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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后的日常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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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堂木重击桌面,铿声未落,另几个捕快就将三里亭外围堵凤辇的一众人等带了上来。

  “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速速一一报上来!”

  跪在前列的一个年岁约五十的老农叩头禀道:“草民廖三,蜓山西村人。”

  蔡玹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围殴凤辇,罪同犯上作乱,还敢自称草民,来啊,拖出去,杖责十棍!”

  廖三额头的血迹刚刚凝固,听得蔡知县的杖罚却毫不推脱,“罪民口误,愿受责罚!”

  说罢,两边就各上前一名衙役,作势要将廖三拖将下去行杖罚。

  严静思神色自若地呷了口茶,悠悠出声道:“蔡知县,时间宝贵,先紧着重要的来吧,这些留着审清后并罚便是。”

  “下官遵旨。”蔡玹回过身,三度拍响惊堂木,淬着狠戾的双眸扫视着跪在堂下的数十犯人,厉声问道:“你们当中,何人是领头人,上前一步来!”

  应着蔡知县的话,廖三膝行一步上前,叩头回道:“是罪民。”

  蔡玹:“本官问你,今日辰时,城外三里亭,你们可是围攻了皇后娘娘的车驾?”

  廖三伏身叩首:“是。但——”

  蔡玹强势打断,厉色追问:“那你们可是一早就谋划好了要围堵途径三里亭的官车?”

  廖三再度伏身叩首:“是,可——”

  啪!

  蔡玹四拍惊堂木,疾声厉色斥道:“尔等暴民,探得皇后娘娘圣驾将至,事先聚众密谋,事中围殴行凶,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个主谋者也供认不讳,案情清楚明白,岂容尔巧舌狡辩?!”

  “来人,将一干人犯打入死牢,听候处决!”

  严静思手里这会儿正好把茶喝光了,否则真会忍不住喷蔡玹一脸。

  案子能审到这么无耻的程度,也是开了眼界了。

  “慢着,作为受害人,本宫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上一问。”

  “娘娘,这些都是暴民祸徒,还是尽早羁押到牢中方才妥当,下官失职,让娘娘在治下受惊,百死难赎其罪,待处置完这些罪魁祸首,下官任凭娘娘惩处!”

  严静思神色不变,任挽月续了杯茶,淡淡开口道:“蔡大人若担心这个,尽可放下心来,康保虽比不得大人文思才情出众,拳脚上的功夫倒是不错的,更何况还有本宫的护卫在,这些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之前没得逞,现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左右几句话解惑,蔡大人总不至于这般心切吧?”

  蔡玹苦在心头无法说,只得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本宫只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要围殴本宫的车驾?”

  廖三两行浊泪涌出,深深叩首,颤声道:“罪民真的不知车里坐的是皇后娘娘您哪!”

  “胡——”

  蔡知县说着拿起惊堂木就要拍,却被严静思的两声咳嗽给生生卡住。

  “蔡大人,就算是死囚,临刑前还让喊声冤,更何况现下是本宫想了解些情况,让他们说的。”

  “下官一时情急,请娘娘恕罪!”

  “罢了。”严静思摆了摆手,复又看向堂下跪着的廖三,:“现下给你个机会,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只一点,莫狂言妄语,否则罪加一等。”

  廖三听得严静思的话,非但没有惊惧,反而眼中盈满激动与惊奋,嘴唇哆嗦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当此时,一衙役在跑到堂前禀报:“禀皇后娘娘、大人,廖三之子廖仲亭在外求见,口称为父鸣冤。”

  堂上的方县丞和顾主簿相视一眼,双双沁出一脸冷汗。

  “启禀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那廖仲亭原本是名士子,素有些才华,可惜性情过于偏激,时常说些过激言论,且常私下妄论国策,前些日子更是煽动蜓山几村村民诬告朝廷命官,现已被革除功名。此子狂悖妄言,若言行无状冲撞了娘娘就不好了,故而,下官私以为,还是不宣见为好......”

  堂下的廖三闻得这番话慌忙磕头,连声道:“皇后娘娘明鉴,罪民的儿子是冤枉的,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求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严静思斜睨一眼,制止蔡玹再开口,淡淡道:“听蔡大人这么一说,本宫倒是好奇,更想要见识见识,这个廖仲亭能狂悖到如何地步。宣吧。”

  “诺。”

  衙役应声退下,少刻后返回,身后领着个人,竟是个跛脚的。

  严静思打量着这个跛脚青年,身上的长衫已半旧,却洗得很干净,形容消瘦,眉眼间隐隐愁绪浮动,但通身内敛的读书人特有的气华还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寻常农家培养出这么个读书人着实不易,可惜了。

  严静思心中喟叹。

  廖仲亭行动艰难地跪在堂下,中规中矩地叩拜,表面上还算镇定,只是在向严静思问礼时难掩激动之色。

  “廖仲亭,你说你要替你父亲鸣冤,有何冤屈,不妨说来听听。”严静思开口道。

  “谢皇后娘娘!”廖仲亭再一叩首,说道:“家父和众位乡亲并非有意冲撞娘娘凤驾,概因蜓山里长顾弘罔顾法度民意,以卑劣手段将蜓山几村近千亩良田投献给皇庄管庄官校吴达,并在掠地时重伤数十人,其中六人伤重救治不及而死。草民得知其中内情,不想也无法置身事外,不料一纸诉状递进县府衙门,反遭倒打一耙,不仅被革除了功名、打断了腿,所诉冤情更是石沉大海,蜓山数百户农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田地被人侵占,伸冤无门!家父和村中叔伯兄弟们悲愤至极,只见娘娘的车驾从皇庄的方向而来,且悬有皇庄的符牌,这才一时冲动,酿成大祸!草民无意为家父和叔伯兄弟们开脱,只求娘娘念在其中情有可原,从轻发落!草民廖仲亭,愿以身祭状,恳请皇后娘娘为蜓山百姓做主!”

  说罢,廖仲亭取出怀中的状纸,双手托着高举过头顶。

  严静思并没有马上让人接过来,而是郑重道:“你现已无功名在身,不过是一介平民。以民告官,先要杖责二十,你可要想清楚了。”

  廖仲亭偏过头,眼神示意制止了父亲和众位乡亲们的请替,恭恭敬敬地叩首,神色坚定回道:“草民心意已决,虽死,无悔!”

  “好,你这状纸,本宫接了。”

  ☆、第15章 上天难欺

  “娘娘——”蔡玹欲言又止,神情极为纠结。

  恰在此时,衙役又上前来禀报,皇庄东庄管庄官校吴达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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