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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等等我_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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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连一句痛都没有喊过,仅仅是顺从且略微疯狂地投入与他的这场欢愉之中,但他就是沉默地予以这样的贴心与温柔……大概这也是她如此放不下他的原因。

祁行的温柔是一场无声的壮丽黄昏,美得悄无声息,美得动人心魄,却从来不声张。

陶诗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但她不言不语地承受着他的动作,仅仅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才发出了柔软脆弱的声音,助长了他的气焰。

她泪眼模糊地看见他肩上被她咬出了血渍斑斑的痕迹,心酸又欣慰。

事 实上她压根不是因为疼痛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只是太清楚今晚的事情只属于今晚,当夜幕褪去,旭日东升以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而她抱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妄 图在他今后的人生里留下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即便只是一块小小的疤痕,至少也能证明他们曾经如此亲密地紧紧相拥。

这是一场沉默的欢愉,身体的享受,心灵的煎熬。

半夜,她侧过头去看着因为疲倦和酒精而沉沉睡去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公寓。

早晨六点钟,当清洁工打着呵欠开始清扫马路时,陶诗坐上了出租车,流利地报上了一连串地址。车子发动以后,她按下了通话记录里一道没有备注的电话,响了大概八九声才有人接听。

周副市长尚在睡梦之中,被铃声吵醒后,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微微一顿,眼神清明不少。

“这么早打来,有什么事吗?”

陶诗侧过头去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景色,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我仔细考虑过你的提议,觉得出国留学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情。”

“你想通了?”电话那头的人眉毛微扬,“能问问为什么忽然改变心意吗?”

纵然世故如他,也想不到为什么半月前冷漠拒绝他的人会忽然间变了心意,转而离开祁行,同意出国留学。

陶诗笑了笑,避而不答,反而对他说:“周先生也不用高兴得太早,先听听看我的条件再说。”

“什么条件?”他稳稳地问道。

“我 不打算告诉祁行我出国留学的事情,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行踪,所以这件事情恐怕要拜托你全权负责,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顿了顿,她微微笑起来, “所以我在国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会向祁行要,而需要靠周先生支持,不知道周先生舍不舍得为我花这个钱呢?”

周褚生笑了笑,只答了一句:“去哪里,什么时候走,想好了随时通知我。”

“已经想好了,只是觉得面谈比较好,我现在在去你办公室的路上。”

周褚生一顿,“好,我马上出发。”

***

半月之前,周褚生曾经找陶诗见过面。

“你就是祁行的养女?”他客客气气地问她。

“养女?”陶诗笑了笑,坐在他对面自我介绍说,“我叫陶诗,你有什么事吗?”

“祁行和我女儿正在交往,相信你也知道这件事。而我不是很清楚你和祁行的关系,但是外界有些不太好听的传言,所以为了确保我女儿和他在一起不会受委屈,我就冒昧邀请你来喝杯咖啡,希望你不要介意。”

……

周褚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任何一个成年男人与一个毫无瓜葛的女生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收养手续,更重要的是他还格外保护她,把她视为掌上明珠……这说出去多多少少会引人非议。

特别是周褚生前天夜里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有很多陶诗和祁行的亲密照……不管这是空穴来风还是真有其事,他都不希望周素凌因为此事受到伤害。

所以最后,周褚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陶诗也快成年了,而祁行与周素凌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那么尽早摈弃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同居”状况是很有必要的。他甚至为陶诗想好了今后的路——

“你可以出国留学,对你而言是种历练,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分别方式。毕竟他养你这么多年,毫无疑问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而你一旦出了国,几年以后再回来,你们之间的依赖感也淡了不少,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成家立业,不再和他生活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陶诗冷冷地问他。

“因为你是祁行最亲密的人,一定知道他想要的人生是什么。而他的野心需要我的支持,作为一个父亲,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女儿扫清一些障碍。”他顿了顿,略带歉意地道歉说,“很抱歉把你称为了障碍,但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做父亲的人。”

“我 能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我?随随便便为了你的担忧和慈父之心就跑出国,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陶诗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临走前冷冷地扔下最后 一句,“还有,既然你怀疑我和祁行之间有什么暧昧,那就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既然我对他有非分之想,就一定不希望他和你女儿结婚。你要觉得我是个障碍, 会影响他们的婚后生活,尽管叫你女儿不要和他在一起啊!”

……

然而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陶诗挂断电话,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想着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告别这一切时,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茫然。

这不是她出生的地方,也不是她度过童年的地方,但在这个地方充满了她的幸福回忆,充满了有关于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而今,终于要一刀斩断这一切了。

她忽然想起了Twilight里的那句话:I took my parka as a farewell gesture.

低 头看了眼身上的红色羊绒大衣,恍惚间想起了十岁那年祁行带她去商场买衣服的场景:他把她牵进店里,看清了她对那条大红色公主裙的喜爱,于是告诉她做人要有 主见。衣服是她的,人生是她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来选择,而他会负责照顾她、疼爱她,尽他所能满足她的愿望……

从那以后,她爱上了这种张扬热烈的色彩,因为那是他教会她的第一件事,也是她第一次在失去父母后明白世界上还有人会疼爱她、关系她。

所以如今轮到她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with this red coat to be the farewell gesture.

***

离开A市是在与周褚生见面后的当天下午,换了新的手机卡,带上了必须证件,她就这样什么东西也没带、无牵无挂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周褚生问她:“你不怕我把你送走以后就撒手不管,由得你自生自灭了?”

她平静地望着他,“你会吗?”

那不是一个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的表情,沉着老练,并无一点惊惧。

他顿了顿,轻声说:“照顾好自己,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的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做出了残忍的事情。

陶诗却轻轻一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每个月的生活费……”她眨眨眼,“麻烦多给我打一点。”

周褚生爽朗地笑了起来,“一定。”

然后就是在北京的一年语言学习,上海的一年语言学习,紧接着天津,然后是其他地方——总之在二十岁以前,她背着行囊踏遍了大半个中国,一小半旅行,一小半历练,最后是一大半的语言学习与实践。

她埋头于法语的世界里,想要去那个浪漫的国度看一看,如果得不到爱情,那么至少也要活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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