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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绝味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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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碗迟疑了一下,不想欠左容这样的人情,然而看了看不再说话的刘大夫,她只能跟着出去,“这些药,还有诊金……左先生,你能带我过来看相熟的大夫已经足够了,我不能再让你付钱。”

她说到最后语调坚持,甚至站在原地不再前行。左容回头,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道:“我会从你的报酬里面扣,这样总可以了吧?”说着又是一笑,“挂在我的账上会便宜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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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这是王妃今日送过来的点心。”林小碗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几盘点心一一摆放出来。自从朱玉菱和刘成载四子刘爵的婚事在京城中慢慢放出消息之后,王妃几乎是隔三差五就会赏些点心过来。上次禾苗过来送点心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回去的时候吓的脸色都发白了。

所以今天来送点心的就是林小碗了。

“这些都是你的手艺?”朱玉菱的情绪看着似乎平复了不少,这会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桌子上散发着香甜味道的点心,放下托腮的手过去捏了一块绵软的蛋糕,“母亲倒是有心了,这么频繁的让人送点心过来,只怕是四妹妹都没有的呢。”

林小碗收起了食盒,飞快看了她一眼,抿着唇角低头道:“三姑娘是明白人,怎么会不懂王妃的意思呢?”她暗示地说:“三姑娘这些日子为了王府做了不少的事情,王妃和王爷自然是会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不是吗?”

“为了王府……”朱玉菱捏着蛋糕的手微微一用力,指尖就陷入了蛋糕里面。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小碗,“你若是没事,不如坐下来陪我说说话也好。”她说着不给林小碗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让人搬了小凳子过来,顺便上茶。

林小碗考量了几天,本就是有意说出那样的话来提点朱玉菱的。这会儿见她醒悟自然是愿意多坐一会儿。她倒是没有拒绝,道谢之后就坐下,双手捧着茶杯一双眼睛看向朱玉菱道:“奴婢嘴笨,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三姑娘生气,就不好了。”

“我也是闲得无聊,你随便说说就是。放心,不管你说的对还是不对,我都不会怪罪你的。”朱玉菱带着些许笑意,转头示意身边的处暑把屋中的丫鬟都带了出去,这才眯着眼睛道:“你常在母亲身边伺候,总是会听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三姑娘所说的‘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是指……”林小碗没有否认朱玉菱话中的意思,反而笑着把话给挑明了。朱玉菱这会儿是真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叫了一声处暑让她捧出来一个匣子,然后从里面挑出了一支分量十足的金簪子,把玩在手中。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意思吗?”她瞥了林小碗一眼,“若是你说出来的东西让我满意的话,这只簪子就是你的了。”她说着手中的簪子轻轻一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落在了桌面上。

林小碗看了一眼那簪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显起来。

“既然三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随便说说了。”她说着抿唇笑:“早些日子奴婢就偶尔听到王爷说想要把府中适婚的姑娘嫁入刘家联姻……”

林小碗把一些事情换了个说法略微添减了一番说出来,注意着朱玉菱的神色,最后总结道:“三姑娘不满意这门婚事,我想王爷也同样是不满的。但是总不能落人口舌,这个时候悔婚不是?王爷自然是知道三姑娘在这件事情上受了委屈……”

“父亲重视的是王府的名声,还有四妹妹和几位弟弟,就算知道我受了委屈又如何?”朱玉菱冷笑了一声,满脸的嘲讽,“遇上这些事情,我自然是要退让再退让的。”

林小碗看着她一脸不逊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一直以来三姑娘给人的感觉都是高傲的,这时候虽然一脸的桀骜不驯,却带着些许的悲伤。她迟疑了一下,才又开口:“三姑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

“既然婚事已经成定局了,三姑娘又何必再这样置气下去。如今王爷和王妃这般关心三姑娘,难道三姑娘真的感觉不到吗?”她说着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朱玉菱,“刘家如今看着似乎是不成气候了,但是皇上既然信重那位死去的刘大人,自然也会对他的子嗣多有照顾的。”

“你是来当说客的?”朱玉菱看向林小碗,“那就不必了。”

林小碗连忙起身道:“奴婢何德何能,会被选来当说客。这些话都是奴婢的肺腑之言,奴婢当初刚入内院,三姑娘对我也颇为照顾,就算奴婢偶尔有些差错也从未为难过我。这才大着胆子说些心中所想的事情……对于这门婚事三姑娘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姑娘真的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就毁了这门婚事吗?”

朱玉菱沉默着。她这些日子之所以会恼怒到难以自制,主要原因就如同林小碗所说的那样。

  ☆、第22章 中毒or诅咒?

心高气傲的朱玉菱不甘心,然而又没办法凭借一己之力毁掉这门婚事。而只能认命接受这桩婚事的事实又让她痛恨周王夫妇,甚至是自己。所以,才会有了这些日子自暴自弃的举动。

林小碗留给朱玉菱了一段时间让她自己想明白,然后才起身缓缓道:“三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是嫁给同一个人,如何出嫁也是很重要的。”

你是想要落魄地被强迫着送上花轿,还是利用周王现在对你的愧疚之心多得些好处呢?

“厨房还有事,奴婢就不久留了。”林小碗提着食盒离开,她话尽于此至于朱玉菱能不能回转过来,放下心中的忿恨甚至领她今天这番话的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这样朱玉菱都没有醒悟过来,放弃赌气的行为的话,她就只能够另外选择可以利用的人“合作”了。

还好,朱玉菱还是有些脑子的,并没有让林小碗等多久就派了身边的处暑跑了一趟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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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载算是刘家这些年来最有出息的人了,这些日子停灵在家中正等着各地的亲戚奔赴京城哭丧,然后护着他的棺木回老家安葬。”林童还带着一丝肉呼呼的小脸上只有郑重的神色,“姐姐,我听人说刘成载还有个兄弟,这些年一直都在戎州城当守军。”

“戎州城吗?”林小碗微微蹙眉,只觉得这个地名有些熟悉。

林童没有留意到她一瞬间的迟疑,直接道:“姐姐,马城那个贼子就在戎州!我打探消息的时候听闻刘成载的兄弟刘功就是在他手下当兵。”

听到马城这个名字,林小碗就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戎州有些熟悉了。按照她记忆中的仇人名单,这位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如果不是她成为“林小碗”时距离京城已经只有几天的路程,且不知道戎州究竟在什么方向的话,她或许会选择先刺杀马城这个戎州城的护军首领,而不是所有仇人中最位高权重的周王。

林童见林小碗神色阴沉,停顿了下才又接着道:“刘功这些日子在戎州立了些功劳,本就准备回京面圣递上马城所写的给边境将士请功的折子,如今听闻刘成载被人杀死更是快马加鞭。据说再过数日,他就要进京了。”

刘成载的死本以来已经有尘埃落定的趋势了,如今刘功回来……还是带着功劳回来领赏的,若是皇上给他几分面子重新调查刘成载之死的话,那左容……

林小碗想到这里,不由地失笑。

这事儿实际上与她关系不大,她相信依照左容的本事还有卫霖的关系,最终哪怕是查到周王身上也不会让人怀疑到他们的。她如今,又何必在这里白操心呢。

而与此同时,左容坐在刘大夫药堂的内间里面,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刘大夫道:“师父,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刘大夫这才道:“我虽说教过你几日医术,却也不敢担师父的称呼。左容,我且问你,那日你带过来的那位姑娘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左容闻言一愣,然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看向刘大夫,“师父,林姑娘的身子……果然不是体虚那么简单吗?我学艺不精,自然是不敢对外称是师父的徒弟——那日我曾经给她把脉,然而对于她的脉象却有些迟疑,这才带着她来了师父这里的。师父,她究竟是……”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急切之色,刘大夫还是了解有过一段时间师徒缘分的左容的。闻言他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等到除夕那日,若是有机会的话我想再给她诊诊脉。”

“除夕?”左容眉头微蹙,“诊脉还需要挑日子吗?”

“若她体内中的真的是我所想的那种毒的话,只怕也就只有每逢满月和残月之时才能诊出端倪了。”刘大夫叹息,转而又颇为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左容,“只是我所想的那毒发作起来,就算是一般男子都承受不了那种剧痛。那日见你带来的姑娘一脸平静,似乎不像是被剧痛所折磨的样子。”

“如果不是她心性坚韧到可怕的话,就是我多想了。”

左容有多希望是刘大夫多想了,然而,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刘大夫的医术有多高深。纵然他说得不肯定,然而若不是诊出了什么的话,这样的话他都不会对他说的。

“师父,”左容沉吟着开口,“你所说的那种毒,可有解法?”

刘大夫见他如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道:“我还是需要再确定一番,然后才知道是否能够解毒。”

左容闻言却是双眼一亮,点头道:“我明白了,除夕那日我让卫霖来请师父过去一起吃团圆饭。”至于林小碗,他相信会有办法请她过去的。

林小碗根本就不知道左容和刘大夫的这番谈话。虽然那日左容说诊脉的时候,她抱了几分幻想她没半个月一次的疼痛是中毒而不是诅咒,然而那日不管是左容还是刘大夫都只说她是体虚,开出来滋补的药方她也是能够看懂的,确实都是一些滋补的药品。

她也就放下了这个想法。如今,她在周王府内院中不说如鱼得水,却也过得颇为顺遂。朱玉菱对于婚事的态度渐渐柔顺了下来,王妃觉得这里面还是有林小碗一些功劳的,不好明说却也借故赏赐了她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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