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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重生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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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非但没有恼,反而一下子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今天特意出头帮我和济度牵线,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连常阿岱都憋不住站出来激将他们了,可见在议政会的岳乐干得有多不得人心。

  他跟福临提议屯田确实得罪了一部分宗亲,这帮子人见他后来被排挤得插不上手,各个都在看笑话呢。博果尔对此并不在意,转了转手里的酒盅,淡淡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皇兄信重安郡王,安郡王本身也是个有才干的,济度都没不高兴,你冒出来干什么?”

  明摆着屯田的事儿交到岳乐手上,就是为了他日后从郑亲王手中接管议政会铺路的,这事儿做好了就是岳乐现成的功绩。

  福临的任命出来前大家都是跟着济度走的,安郡王能干是能干,但在宗亲中人缘差得实在不像样,叫常阿岱说,皇上一身的酸腐之气都是被岳乐给带坏的。

  博果尔听他抱怨了一通,倒是没有立时接话,汉化是必然的,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是不能够骑在马背上治理的,福临这样也是顺应天时。

  他是在死后看得多了渐渐领悟到的,此时的八旗还普遍没有这样的觉悟,像福临那样的行事,挺多人压根就看不上眼,一个皇帝连老祖宗马背上的功夫都拾不起来,连见血都能吓得做噩梦,这简直不是个男人。

  不过好歹福临是皇上,看不上他的人等闲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对上岳乐就完全没有这种顾忌了,几个胆大年轻的亲王郡王压根不怕当着岳乐的面冷嘲热讽、指桑骂槐。

  这样的大环境下,福临想推岳乐当议政会领事大臣,一个是岳乐年纪不足,再一个是他也实在不得人望,肯听话的没有几个。

  常阿岱嗤笑道:“岳乐那孙子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个代管,还真抖起来了?论年龄,几位叔叔伯伯也不到告老的时候;论威望,济度你甩了他几条街;论身份,谁能比得上博果尔你呢?凭什么就轮到他踩着一大帮兄弟们往上爬?”都知道你安郡王得盛宠,可皇上你这样任人唯亲也太不厚道了啊。

  博果尔非常平静,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起码在福临当皇帝的时候,他就算进了议政会也不可能当领事大臣,倒是济度确实挺倒霉的,人脉能力身份都够格,本来谁都当他是下一代领事大臣的人选了,没成想中途被人截胡了。

  济度内心如何想,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他只是凌厉地瞪了常阿岱一眼——要不是得借着他跟博果尔见上一面,有些事儿得私下嘱咐他几句,济度真不想跟常阿岱打交道。

  他把酒盅重新拿起来,给常阿岱满上:“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咱们三兄弟今天不醉不归。”上好的千里醉就不信堵不住你那张臭嘴。

  常阿岱看看济度又看看博果尔,见两人表情都有几分凝重,知道自己想传达的“兄弟们都看不上岳乐,谁想当这个领事大臣得早作准备”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呵呵笑了两声,埋头喝酒不提。

  ☆、入宫事宜

  

  转眼就到了顺治十二年的新年,娜木钟有点发愁地跟儿子商议:“新年大宴论理是所有福晋都得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

  所谓“所有福晋”包括了嫡福晋和侧福晋,博果尔知道自己额娘在发愁些什么,劝道:“这个倒是好办,儿臣给她告了假,今年不让她出门了。”

  一个病假而已,又不是不能请,要是嫡福晋成亲第一年务必得进宫向孝庄请安才是,可要是侧福晋,还是这种名声的侧福晋,真带进宫才是膈应人呢。

  博果尔笑道:“您放心就是,福临正对我愧疚着呢,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拆我的台,拿这点小事儿斥责我大不敬的。”

  说句实在话,福临在没遇上董鄂氏之前,除了不肯给他太多的权利之外,其他方面还真能算得上是个真心实意的好哥哥,不然博果尔也不会打心底敬重并想要辅佐他。

  博果尔其实一直都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让福临能够前后判若两人,爱情的魔力真的这样强大么?他转了转眼珠,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验证一下。

  娜木钟不是很高兴,面色有点阴沉:“皇帝还好说,额娘担心的是那位,这么好的看戏机会,她要是看不成我们母子的笑话,还不知道能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呢。”

  她跟孝庄可是老对手了,彼此没命地死磕了一辈子,双方的仇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化解掉。现在是孝庄的儿子当了皇帝,要娜木钟说,要当初上位的是自己的儿子,她也绝对不会让孝庄好过。

  就这还算是她前半辈子一直稳压孝庄一头呢,换成孝庄,更不会放过她和她儿子的,这是明摆着的。娜木钟实在不相信她会放过这么好又现成的羞辱方法。

  博果尔听过就算,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怎么会呢,儿子琢磨着,恐怕孝庄是最担心有人拿这位侧福晋做文章的了。”

  孝庄是个理智永远大于情感的女强人,这一点跟他额娘还有点不同,娜木钟放在心尖上的是儿子博果尔,孝庄在乎的是整个大清的江山。

  福临是单纯对他的愧疚,而孝庄却完全站在政治立场不希望他侧福晋的事情被大家喜闻乐道——这会显得皇上苛待幼弟,故意指这么个破鞋去撕他的脸面。

  娜木钟被他一说,倒是有点回过味来,缓缓点头道:“这倒是,那我趁着这几天进宫时就把这事儿跟太后说了,看她什么反应吧。”

  说完后她顿了顿,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试探性说道:“那……趁着过年这几天,再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娜木钟有点摸不透儿子的意思,要说看得上董鄂氏吧,这成亲一个月了倒是愣是没再朝她房里去一趟,可要说看不上吧,这个侧福晋还是他自己去求的呢,又不见他往福临赐的两个格格们屋子里去。

  娜木钟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儿子被那女人伤透了心才会这般行事,最近提起董鄂氏来,都很注意措辞,生怕再刺激到自己儿子。

  博果尔被她这种说话的语气给弄得错愕无比,诧异地看着前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被逗乐了:“随便您吧,我去跟董鄂氏说一声,今年轮不到她进宫了。”

  他有多恨福临,对董鄂氏的恨意就算不是更深,也绝对少不了。博果尔没碰福临送来的两个格格,绝对没有替董鄂氏守身的意思,不过是他忙于正事,顾不到这些罢了。加上这两个人肯定是经孝庄的手挑选出来的,值不值得信任还是两说,他一想就觉得倒胃口。

  不过没想到自己额娘脑洞开得着实有点大,博果尔想笑,又怕真笑出来惹得她恼了,干脆也不解释了,从书房出来进入内院最偏僻的抱厦厅。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牢牢把着门,见了他来先依次行礼,听到贝勒爷问道:“最近如何?”

  为首的嬷嬷姓李,率先答道:“回贝勒爷,侧福晋规矩学得日渐妥帖了,这几日尤其好,您大可放心。”她在放出宫前,也是在储秀宫当管教嬷嬷的,不得不说这一个董鄂氏比十个秀女都棘手。

  她们这些管教嬷嬷不怕秀女犯错误,只要看得出来的就能及时改,只要落在她们手里,再大的刺头都能被训得服服帖帖的。她们最怕的反而是董鄂氏这样的,看着一应规矩都不算差,一副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模样,谁能想到私底下能干得出那些事儿?这种的看着都不知道怎么管教。

  第二位嬷嬷姓章,堆着笑答道:“贝勒爷是要进去看看侧福晋?”铁树开花啊,她们被分在这里时,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贝勒爷朝抱厦厅走一步了呢,想不到今天竟然还能见到主子爷。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李嬷嬷没忍住隐蔽地瞪了她一眼,还没说什么,就见博果尔面无表情点头道:“把门开开。”

  李嬷嬷一惊,再看章嬷嬷一脸得意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躬身把门打开,心中焦急万分。

  能看得出屋子里很久没有开窗通风了,就算点了熏香,味道也不好闻。博果尔在门口顿了顿,才慢慢走了进去。

  董鄂氏靠着窗坐着,脸颊明显消瘦了,还带着点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色,她的双眼遍布血丝,眼皮红肿不堪。

  博果尔迎着光走进来,董鄂氏不知道自己是太想他了,还是太想念这久违的阳光了,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

  章嬷嬷赶忙道:“看侧福晋这是向贝勒爷撒娇呢。”她在心中暗暗叫苦,本来这几天好不容易好点了,这位小祖宗也不再日日以泪洗面了,怎么一见了正主就哭成这样?再哭你的眼睛都要瞎了。

  董鄂氏生得有汉家女子的娇美,年轻水嫩,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她不施粉黛,面颊上慢慢滚下泪珠来,模样也是十分美丽动人的。

  博果尔却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走上前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嬷嬷退出去。

  当着两个嬷嬷的面,董鄂氏还比较镇定,见章嬷嬷和李嬷嬷没有丁点迟疑地倒退着走了出去,却有些惊疑不定,下意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缓缓后退,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衣领。

  博果尔慢慢往前走了一步,见董鄂氏惊慌地接连后退了三步,眸光暗沉:“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董鄂氏强自平复心情,勉强自己镇定下来,扯起嘴角僵硬笑道:“贝勒爷,今天不行……我……我今天不方便……”

  这句话倒是挺耳熟的,上辈子董鄂氏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拿这句话来搪塞他。博果尔听了这句话倒是不奇怪,他就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往那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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