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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重生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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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临此时对一个太监的死活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他此行本来想着旁敲侧击博果尔一下,警告他不准再欺负董鄂氏这样遗世独立的女子,现在也全然没有了兴趣,只想着好生把董鄂氏跟岳乐的关系想清楚。

  这俩人各自都怀揣着心事,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博果尔亲自把福临送出府去,一回来问德九道:“德三没有大碍吧?”

  “伤得挺重的,不过没有伤到肺腑,那小子精着呢,早早就避开了要害。”德九笑着低声回答道。他对此做足了准备,连尸体都伪造好了,没成想不论是皇上还是安郡王,都压根没有在意过人被打死了这条消息的真伪。

  博果尔笑道:“尚他二十两金子压惊了,今个儿差事做得可真不错。”

  德九忙道:“贝勒爷厚赏,那奴才替德三谢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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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果尔在回京半个多月后被封了襄郡王,这期间福临再也没有到他府上去过,弄得博果尔都有些小茫然,总不能岳乐被这么小坑一把就脱不了身了吧,难道他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让福临打消疑虑?

  其实这事儿也不赖岳乐,福临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就算不相信岳乐吧,总得相信董鄂氏的为人,自己倾心相许的美好女子,绝不是这等朝三暮四之辈。

  他的性格中很有几分天真的色彩,想通后还为自己竟然怀疑董鄂氏的品行而觉得愧疚得无地自容,因而很长一段时间没敢登博果尔的门。

  不过相思之苦着实很难忍受,福临很快就受不了了,不得已找了个借口再开宫宴,不过明显这时候博果尔已经听到了外面的风声,不仅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把董鄂氏带来,甚至都没有给他丁点好脸色看。

  这也算是博果尔回京后的第一次跟皇上同席的公开露面,翘首以盼期待着有好戏看的人着实不少,因着博果尔从头到尾都埋头喝着闷酒,席间许多宗亲们交换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弄得宴席从开始到结束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福临也着实有点受不了如今跟博果尔之间的尴尬关系,但想着既然弟弟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不如干脆就敞开来说,彼此脸面上也都好看。

  他本想等到宴席结束后专门把博果尔叫到了乾清宫去,但被几个宗亲私下里指指点点的,只感觉屁股下面扎了钉子一般,格外别扭,连吃酒都频频走神,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中途离席后,让吴良辅单去把博果尔叫来。

  这破差事吴良辅当然不想接,想也知道皇上找襄贝勒——不,现在是襄郡王了——是想要说什么。他要是跑去叫人,直接得罪了博果尔不说,那就连太后娘娘知道了也得责骂他一顿。

  福临同董鄂氏的事儿,瞒得了谁也瞒不过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吴良辅有时候都忍不住以下犯上地想撬开福临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皇上以往时不靠谱归不靠谱,可也没有这样过分过,一碰上跟董鄂氏有关的事情,幼稚得像个奶娃娃。

  可惜福临派来的差事,轮不到他来讨价还价,吴良辅再不乐意,也只能乖乖到正殿去叫人,他一走进去尤其是走到襄郡王身边,都能感觉到各位宗亲刺过来的饱含深意的目光。

  他心中暗暗叫苦,小心地轻声道:“王爷,皇上召您过去呢。”

  博果尔今天喝了不少的酒,醉醺醺的,但看起来神智还算清明,他撩起眼皮来横了吴良辅一眼,冷笑道:“我要是不想去呢?”

  “王爷这是有酒了,”吴良辅赔着笑脸,给带着来的两个小太监使眼色,“还不快去搀着王爷点?”

  小太监刚上前了半步,被博果尔凉飕飕地扫了过来,吓得一下子就瑟缩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吴良辅倒是很理解他这副怒气冲天的模样,被亲兄长戴了绿帽子,这一对奸夫淫妇还这样光明正大、兴高采烈的模样,换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

  不过他再能理解博果尔,皇上交代的差事也都必须完成。既然两个小太监不敢动手,吴良辅只好弯下腰亲自去搀扶博果尔,求道:“王爷,皇上请您去,奴才只有得罪了。”

  按理说襄郡王已经失了圣心,吴良辅惯会踩低捧高,到了此时已经无需跟他如此客气了。但皇上不要脸面了,太后娘娘可是要的,她可受不了满天下都指着皇上骂全无人伦,更受不了宗亲们说皇上虐待幼弟,特意交代了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谁都不得对襄郡王不敬。

  博果尔对让一个老太监扶自己可一点都不感兴趣,抬手直接把他给推开了,嫌恶地抖了抖衣衫:“滚开,爷自己会走。”

  吴良辅又恨他落自己面子,又怕他醉成这样再摔跤,只能长着两只手护在他身后往前走。

  博果尔顶着一众目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乾清宫,见福临坐在龙椅上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勾起嘴角讥笑道:“哟,臣弟见过皇上。”

  福临想起就在半个月之前,他们在博果尔府上见面时,弟弟对自己的态度还是真挚而热情的,一下子就觉得心中有点发堵。他也觉得这事儿上他对不起博果尔,可又不想博果尔因此跟他离心。

  福临轻轻咳嗽了一声,先示意吴良辅给他搬个座儿来,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方才说道:“朕是想跟你谈谈你府上侧福晋的事儿,你有什么想跟朕说的吗?”

  博果尔听后似乎微微一愣:“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董鄂氏?”

  福临犹豫了一下,想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自己看上的女人,自然应该由博果尔拱手让出。他干脆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诚恳道:“博果尔,这几日京中流言纷纷,我想是时候我们把话说开,来做一个了结了。”

  ☆、兄弟阋墙

  博果尔听福临一说,倒是有点想笑,幸好他喝醉了不过是表面上装出来的,负责整治宫宴的太监数年前得过娜木钟的恩惠,对于把酒换成清水的小事儿很乐意帮忙。

  他忍住了笑,露出被伤害被背叛的伤心愤懑表情,哑声道:“臣弟自回到京城,确实耳闻了一些难以入耳的流言蜚语……不过不论其他人怎么说,我只想问你,是不是当真有这回事儿?除非你亲口跟我说了,我才会相信。”

  福临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轻柔但坚定地回答道:“我同她,是真心相爱的。”

  博果尔勃然色变,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怒瞪着他:“你说什么?”

  两人之间隔了大半个乾清宫,福临却仍然被逼视得下意识跟着后退了半步,见他拳头都死命攥了起来,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说实话,博果尔比他小几岁,但对方从两年前下江南回来后,福临就有种隐隐不认识他的感觉。博果尔此时早就比他高了一头了,身强力壮,发起怒来气势摄人。

  福临一下子就心虚起来,慌张道:“你……你坐下……”

  吴良辅连忙过来,作忠心护主状挡在福临身前,指着博果尔道:“这是乾清宫,怎容你放肆?王爷还是快坐回去,免得惹皇上发怒。”

  福临一点都不觉得一个指着人时还翘着兰花指的太监能挡得住博果尔的拳头,不过吴良辅的话多少提醒了他,他连忙喊道:“来人,护驾!”

  一小队御前侍卫冲了进来,团团围在福临身边,还有几个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把襄郡王制住的。

  博果尔嗤笑道:“敢做何必不敢当,你要是痛痛快快跟我打一架,好歹也算是个男人。”

  清初时被汉化得还不严重,满人奉行的是勇武,他们兄弟谁小时候不都是抱团打架打出来的交情?看他打比他大了那么多的常阿岱,宗亲中都只有叫好的,没人觉得他啥啥目无尊长之类的。

  在这样的大情势下,博果尔主动忽视福临的皇帝身份,要求跟他打一架,叫别人看来这叫“真男人”,福临若是不敢应战,反而会被说怂包。

  ——当然,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儿,福临在宗亲心目中的形象也是怂包弱鸡那一挂的,他一听后就感觉被人踩了痛脚,暴跳如雷吼道:“朕就算不用跟你这种武夫较量武力也是个男人,她爱的人是朕,也不是你!”

  这话一说出来,吴良辅面色都变了,再看冲进来的御前侍卫,也是一个个恨不能爹妈没给自己生耳朵的懊恼表情。

  你说你要么不把侍卫叫进来,要么把人叫进来后就管住自己的嘴,这种事儿大家私底下分享分享八卦也就是了,听皇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成荣耀这般说出来,这些人都觉得十分尴尬。

  福临确实把他跟董鄂氏倾心相许一事儿试做自己平生数得着号的战绩,这是他用个人魅力征服的美好女性,他们之间的爱无关身份、地位、荣誉,而是纯粹地发自内心的吸引。

  他说出来就是想要变相向博果尔炫耀,也许论武力论男子气概,他是输了博果尔一截,可董鄂氏爱的人是他又不是博果尔,在这一点上无疑是他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福临本以为这样一说,跳脚的人该换成博果尔了,没成想后者听完后却反常地冷静下来,甚至好整以暇地坐回了椅子上。

  博果尔用一种带有极端轻蔑和鄙夷的语气,笑道:“那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也就你当宝一般看。跟你不同,我是当真看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的,你要是喜欢,该早跟我说一声,只管拿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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