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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_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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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看她面色不善,大气都不敢出。

  “原以为那贱人走了,宫里就太平了。如今反倒更得他的心似的。”木馨自言自语道。

  “姑姑,你说我哪里不如他?”木馨猛然转过身,没头没脑地问了金姑姑一句。

  “娘娘何等矜贵,一个下贱的阉人如何能与娘娘相提并论!不过,那秋媚音……是有些狐媚。”金姑姑是木馨最倚重的人,不怕讲真话,也清楚木馨问自己并不只是想听奉承话。

  “大哥也不狐媚……他并不爱我,怎麽做都讨不得他的欢心。他若一心爱大哥也就罢了,竟把那阉人放在大哥之前!一个月里去妙音阁的次数比去怀良祠还多!当初若不是大哥一心维护,也轮不到他做皇帝!”

  “娘娘……”金姑姑吓得直冲木馨摆手,四下里扫了一圈,确定屋里都是信得过的人,方道:“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毕竟是在宫里。”

  木馨按住太阳穴,轻声道:“父亲又来信了。姑姑,我该怎麽办?”

  金姑姑上前扶住她,也低下声音道:“老身觉得还是按王爷的计划行事更妥当。你也看到了,侯爷是什麽下场!这情啊爱的,不可靠。”

  木馨默了一息,开口道:“我要去怀良祠。”

  金姑姑犹豫地劝道:“娘娘要生了,还是别往那阴气重的地方去。”

  木馨冷下脸道:“大哥难道会害我?”

  金姑姑无法,只得吩咐人备车,万分小心地搀扶木馨出行。

  怀良祠,孤零零地矗立在柳树丛中,冷清依旧。

  木馨大著肚子拾阶而上。她伸手推开门,一阵灰尘腾空而起,呛得她直咳嗽。

  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来了。想到墨钦连续去妙音阁,木馨便怒火中烧,把手绢绞得不成样子。

  她挥退其他人,只留下金姑姑,给木良上了三柱香。

  淡淡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视线,木良生前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注视著黑黝黝的牌位,她心痛如刀绞,只觉得阵阵寒气直冲脑门。

  “大哥,这宫里大概只有我还记得你。你一心维护的人早把你忘了,又去喜欢别人了。你要是早知道这情形,会不会後悔?”

  眼泪顺著面颊流下来,她声音颤抖地低语道:“当年父亲只是借墨钦皇族的名声造势,原是打算成事後除掉他,扶你上位的。偏偏你不肯,硬是要与他共享江山,最後被妒妇所害。你爱他如斯,他也不过只是记了你几年,这男人如此凉薄,我替你不值啊!”

  “如今,木氏又有夺江山的机会,只要我能诞下龙子,这天下就是我们的!”她轻轻抚摸圆圆凸出的肚子,在眼泪里现在一抹骄傲的笑容。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把供桌上的贡品刮得七零八落,牌位猛然晃了两晃,倾翻下来。

  木馨眯起眼,向後退了几步,提高声音道:“大哥是你吗?你还是不忍心,对不对?”

  风刮得更加剧烈,帷幔在空中纠缠飞舞,在屋里掀起阴森森的暗影。大风穿过房梁,发出呜呜的声音,合著叮咚作响的兽铃,好像有人在咆哮哭泣。

  木馨感到腹内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她捧著肚子弯下腰,脸色变成惨白无比。

  “娘娘……”金姑姑上前抱住她。

  只听见她喃喃道:“我不是你!我不爱他!我不会为了他放弃任何东西!让我替你拿回属於木氏的东西!你保佑我生个男孩吧!”

  她嘶哑的声音被急骤的风盖住,整个人摔倒在地。

  金姑姑看见她下身的衣裙湿了一片,吓得大叫:“快来人啊,娘娘要生了……”

  当晚,木馨诞下一男孩,取名“睿”。次日,墨钦昭告天下,皇子墨睿册封为太子,迁入东宫。

  ……

  时光如梭,秋宁到麒麟谷养伤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里,在步随云的精心呵护下,他已经行动如常。原来的武功废了,他改练云南王的武功路数,居然进步神速,功力恢复到原有的七、八分,尤以轻功见长。

  步随云把他养在这世外桃源里,不让他操半点儿心。外面是何样情况,步随云也不说。不过在秋宁能走路後,步随云变得忙碌起来,一个月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回定州。

  秋宁清楚现今的平衡局面只是暂时的,几方势力迟早将爆发大战,玄氏韬光养晦多年,也在等待一个决胜时机。正如他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并不长久,前途漫漫,福祸未卜。

  这天傍晚,步随云回到麒麟谷。

  秋宁见他面色微红,知道他喝了酒,装作不经意地问:“打何处回来,喝成这样?”

  步随云把他抱到腿上,将头埋到他颈窝里嗅了又嗅,含糊道:“你猜?”

  秋宁靠近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儿,挑眉道:“喝花酒去了?”

  步随云点点他的鼻子笑道:“倚红楼新来的清倌真不错。”

  秋宁横他一眼,摇头道:“你可真不省心。”他推开步随云凑近的脸,冷笑道:“这麽不省心该怎麽办?”

  步随云饶有兴趣地看著他。

  他自顾自道:“不如骟了,一了百了。”说完话,他手里多出一把匕首,抬手向步随云胯下砍去。

  步随云挡住他,提高声音道:“谋害亲夫,你反了啊?”

  秋宁手上不停,匕首又快又狠,嘴上仍笑道:“反了又怎的?谁叫你去喝花酒!”

  步随云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并不松开,一只手推挡他的进攻,“再凶!小心我收拾你!”

  里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观月在屋外吐了吐舌头,道:“又打起了?”

  听雷很淡定地道:“年轻人,打是疼骂是爱。”

  忽地听见秋宁惊叫一声,却是步随云在告饶:“阿宁,你让我抱抱,为夫再不敢了。”

  秋宁低声说了句什麽,步随云哀声道:“我是去打听消息……有了你,我还有什麽心思喝花酒!没人比你更好……”後面的话淹没在一片断断续续的低喘和呻吟中。

  观月、听雷直摇头。三少爷肉麻起来真让人汗颜呐。

  屋里的人正在恩爱,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阿成扎呼呼地喊:“先生……大事不好了!先生……”

  阿成奔到屋前,滚下马,径直去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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