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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_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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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钦如堕梦中,脱口叫出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媚儿!”

  笛声嘎然而止,那人缓缓站起身,却并不回头。

  墨钦朝他走过去,手触到他肩膀之际,一只水飞鸟振翅而起。墨钦动作微滞。一道寒光闪电般划破芦苇丛的静谧,朝墨钦的眉心刺来。墨钦侧头避开,看清竹笛里伸出一截短剑,而持剑之人轻眉朗目,竟是一张熟稔面孔。

  他惊道:“是你?”

  长生动作不停,剑影如雪,将墨钦笼罩其间。

  墨钦徒手格挡,沈稳如山岳,任长生的攻击迅若雷霆,皆被他一一化解。

  长生自知不是墨钦的对手,故意吹笛将他引来,便是要趁其不备一击中的。如今先机已逝,他制不住墨钦也脱不得身,只得硬著头皮接招。

  长生再次刺向墨钦咽喉。墨钦看出他的空档,身体向後仰去,长生的短剑贴著他的面门滑过。不等他收剑,墨钦忽地腾空而起,一脚踢在他腋下。长生闷哼一声,手臂微沈,墨钦顺势擒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手腕立时脱臼,短剑落地。

  墨钦捡起短剑架在长生颈侧,沈声道:“你来干什麽?”

  这时常贵在外面不放心地喊了一嗓子:“皇上!”

  墨钦不耐烦地答道:“朕没事。你们给朕好好守在外面,别让人进来!”

  墨钦手上用力,捏得长生痛哼出声,“你到底来干什麽?”他再问一遍。

  长生咬著牙,一脸倔强地沈默著。

  墨钦知道他是秋宁的死忠,骨头很硬,只得威胁道:“你不说也罢。等朕给你上了极刑,再让你师傅来领人,你说你师傅会应承多少筹码?要是令他为难的条件,他会不会答应?”

  长生私自进宫,原是想替秋宁分忧,岂愿拖累秋宁?忙答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家公子不知道!”

  “说,你来干什麽?”墨钦恶狠狠地道。

  长生想自己死到临头,也不怕墨钦,恨恨地盯著他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拿个假蛊虫骗我家公子!”

  墨钦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气势汹汹地道:“什麽假蛊虫?你给朕说清楚!”

  “哼,你不想给步先生解蛊便罢,三番五次拿假东西哄公子!你如此作为,公子只会鄙视你,当他还会回到你身边麽?”

  墨钦又连扇他几个耳光,把他打得口鼻流血。然後,墨钦将短剑丢在地上,气势森严地从上方看著他道:“朕第一次给你的确实是假,你说的三番五次,朕并不知情!朕不杀你,但你今晚要跟著朕,看清楚是怎样一回事,回去跟你师傅说明白!”

  长生一脸是血地瞪著他。

  墨钦冷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杀不了朕!”他掏出锦帕摔到长生脸上,“好好收拾下,别让其他人看出端倪。若是有人要杀你,朕可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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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昨天木有更,明天补上。

☆、倾国太监(九十二)血宫变2

  “不知皇上急召老臣,是否有事垂训?”

  千秋殿内只有墨钦和木永桢君臣二人。琉璃灯火在满室黑暗中洒下飘摇灯影。两人的脸孔在灯火中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朕确实有一事不明,要木叔指点一二。”墨钦负手向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一身玄紫蟒袍的木永桢身上。

  他很久没有这般称呼木永桢,也很久没有用这般谦虚语气说话,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他仍视木永桢为师,仍旧对他充满敬意和感激。旧时的亲密氤氲升起,又仿佛隔著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

  墨钦觉得木永桢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似乎有点什麽复杂情绪一闪而过。等他开口时,语调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平定,“皇上有事尽管问,老臣定知无不言。”

  墨钦对著他身後的黑暗处笑了一下,“好个知无不言!那朕问你,当时你怕玄氏因玄天佑之死向朕报复,於是给世子下蛊,并将母蛊交给朕,说是必要时可以挟制他们……那母蛊是真是假?”

  木永桢容色不变,微笑答道:“陛下何出此问?”

  墨钦脸上笼上一层寒霜,厉声道:“到底是真是假?回答朕!”

  木永桢挑眉笑道:“陛下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墨钦的身子晃了晃,“为什麽?”他的声音压抑著雷霆之怒,令躲在帘幕後的长生紧张得竖起了汗毛。

  不等木永桢的回答,墨钦自顾自地道:“那时因玄天佑拒绝合作,阿良执意要对他发难,朕不同意,他便私自命人毒死了他……他不是急躁偏执之人,为何会有这般莽撞举动?难道是,你的授意?”

  他眸光大盛,瞋视著木永桢,愤怒而不可置信。

  木永桢桀桀地笑了两声,悠悠道:“对,确是老臣授意。阿良做的事,你不会责怪,也不会揭露,正好将玄氏的矛头对准你。在以你的名义给那孩子下蛊,这仇恨的种子便埋下了。如今看来,玄氏果然视你为仇敌……哈哈……至於那假蛊嘛,无非是火上浇油,令玄氏更恨你一些而已。”

  墨钦往後退了几步,撞到案几上,因为用力过大将上面的笔墨杯盏撞得晃动出声。

  长生的手蓦然紧握──害玄王的居然是忠勇侯!一直是木氏在背後暗中挑拨离间,挑起皇帝与玄氏的战火!

  墨钦抬手挡在眉间,半晌才颤抖著声音道:“为什麽?阿良为什麽要害朕?”

  木永桢直起微微佝偻的脊背,身形在光线中陡然变得高大,“阿良那傻孩子,他不是在害你,是在救你!枉他对你痴情一片,连皇位都不要,你却不明白他的苦心!”

  木永桢斜眼瞟了一下角落里的漏壶,冷声道:“你墨钦何德何能,凭什麽当皇帝?若没有我木氏的庇佑和辅佐,你现在也不过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落魄王孙!墨氏统领江山三百年,已经够久的,这天下谁有实力就该是谁的!”

  “你想谋反?”

  “是啊,我收留你那天就准备谋反。我本来是想让你出来做幌子,好出师有名,再将阿良推上皇位。谁知阿良是个痴儿,为了儿女私情一味袒护你,甚至以死相挟,我只得退而求其次,以後再做图谋。至於对玄氏下手,我也没有太多打算,只是想给你埋根刺,让你这个皇帝做不安稳……这一步真走对了。”

  “木叔,朕并不曾亏欠木氏,你、你竟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墨钦目眦欲裂,悲愤如岩浆喷涌而出。

  “笑话!你扪心自问,离了木氏你能成什麽事?你只是木氏的寄生虫,还好意思说没亏欠!你穿的一针一线,吃的一饭一食,哪样不是木氏给你的?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还你欠下的债!可怜我儿对你痴心如斯,你转眼就将他抛在脑後,成日与阉人厮混,连命都不要了,我儿在天之灵寒心不寒心?”

  “你……别说了……”墨钦的声音陡然低下去,手按胸口吐出一口黑血,“你下毒……”

  “我的陛下,老夫的乖孙儿敬的酒滋味如何啊?”木永桢倾身而笑,阴影在他满脸皱纹的脸上跳动,让那笑容分外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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