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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_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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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瑾虽然早知道这次和自己做交易的,是那位曾经宠冠後宫的阉人男宠,在推门见到秋宁的那一刻,还是愣了一愣。

  眼前之人,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淡青色园领澜衫,整个人仿佛被隐去了光芒,不见一丝一毫的张扬,但那通身的气度,哪里还有半点当日做内侍时的影子?就是两鬓的霜发甚是扎眼。

  谢瑾心里是颇看不起秋宁的,见念秋坐在他身边,一双含情美目直凝视著他,心里更不舒服,开口便用轻慢的语气道:“秋公公,多年不见,谢某竟不敢相认了。”

  秋宁淡淡笑道:“是啊,时间过得太快,谢都尉转眼便从黑骑卫的首领变成江洋大盗的首领,秋某也不敢相认。”

  谢瑾被他噎了一下,脸色黑了两分,撩袍坐下,嘴里抱怨道:“念秋你就是这般待客的麽?茶也不给我倒一杯。”

  念秋盈盈起身,斟一杯茶递到谢瑾手上,笑道:“谢大哥,我原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样见外,倒让我惭愧了。”

  秋宁在旁边一点头道:“谢都尉和秋某原先都为皇家做事,如今得了自由身,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谢瑾眸光一黯,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自嘲道:“秋公公权倾一方,谢某哪有这等风光?”

  秋宁拿起茶盏向谢瑾敬了一敬,扬眉微笑道:“谢都尉风光时,秋某也不过是个奴才,风水轮流转而已。”

  是啊,风水轮流转。他谢瑾当年是皇帝亲信暗卫的首领,谁知一夜之间,成为叛逆,落草为寇。而秋宁这卑贱男宠则成了西疆地位尊崇之人。命运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说得清?谁又躲得过?

  心中生出的感慨令谢瑾的态度柔和些许,也不再嘲讽秋宁,只开门见山道:“齐行忌那张藏宝图是某费了大力气弄到的,自然要卖个好价钱。”

  “都尉要多少?”

  “一万两……”谢瑾竖起食指摆了摆,“金……”

  “万两金?”念秋惊呼出声──谢瑾简直是在抢钱。

  秋宁眉目不动,摸了摸下颌,干脆道:“一万两金,成交!”

  谢瑾微有些动容,故意笑道:“秋公公真爽快。不验一验地图真假?”

  秋宁瞥一眼念秋,淡笑道:“我相信念秋姑娘。她既然信你,我自然也是信的。”

  谢瑾目光灼灼地望向念秋。念秋则略低了头,避开他炙热的眼光。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万两金乃是秋宁为得到地图专门凑的。把步凌波的私房钱和玄若霞的嫁妆都拿出来了。他对这批宝藏志在必得。如他能安全活著,便自己去取。如他死了,也会让人将地图带回西疆。

  交钱拿图後,谢瑾并不久留,告辞离开时,秋宁道:“谢都尉真打算一辈子流落江湖?何不考虑另投明主?”

  谢瑾的脸色瞬间变得肃穆,道:“黑骑卫乃承光帝亲手建立,曾歃血盟誓只为先帝效命!谢某宁愿一辈子当草寇,也绝不背叛先帝!”

  “都尉忠心,秋某佩服。山高水长,後会有期。”

  谢瑾向秋宁抱拳道:“後会有期。”然後转向念秋,柔声道:“我改日来看你。”

  “这谢瑾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秋宁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对念秋道,“我看他对你有情……”

  念秋打断他的话道:“宁哥哥,你无须为我操心。”

  秋宁叹息道:“你何必执著我这个残废,找个爱你的人照顾你,不好吗?”

  念秋郁郁笑道:“我的心在国破那日便死了。这些年颠沛流离,更是已经成灰了。找谁都不合适。”

  秋宁看著她鬓间的牡丹,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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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九十七)复仇行2

  燮国南部某港口,停泊著不少来自青龙国的商船,其中一艘两层高的货船里藏匿著乔装成商人的陆震。

  陆震如今贵为东平侯,占据东部富庶之地,与木氏、玄氏鼎足而立,是青龙国新崛起的传奇人物。

  前两年,他忙著培植势力,和木氏互相交好又互相牵制,没时间精力来肃清自己地盘内活动的各股势力。且不说齐行忌的暗探和天玑阁到处活动,便是那神龙谷也恼人的很。

  据说神龙谷的萧神医与步随云成婚後,步随云居然留在了神龙谷。假如步随云只是躲在神龙谷也就罢了,他竟三番五次进入陆震的地盘。陆震早下令要生擒他,然而每次发现他的行踪,他只要往某个医馆、药店一钻就失去踪影。这自然是托了神龙谷的福。

  神龙谷统领岐黄杏林,只要不犯事,哪位王侯都不想得罪,毕竟没人能保证自己不生病,说不定什麽时候会求到他们。可步随云出入自己属地如入无人之境,让陆震恨得咬牙。

  陆震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不知经过多少考验,熬过多少风浪。他的心已被锻造得坚硬冰冷,如果说还有一丝裂缝,便是那人了。所以,他恨步随云!

  为了在不冒犯神龙谷的前提下捉到步随云,他亲自来到越州。到越州没两天,他得知天玑阁将集结前往燮国,与此同时又捉到齐行忌的人,拷问後得知他们是来找一幅地图的,而行踪隐秘的齐行忌不久会赴燮国皇子的寿宴,商讨合作事项。

  陆震猜到,天玑阁准备行刺齐行忌,而那幅地图必然是药师国宝藏的地图。他预感到秋宁将会参与此次计划,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宝藏。於是他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秋宁来投,谁知这只小狐狸太过狡猾,等到天玑阁的人动身也没等到他露面。陆震把心一横,干脆带人亲赴燮国。他要赌一把,赌宝藏,也赌他想了多年的小狐狸!

  “禀侯爷,已经查明,天玑阁那夥人里有一个盲人,下船後一直遮住眼睛……”

  陆震收回思绪,“他们现住何处?”

  ……

  为了隐藏行踪,秋宁扮成盲人乐师,即使住进客栈,他仍然蒙著眼,身边跟著两名药师国死士。

  还有两天,就是燮国皇子的寿宴,能不能手刃亲仇在此一举!

  秋宁心里鼓荡著激烈的情绪,有仇恨的澎湃,有得到机会的兴奋,也有一些遗憾和忐忑。

  假如他死了……族人已有了妥善的安排,阿静也长大懂事了,而天赐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具备了领袖的才干和胸怀……好像没什麽放不下的……出行前还见到随云,他也好好的……

  回想起与步随云最後一次见面的情形,他心底的某一小块被狠狠揪起来,分外疼。

  人群熙攘的码头,隔著一条街,步随云赫然坐在临街酒楼的窗前。他身边依著一位白衣女子,虽然看不清面貌,但秋宁知道那是他的妻。

  秋宁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那个地方停下,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抬头去瞧。那个时候,他感到一种令他心酸又令他甜蜜的熟悉感觉,像是一只手,生生牵住他的视线,牵到了那人身上。

  步随云趴在窗户边,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凝视著他。虽然隔著一条街的人流,虽然秋宁化妆隐去了本来面目,然而他的眸光似乎在说,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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