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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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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宁微微吃惊,随後心悦诚服:“外公神机妙算,阿宁好生佩服。”

  步旷哈哈笑道:“你在赌人心。不过这把未免赌大了。”

  秋宁修眉微挑,眼里溢满自信,道:“我此番天龙寺之行也是在赌木永桢的野心,恐怕连外公都没想到吧。”

  步旷确实没想到,所有了解木氏与天龙寺渊源的人都没想到,木永桢会不顾祖训对天龙寺兵戈相向,还在寺门口杀人!南疆百姓上至王亲贵胄、下至贩夫走卒都笃信佛教,天龙寺又是众佛寺中的权威,说是南疆圣地一点不夸张。这次,许多信徒亲眼目睹木永桢威胁藐视天龙寺,秋宁再稍微推波助澜,必会激起民怨。

  南疆虽是木氏地盘,但这些年木永桢远在京城,将南疆交与两个儿子治理。无奈他这两个儿子全无其父其兄的才干,成日里飞鹰走狗纸醉金迷,又不懂得约束木氏子弟,任其飞扬跋扈鱼肉乡里。短短三年,木氏在南疆的不但尽失威信,还得罪了其他氏族。

  步旷有不少学生是南疆大族子弟,他早时对这些大族游说,他们很大一部分反心已起,不过是没有胆子,在暗中观望。

  秋宁到南疆後,一面放出墨钦的消息,一面联络谢瑾。黑骑卫是墨钦死忠,听说墨钦被捉,自然与玄氏达成协议──黑骑卫替玄氏夺下南疆,玄氏营救墨钦。

  天龙寺之劫是一个导火索,意在煽动民心;墨钦被俘是一个筹码,为的是挑木永桢动手,并说服黑骑卫起兵。势已造成,尽管黑骑卫不过千人,并不是正规军,但只要他们挑头,自有反对木氏的势力应和,玄氏此时出来收买人心,南疆便是囊中之物。

  步旷饮尽一盏茶,砸了砸嘴道:“墨钦的旧部何时到南疆?”

  “就在这两天。”

  步旷仰头轻叹道:“南疆姓木几百年,以後就要改姓玄了。”

  秋宁诚心道谢:“此番全得外公相助,我们成事才如此容易。阿宁先代王爷谢过。”

  步旷他说要置身事外,到底还是帮了玄氏一把,因他事先奔走游说才奠定了南疆如今的局面,为瓦解木氏权利威望打下基础。

  步旷竖起食指摆了摆,“你真要谢,应当谢承光帝。”

  他眼底精光闪烁,徐徐道:“此局要成,须得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墨钦肯配合。如果以阵法论之,他便是阵眼。他若不交出私印,岂能逼得木永桢不顾祖训下狠手?他若不及时出面,让天龙寺真遭兵祸,我又岂能袖手旁观?他的那些旧部又岂能被你轻易说服?只是你怎知木永桢定会行此不智之举?”

  秋宁漫不经心地答道:“因为他有顾忌。他当初尚且不肯退一步,如今大权在握,更不会罢手。我不过是比较了解他这种人的野心而已。”

  步旷抚掌笑道:“算你厉害!东边、西边、南边对木永桢已成合围之势,下一步你要如何走?”

  秋宁眸中光彩跳动,轻笑道:“我嘛,自然要釜底抽薪。”

  ……

  秋宁回到房中时,步随云还在呼呼大睡。

  他坐在床边凝视著步随云小男孩般的睡颜,心头有如春水浸涌,一寸寸地柔软著。

  他忍不住把脸偎在步随云颊边,轻轻戳戳他的鼻子,小声嗔道:“算计人心,还不是跟你学的。”

  长生专研蛊术终有所成,不但清了步随云身上的余毒,还让他恢复了部分记忆。步随云现在一时沈稳,一时天真,倒是别有趣味。

  这个人,不管是什麽模样,秋宁都是爱的。

  秋宁摸著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步随云睁开眼,还睡眼朦胧就凑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阳光斜斜地打在两人身上,他们互相搂著,静静地亲吻。

  “随云,我们明天要去走了。”

  “好。”

  “你不问问去哪里吗?”

  “我们说好了,你到哪里,我随你到哪里。”

  人心安好,天地静谧。这一刻,仿佛触到永恒。

  不过眨眼功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美好时光。

  长生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傅,神龙谷的人来了,要我们交出步先生……步老先生请你们去一趟!”

  该来的还是来了!

  秋宁翻身坐起,脑门谑谑地发疼。

  步随云直起身,有些茫然地问:“萧姑娘来了?”

  秋宁沈肃地点头道:“她要带你走。”

  步随云坚决道:“我不跟她走!我们去和她说清楚。”

  秋宁很怀疑萧玖兰是否能被轻易说服,可看到步随云毅然决然的神情,再有多少顾虑都抛得下。

  他们挽著手走进禅房,神龙谷主萧承义和萧玖兰一左一右坐在步旷身旁。

  萧承义愤愤地瞪著他们,而萧玖兰纱巾遮面,看不清面目。

  毕竟在鸣岐山主面前,萧承义勉强保持礼仪,还算温和地对步随云道:“随云,你在外面玩了恁久也该回家了,我们来接你回去。”

  步随云一闪身躲到秋宁背後,避开萧承义的目光道:“我不回去。”

  步旷阴著脸道:“什麽回家不回家的?我这个外公还是外人麽?”

  萧承义忍著怒气,恭敬答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但随云当日与玖兰成婚便说好是入赘萧家,赵家玄家都是答应的。他总不能终日在外面玩耍,置妻子不顾。”

  他的意思是,步随云是赵家儿子,步旷再亲也只是外公,人赵家答应的婚事哪轮得到步旷作梗?

  步旷紧蹙眉头,面露难色──步随云虽与萧玖兰并无夫妻之实,可毕竟是正经下过聘行过礼的夫妻,入赘之事也说事先好,萧家要他回去实属正常要求,倒是步随云不该为个男子抛弃妻子。步旷虽然性情散淡,毕竟还没到藐视礼法的地步,有些世俗伦常终究不能不顾。何况他只是外公,原是做不得主的。

  半晌,他才开口道:“随云一个大男人,想在外面玩也没有错。就算他抛家弃妻,无非是名声难听,你们能耐他如何?这做妻子的便半点责任也无?”

  萧承义惊怒交加地瞪著步旷。老爷子这是明摆著耍赖!言下之意竟是男人在外面玩怎的?大不了不要名声了,到时候还要说是萧家姑娘不贤惠,丈夫才不愿著家。堂堂鸣岐山主居然使这无赖手段!难道要逼著神龙谷动武?真打起来,还是神龙谷丢脸──萧家姑娘为个男狐狸精打架,这神龙谷仙风道骨的架子铁定保不住!

  这时萧玖兰淡漠的声音轻轻道:“秋先生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我治好了随云便要食言麽?我为他差点丢了命,你们总该给我个说法。”

  秋宁眉间轻动,没有答话。说起来的确是自己食言,总得给萧玖兰出口气下台。反正他是铁了心,不管对方提什麽条件,绝不再把步随云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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