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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_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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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开始,乐工鱼贯而入,裹青罗包巾,着青红色罗销金胸背袄,混金铜袋,红罗褡愬,云头皁靴,进殿之后,跪拜天子,随后起身,在乐器前,或站或坐。

  歌工,引舞随后入殿,均佩中华统一巾,红罗生色大袖衫,另有和声郎:戴皁罗阔带巾,着青罗大袖衫,涂金束带,脚蹬皁靴,位在歌工之后。

  乐声起,乐舞生先拜天子,继而起舞。

  孟清和端正的坐着,心中对后世的某些XX剧唾弃一万遍。

  皇帝设宴,美女成群?

  错,大错特错!

  看到没,奏乐的是男的,伴乐的是男的,跳舞的,同样是男的!

  作为殿内侑食乐,宫宴第一舞,《平定天下之舞》歌颂的是太祖高皇帝起兵,逐鹿天下,北征大漠的英勇事迹。

  乐舞生着皮甲,手执兵戈,伴着乐声,舞中带着刚劲,面容俊朗,英武豪迈。

  鼓乐声中,似能闻听朔北的狂风。

  乐舞生的动作愈发刚劲,孟清和的思绪不由得飘远。

  回想起往昔的边塞生活,最先涌入脑海的,竟然是阴阳生招魂的祭词。

  开平城外,荒郊之地,白幡随风飘飞,悠长的调子,沙哑的哭声,那是孟清和第一次面对同袍的死亡,每次忆起,心都似被血淋淋的剖开。

  初到开平卫时,将自己拉上城头的马总旗,是否魂已归乡?

  乐声激昂,孟清和的心更加难以平静。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从戍边到靖难,从北平走到南京,又从南京走到大宁。

  恍然回首,已是经年。

  这是真实,不是一场梦幻。

  思及昔日同袍,如今还在的又有几人?

  神情有些木然,眼圈却开始发红,还没举杯,就已经醉了?

  心思浮动间,乐工已换了调子。

  从激昂变得厚重,孟清和倏然回神,按了按额角,发现沈瑄正在看他。

  “可是哪里不适?”

  “没有。”孟清和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过于引人注目,低声道,“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好。”

  纵然如此说,沈瑄仍握了一下孟清和的手腕,“有事告诉我。”

  “恩。”

  两人的交谈只是瞬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天命有德之舞》之后,朱盘烒特献上新舞,伴随着身姿曼妙的引舞入殿,孟清和的神经也为之一松。

  当真没想到,光着膀子上战场的宁王,竟然还有如此才能。

  或许是为了让朱棣安心,凡是被另封的藩王,如宁王,代王,齐王,岷王,谷王等,都在不停发掘打仗以外的各项才能。

  著书立说,诗词歌赋,种田养花,俗乐杂曲。

  总之,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总要有个寄托。

  丰富精神生活最安全,只要不像宁王父子玩魇镇,皇帝压根不会管。

  丰富物质生活风险比较大,如谷王买卖人口,岷王建造豪宅,代王收两茬税,都被皇帝严令斥责过。

  作为朱老四的兄弟,经历过建文朝的风风雨雨,基本没有不识趣的。

  因魇镇一事被天子斥责,宁王朱权特命世子进京,以徐皇后千秋节为名献舞。为的是向皇帝表明态度,当初共分天下一事,他早就忘了。如今对军事也不感兴趣,只一心从事文化艺术创作,所以,陛下大可放心。

  朱棣相信与否,不是朱权能够左右的。但朱权的态度摆出来,的确为儿子的京城之行铺平了道路。

  宫宴之后,永乐帝赏赐朱盘烒和朱有炖各纱二十匹,纻丝二十匹,彩绢二十匹,钞万锭,及罗帕金扇等物。

  宁王世子和周王世子入宫拜谢,龙心大悦,命二人留京至八月,再行折返。

  当月,天子下令南京工部营造平王府,北京工部造汉王府和赵王府,并令工部督改定国公府。

  王府尚未动工,却有御史上疏弹劾,定国公府改建违制。朱棣直接一巴掌打回去,朕批准的,哪凉快哪歇着去!

  弹劾奏疏被驳回之后,沈瑄上疏,府邸改建已成,请归北京。

  意思很明白,反正公侯的府邸都是前后三堂,三门九架,差别不大,与其整日被御史盯着,不如干脆不动,只换一块门匾,万事大吉。

  既然不在南京久住,大面上过得去就行。

  “去岁今春,鞑靼数败瓦剌,鬼力赤有意北进,也孙台,阿鲁台,马儿哈咱妄图南下。入秋之时,即为鞑子寇边之机。为保边塞不失,请陛下准臣北归。”

  朱高煦和朱高燧随后上表奏请归藩。

  朱高煦放不下他的田,朱高燧放不下他的互市。

  工部上言,王府没建好?

  没关系,都司衙门挤一挤。

  礼部表示,亲王仪仗要备好?

  不必,几匹快马引路,红罗曲盖,王旗一打即可,其余的红纸灯笼,杖鼓面板,完全用不上,拖时间,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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