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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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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先开服驱寒的方子,等人醒了你便三碗煎成一碗让王妃服下。”说着王杰安刷刷几笔写下药方交到张德胜手上,起身要走。

  张德胜攥住他,急道:“王妃还没醒呢,您先别走,他呼吸不畅了一晚上,真的不打紧么?”

  “没事,只要一会儿缓过气来自然会醒。”王杰安对自己的医术信心十足。张德胜不确定地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正看到云衍缓缓睁开的眼睛。

  “呀!真的醒了!”张德胜喜道,“云公子,您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衍方苏醒,只觉全身散了架一般每一处关节都是痛的,昨晚若不是膝关节太痛,他也不会摔倒。但现在最痛的却不是各处关节,而是喉头。

  听到张德胜的问话,他勉强笑了笑,张嘴要安慰他自己没事,顺便问一下萧玄珏去哪里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那人抱回来的,而且那怀抱很是温暖,怎么现在又看不到人了。

  “啊……啊……呃……”他想说“我没事,王爷呢”,张张嘴,发出的却只能是嘶哑难听的单音节,他竟然失声了?怎么回事?!此时就算云衍平日再镇定也有些惊慌了。

  “云公子,您啊什么呀,嗓子不舒服吗?”张德胜忙去端水,“是不是渴了,来,喝一口润润嗓子。”

  云衍就着杯沿抿了一口,下咽时喉头却如针扎一样刺痛。“咔咔…”他难受地咳了声,却也不似以往的清亮,而是滋滋啦啦有些刺耳。

  “云公子,您是怎么了?”见此张德胜也怕了,忙拉过一旁还没来得及走的王杰安,“王太医,您再给王妃瞧瞧,看他嗓子出了什么毛病。”

  “我看看。”王杰安也觉出怪异了,忙认真为云衍检查,“张嘴!这里痛不痛?这里呢……”

  云衍很配合地任他检查,心中却更加疑惑,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觉醒来不禁憋闷的难受而且自己还不能发声了?

  “我方才没看出来,现在才知道,应该是用来发声的喉珠被人捏碎了。”检查完毕,王杰安愤愤道:“张总管,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不仅险些将人掐死,更是将人的喉珠捏碎,你们王府怎么混进这种刺客来了?”

  张德胜不想让云衍知道是萧玄珏掐的他,而且他相信王爷总有一天会发现王妃的好,现在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云衍恨了他。只道:“王太医,您就别问了!赶快看怎么治吧!”说着又转头对云衍道:“云公子您放宽心,肯定有得救呢!”

  云衍这才听出来,难怪自己为何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原来是有人想掐死他啊。再看张德胜对王杰安连连摇头摆手的样子,刺客?呵呵,除了萧玄珏,哪还有什么刺客。此时他已经从刚发现自己不能说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但心境却突然就那么荒芜一片。

  轻扯唇角虚弱地笑笑,云衍摇头示意张德胜不必安慰他,素指抚上颈间,果然,被人掐过的地方痛得心也跟着抽搐了。

  “王妃放心,只要调理得当,还是有复原的希望的。”见云衍突然变得凄绝的神色,王杰安也心有不忍,好言安慰道:“我再开服养护嗓子的药方,让张总管为你煎了配合着驱寒毒的药一起吃,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就会复原了…”

  寒毒?云衍皱了下眉,抬头望了望张德胜,以唇形相问:“什么寒毒?”

  张德胜看了半天才看懂对方的唇语,忙道:“王太医说您曾经应该是在寒冰地待久了或者是中过寒毒,寒气入体所以才会淋淋雨就晕倒,如果治得不及时,以后每逢阴天下雨,您都会关节痛…”顿了顿,他问:“云公子,您是不是真的曾受过寒气啊?”

  曾经中过寒毒?十八年前落在冰湖里,又在浮冰上漂了三天三夜算不算?云衍突然觉得很可笑,时隔十八年,自己再回到那人身边又有什么意义?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任他欺侮啊。

  “呵……咔咔……咔咔咔……”刚笑一声便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更是痛到几乎窒息。

  “云公子,您现在就是有什么要说的也先放一放罢,或者用纸笔写下来,养伤要紧。”张德胜道,“回头奴才就跟王爷说,不管怎样都让他为您找来最好的药……”

  还没说完,云衍却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吃力地对他连连摇头,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竟有些紧张。

  “您想说什么?”张德胜将他的手扯下来放进被子里,道:“您现在生着病呢,别再次着凉了,快盖好。”

  “别……呃……”云衍张张嘴,努力发出一个音节,却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见他执意要说话,张德胜只好认真下来看他的口型,“您说吧,奴才听着呢。”

  “别…告诉他,我寒气入骨的事……”云衍吃力道。

  “为什么啊?”张德胜不解。

  云衍微微偏头,垂眸道:“我怕他会担心。”以那人的聪明若他知道自己身中寒毒,也许会认出自己吧。原本应是件他最最期望的事,可现在,云衍却感觉彼此当做陌生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王妃身中寒毒,他一个小太监要瞒着王爷,怎还得了?但见云衍苍白着脸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他有些不忍,只得暂时答应道:“好,奴才不说。但是您以后可要凡事都顺着王爷的意思来啊,否则岂不是苦了自己。”

  云衍只虚弱的对他笑笑,翻转了身子面向里抱作一团不再理他了。

  张德胜摇着头叹口气,对一旁的王杰安道:“王太医,我去送送你,让王妃好好歇息罢。”

  “如此便有劳张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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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玄珏回到王府的头一件事便是找云衍,问一问尚明义的事是不是他做的,而且他想把话说开了,将自己心中这多日来的矛盾和那些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都告诉对方。

  或许目前云衍心中的人不是自己,但也只是暂时而已。昨日听云衍的语气,那人应该是个负心汉,既然这样,自己只要好好对他,总有一日,云衍会被自己感化,心中就只有自己一个了罢。

  打定主意,萧玄珏便去了行云阁,走到地方却发现房中无人,这么早人会去哪里?他皱了下眉,转身拦住一个在行云阁洒扫的小厮问道:“你可知王妃今日去了哪里?”

  小厮一愣,奇怪的问道“王妃昨晚就没回来啊,怎么,王爷不知道么?”

  没回来会去哪里?放走那个小厮,萧玄珏边向他的晏思楼走边思量,以云衍昨晚的状态,他应该走不远…

  等等!昨晚…昨晚云衍发烧昏迷,而自己好像盛怒之下掐了他!

  脑海中浮现出对方当时青紫的脸色,萧玄珏心口猛地紧缩。不,云衍绝不可以出事,绝不可以!

  萧玄珏疯了一般往晏思楼跑,幸好当初建楼时行云与晏思两处离的并不远,所以他很快就跑到地方。

  “咣!”一把推开紧闭的房门,他叫道:“云衍!”声音里夹杂着因为跑路而不稳的呼吸声,在看到床上的人还在,而且所盖的被子似乎也在随着那人的呼吸轻轻起伏,萧玄珏才松了口气。

  他放轻动作走过去,将手探向那人的额头要试一下温度,昨晚那人可是发烧了呀,不知现在烧退了没有。

  手刚伸到一半,云衍突然睁开眼转过身目光清冷地望着他。

  被这道毫无温度的视线震住,萧玄珏的手顿了下终究还是没伸出去,他动动嘴唇,嗓音干涩地沉声道:“怎么样?你昨晚发烧了,现在有没有舒服些?”

  云衍抿着唇只是紧盯着他,一双狭长的眸子聚拢寒光,如黎明时刻的星辰,明亮却冰冷。

  ☆、质约

  “为什么不说话?”萧玄珏为他掖了被子,“是在怪本王昨晚毁了你辛苦拿来的证据么?”

  “……”云衍淡淡看他一眼后就闭上眼睛再次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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