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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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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云衍!“花无醉大叫一声,怎么可能,云衍不是云行之么,以行之对萧玄珏的感情,他怎么可能对他下重手?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云衍与行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还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你小点声,当心被路人听到。”萧玄珏对他过激的反应明显不悦,皱眉道。

  “咳咳…”花无醉干咳一声,吸了口凉气平复下心情,问道:“云衍为何会无缘无故伤你,你昨日回府难道不是要跟他解释,将你的心思同他说清楚么?”

  萧玄珏将视线转向一边,缓声道:“本来是如此,但是…我在下暴雨的那晚…捏碎了他的喉珠…所以他恨我,要刺我一刀,也是应该的。”

  “你说什么?!你竟捏碎了他的喉珠?!”闻此花无醉再次失控,直倾身攥住萧玄珏的衣襟将他提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几乎迸射出熊熊的火焰,他狠声道:“萧玄珏,你怎么下的去手,他那么爱你,他可能就是…”

  “花无醉,你发什么疯?”皇家的天威不可侵犯,即使是不受宠的皇子,除了仇敌也鲜少有人能如此对他动粗,云衍也就罢了,他可以学着尽量压制住暴怒的情绪,现在见花无醉也对自己动手,萧玄珏怒从中来,“腾”得一拳砸在他脸上,迫使他松了手。

  将唇角的血丝抹去,花无醉颓然坐回座位上向后依着车壁喘粗气,目光有些微呆滞,忽而大笑一声:“哈哈,是我的错,是我的懦弱害了他,哈哈!”

  “你在说什么?你害了谁?”车厢空间狭小,只是动了动手就消耗掉太多空气,现在萧玄珏也气闷地靠在车壁上喘着气,不解地望着花无醉。

  “阿珏,你要是真的不能善待云衍,就放他走吧……”花无醉叹息般小声道,有些无奈。

  萧玄珏一愣,笑着摇了下头:“不,现在我们之前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以后我要与他重新开始,定不会再伤他了。”

  “你……”花无醉望着他,张张嘴欲言又止,终究他还是闭嘴什么都没说。云衍的喉珠碎了,若以后再不能发声…想到此处,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萧玄珏回过神来想起花无醉那句被自己打断的话,于是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云衍怎么了?”

  花无醉一愣,忙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你怎么下的去手,他那么爱你,他可能就是云行之啊’。自己竟然险些将云衍的秘密说出来,花无醉咳了声,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云衍毕竟名义上是皇后的亲侄子,丞相的亲儿子,你这样对他传出去对你的影响不好。”

  “这样啊。”萧玄珏笑了笑:“以前我真的很介意他姓了一个‘云’字,但如今想来,好像他什么也没做错,反而错的那个一直是我,是我不肯信他,也不肯信自己竟然爱上了云青城的儿子。是我在自欺欺人,才害他至此…”

  “现在悔过还不算太晚。”花无醉对他笑了笑,看起来却笑得有些无力,“但是你就别在我面前说你们的恩爱了,萧玄珏,你真狠心,怎能忘记我花无醉也一直爱着你,我可是暗恋了你十九年呢!”

  “哈哈!”萧玄珏望着对方故作委屈泫然若涕的脸,不禁笑道:“你若说一直将我当作过命的兄弟,我信你。但你总说自己爱我,还一说便说了十几年,我反而不信了。我知道,你心里那人永远不会是我,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真的太像了。相像到如果做不成朋友就只能做敌人。”

  花无醉的笑僵在唇边,叹道:“欸——你还是这么多疑,怎么就不能信我也是真的爱你呢?”

  萧玄珏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

  东莞国地理位置偏北,气候干寒,才只是冬至日,若在南方本不过是穿一件稍厚些的外衫而已,在东莞国却要衫子里却要套上薄夹袄了。

  云衍体质偏寒,更是早早穿了厚实的棉服。只这样还是不能抵挡透过衣服缝隙灌进身体的寒意,腿痛时还能忍者不说,萧玄珏便也瞧不出什么来,但是他时不时的咳嗽声却让萧玄珏揪了心。

  这日下朝回来便听张德胜说云衍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小亭里发呆,张德胜还开玩笑说,“王爷,云公子定是在思念您呢!”

  没工夫跟他开玩笑,萧玄珏进屋拿了件披风就向后远走,远远便看到亭子里有人坐着,即使是厚重的棉服也依然挡不住那人单薄的身子看起来依然瘦削。

  微微皱眉,萧玄珏快走几步到亭子里,那人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连他来了也没发觉,兀自出神。自人身后为他披上披风,萧玄珏沉声道:“不是怕冷么,怎不在屋里好好休息,还出来吹风?”

  云衍一愣,收回神志仰头对他笑了笑,无声道:“屋里太闷了。”

  “嗯,那以后出来时别忘记加件衣服。”萧玄珏点点头以示准许,走到云衍对面坐下,又伸手为他拉紧披风,将人整个罩住,似随口道:“都过去将近三个月了,嗓子有没有好一些?”

  云衍的眼神闪了一下,不过马上被他垂下的纤长睫毛掩盖下去,他轻轻摇头。

  “怎么回事,王杰安不是说快则只要一月就能好么,这么现在都三个月还不见好?”萧玄珏疑惑道,担忧地望着云衍,心想难不成真好不了了?

  云衍张张嘴要说什么,却马上被灌进嗓子里的冷风呛得咳嗽起来:“咔咔!咔咔咔!”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萧玄珏边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边无奈道:“云衍,你如果以后再不能开口,会不会恨我?”

  云衍稍稍抬头,眨了下眼睛轻笑,同时握住了萧玄珏的温暖掌心。萧玄珏心中便有了答案,不禁轻扬起唇角。

  “我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是眼睁睁看着他被皇后一点点毒死,还是去提醒他当心身边的小人?”顿了顿,他下意识地收紧环在人腰间的手臂,苦笑道:“其实,就算我去说了,父皇也不会信吧,他一向偏爱太子,对我和我母妃不闻不问,否则十年前我母妃也不会惨死…”

  云衍抿着唇安静地听着,紧紧攥住萧玄珏的手,十指交握,微微颤抖表现出此刻他心中的不忍和痛苦不比对方少去分毫。。

  “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发觉自己的心情过于沉重,怕影响到云衍,萧玄珏笑了笑,将人拉起来,道:“自从天气转凉之后你还未出过府,今日在东莞可是冬季里难得的艳阳天,想不想出去走走,嗯?”

  云衍眼中亮了一下,轻轻点头。

  “好,用过早膳等太阳再升高一些我们就走。”执了人的手,萧玄珏笑道。云衍便任由他牵着,二人一路到了晏思楼。

  自三月前他们释嫌之后,萧玄珏便执意让云衍搬过来与他同住了,开始云衍还在拒绝,但后来拗不过也只好随他。反正自小他便最听对方的话了。

  “王爷,云公子,早膳已经备下了。”见二人携手走来张德胜笑嘻嘻道,自从三月前王爷王妃和好之后,整个晏王府就每天都像过节一样,下人各个喜笑颜开,不仅是因为王府里多了个“女”主人,更因为他家王爷再不随便发脾气,尤其是当着王妃的面,比起前和善了不知多少倍呢。

  “嗯,都退下吧。”萧玄珏点点头,遣走了送饭的小太监,拉着云衍一起坐下。

  早膳并不丰盛,简单的四菜一汤。一盘青菜豆腐用的是文火慢炖的骨汤煮的,一碟四颗红烧狮子头,一盘什锦八宝菜以及一盘对虾还有一锅皮蛋瘦肉粥,荤素搭配,营养确实很足。

  拿小碗盛了粥放到云衍面前,萧玄珏道:“你尝尝这个,昨日我换了个擅长做粥的厨子,据说他的粥口感细滑,对嗓子很好。”

  云衍拿勺子舀了些,小口喝着,点点头,回以一笑。看到桌上摆放着对虾,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

  萧玄珏却没发现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见云衍喝的正香,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向对虾伸过去。云衍眼明手快,立马伸手拦住萧玄珏的动作,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怎么了?”没有放下筷子,萧玄珏只是疑惑地转头去看他,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才仿佛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起来:“哈哈,你想多了,不是本王要吃。”他拂开云衍的手夹起一只对虾,用手剥着虾壳道:“只因为我自己对海味儿过敏就不让你吃虾,岂不显得本王太小家子气了么,这些日子,有没有嘴馋,嗯?”说着他将剥好的虾仁送进云衍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口中。

  “唔…”嚼着对方剥给自己的虾仁,云衍眼眶莫名有些发酸。他发现萧玄珏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许多,比之前有耐心了,不会乱发脾气,而且偶尔的孩子气让人忍俊不禁。明明这一切都是好现象,可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胀痛呢?

  “你怎么了?”见云衍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转头去看才看到他发红的眼眶,萧玄珏放下碗筷扳过云衍的身子,正色道:“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没…我吃饱了。”云衍放下碗筷,无声道。

  “真没事?”担忧地看着他眼底的湿润,萧玄珏向他确认。

  云衍再次轻摇了下头,萧玄珏松了口气,笑道:“既然你吃饱了,我们现在就出去罢,这几月下来,你定是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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