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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记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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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哪敢违逆老爷,忙上前扶着赵氏:“夫人回去吧。”

翟氏也怕自己进去会惊动青羽,毕竟如今刚怀上,正是最娇气的时候,万一因自己落了胎,青羽的身子好不好的,自己不在意,可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自己嫡亲的孙子,。想到此,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陆敬澜见赵氏走了,暗暗推了青翧一把,示意他给翟老爷认错,不管怎么说,青翧一个小辈儿这般顶撞长辈也不应该。

青翧也知道舅舅的身子不好,便想护着大姐,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今儿自己闹的这一场,可是够出格的了,若舅舅告诉爹娘,可没自己什么好儿,倒不如先说几句软话儿,舅舅自来疼自己,说不准就不跟娘提了。

想着,便蹭了过去:“那个,舅舅,刚是青翧混账,您别生气,我给你捶背。”说着站在翟老爷后头,给翟老爷捏肩捶背的,一副孝顺样儿,跟刚才犯混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陆敬澜瞧着好笑,心说这小子还真是前后两张脸,说变就变,这样本事,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翟老爷叹了口气:“舅舅没生你的气,若不是你,舅舅还不知青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呢,是舅舅对不住你娘,答应好好照顾青羽,却让青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委屈,想想舅舅心里都愧的慌。”说着,捂着嘴又咳嗽了一通,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陆敬澜:“舅舅当保重身子要紧。”自打跟青羽定了亲,陆敬澜便不叫表舅了,跟着青羽直接叫舅舅。

翟老爷:“敬澜啊,让你瞧笑话了。”

陆敬澜:“都是一家子,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舅舅这般说倒像拿敬澜当外人了。”

翟老爷:“是舅舅说错了,可不是一家子吗。”见青翧一个劲儿踮脚儿往外头看,知道他惦记青羽毛,便开口道:“你难得来京里一趟,去瞧瞧你姐吧,姐弟俩一处里说说话儿也好,跟青羽说,什么都别想,万事有舅舅在呢,断不会让她再受委屈,好好养着身子要紧。”

青翧应一声跑了,到了他姐住的院子,刚要往屋里头进,却给立夏一把抓住拖到了廊外小声道:“二少爷这会儿您可不能进去?”

青翧不干了:“我怎么不能进去,我得瞧我大姐好不好,你拦着我做什么?”

立夏:“姑爷正跟小姐说话儿呢,二少爷这会儿进去做什么?”

青翧哼了一声:“这会儿知道说体己话儿,早干什么去了,滚一边儿去,再拦着少爷,可没你的好,一个窝心脚踹不死,也踹残了你。”推开立夏就闯了进去。

立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平常青翧嘻嘻哈哈哈的,跟他们这些丫头小厮的也常没大没小的玩在一起,日子长了,她们这些下人在二少爷跟前儿也不像其他的几位少爷小姐那般讲规矩,今儿自己也才敢拦他,不想二少爷脸一板起来,倒真叫人怕,往后还是规矩些,免得真给二少爷踹残了岂不自找。

青翧可不管表哥在不在,几步就窜到了里屋。

青羽刚醒过来没多会儿,得了自己有喜的信儿,又高兴又心酸,又担心,高兴的是终于有了两人的骨肉,往后相夫教子,美满和乐,心酸的是盼了这么些日子的喜讯儿,竟是这般境况下知道的,担心的是,青翧不管不顾的闹了这么一场,叫公婆如何下台,这不孝的罪名扣下来,自己往后还能在翟家过顺当日子吗?

表哥又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恼了自己,夫妻若就此冷了,自己又该怎么办,故此,虽知道有了喜,心里却忐忑不安,睁开眼见表哥望着自己,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小心忐忑的神情,落在子盛眼里,心里更是难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是我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我还怨你冷落我,却看不到母亲那般对你,实在不该,青羽你原谅表哥好不好,表哥保证以后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子盛不说这些还好,一说青羽憋了这一个多月的委屈仿佛开了口子,猛然倾泻而出,扑进丈夫怀里哭了起来。

哭的子盛急忙抱着她一叠声道:“别哭别哭,听人说女人怀了孩子不能哭,哭多了赶明儿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爱哭包儿,若是丫头爱哭还罢了,万一是个小子天天总掉眼泪,可怎么好。”

说到孩子,青羽哪敢再哭,忙忍住,眼泪却仍不住往外涌,子盛心疼的不行,把妻子抱进怀里,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擦着擦着,见妻子虽哭的双眼红肿,却双颊绯红,梨花带雨,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娇俏之意,尤其那张瘪着的小嘴,红润润,勾人的紧,心里一荡低头亲了下去。

只不过还没亲到嘴上,就给青羽推开了,青羽是瞧见青翧进来,才手忙脚乱的推开丈夫,即便是正经夫妻,也不好当着自己兄弟亲热,传出去像什么话。

被打断好事儿,子盛颇为不满,心说这小子怎么也不知道避讳些,这么直眉瞪眼的就闯了进来,便是小舅子,闯进姐夫跟姐姐的寝室也于礼不合吧。

心里不满,便也没个好声气儿,不好数落青翧,张口对着窗外喊:“立夏怎么当得差事?”

青翧道:“姐夫教训立夏做什么,她是拦着我来着,让我一记窝心脚踹边儿上去了,我来看自己的亲姐,她个小丫头敢拦,我看是活腻歪了。”

听着话音儿不对,子盛便知这小子还气着自己呢,想到若不是青翧闹了一场,自己还糊涂着呢,心里一愧疚,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你进来总该先传个话儿才是,哪有这般硬闯的。”

青翧瞥着他:“ 在家的时候,大姐二姐的屋子还不由着我想去就去,别说闯进来,今儿晚上就算我在这屋里住下也没人管得着。”

青翧几句话噎的子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青羽瞧不过眼咳嗽了一声:“跟你姐夫犯什么混,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闹脾气。”说着看向子盛:“表哥,我这会儿觉着有些饿了,前些日子吃的那个素馅儿猫耳朵倒清爽。”

翟子盛哪会不知青羽这是想姐弟俩说体己话,故此找了个借口支开自己,虽心里不大情愿,却瞧着青羽憔悴消瘦的俏脸,哪舍得她饿着,便道:“好,我去瞧瞧叫厨子给你做一碗端过来。”说着转身出去了。

青翧哼了一声:“大姐就知道教训我,怎么自己受了委屈吭都不吭,临从家里走的时候,二姐怎么跟大姐说的,大姐都忘了不成??”

青羽苦笑了一声,她哪里是忘了,是就觉得没必要那般耍心机,既嫁到翟家就是翟家的媳妇儿,孝敬公婆是本分,而且,自己相信只要自己一心孝敬,便舅母之前不喜欢自己,日子长了也会被自己的孝心感动,更何况,还有舅舅帮着,再怎么样,舅母也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

新婚转天儿,自己敬茶的时候,舅母说的那些话,便归宁的时候,青翎说别有用心,自己也没当回事儿,舅母派过来的两个婆子,自己也真以为是来帮自己的,后来方知青翎果真有先见之明,这两个婆子哪是来帮自己的,分明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只要自己跟表哥稍微一近乎,就会告诉舅母,自己请安的时候,舅母就会阴一句阳一句的数落自己的不是,话里话外说自己不安分,就知道缠着表哥亲热,不思进取,只怕会耽搁了表哥的功名前程。

自己只得尽量避开跟表哥,可新婚燕尔,表哥一味痴缠,自己也不能总是推拒,若夫妻稍微恩爱些,转过天舅母的话便更为尖酸刻薄,什么妇人重德,当劝解丈夫好好攻读诗书才是,一味在闺房里厮混有什么出息,就差直接说自己是荡妇了。

总是推拒,表哥难免心生怨气,夫妻之间也冷了不少,可自己左右为难,婆婆那些话,自己又不好跟表哥说,便不说,舅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撺掇表哥顶撞舅母呢,若说了,只怕更要坐实挑拨他们母子失和的罪名了。

这当媳妇儿跟当闺女到底不一样,若依着青翎跟自己说的那样,不定舅母又要说自己奸猾了,总之婆婆瞧媳妇儿不顺眼,怎么都不顺眼。

想到此,摇摇头:“一家有一家的难处,翎儿那些法子,在我这儿可用不上。”说着忽住了声儿,往窗外瞧了一眼。

青翧见大姐脸色不对,顺着瞧过去,日影落在窗子上,正映出两个人影来,瞧着像是两个婆子,正贴着耳朵,听窗户根儿呢。

青翧大怒,站起来就要出去,却给青羽一把抓住轻轻摇摇头,低声道:“她们是舅母跟前儿的,是翟府的老人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舅舅的面儿上,总得有些体面。”

青翧见他姐拽着自己不松手,想想大姐的性子自来如此,在胡家便是出了名的好性儿,便下人犯了错,也只会帮忙瞒过去,可是胡家的下人哪敢如此放肆,又有爹娘在上头镇着,便大姐性子软些也不妨事。

可翟家却不一样,就青翧看,翟家这些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归总了捆起来,打个半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自己这个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些的,都看不过眼儿,可见这些下人有多刁。

尤其外头这俩婆子,根本就是舅母放到大姐儿的眼线,青翧敢肯定,只要这俩婆子还在这院子里头,往后大姐就甭想有消停日子。

想到此,开口道:“这俩婆子可是祸害,大姐留着做什么,回头跑舅母跟前儿不定嚼什么舌头呢,不若干脆寻个错处发落出去,倒也一了百了。”

青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有了喜,看在我肚子里孙子的份上,想来舅母也不会再为难,这俩婆子毕竟是舅母跟前儿伺候的,若我捏个错发落了,岂不是明摆着打舅母的脸吗。”

青翧知道自己跟大姐再怎么说也没用,大姐这脑袋简直就是榆木疙瘩,长得死死的,根本不知变通,一味觉得媳妇儿就得听婆婆的,受委屈也只能忍着,若大姐不是这个性子,换了二姐试试,舅母若敢如此,二姐一百个招儿等着她呢,头一个就得先把这俩碍眼坏事婆子收拾了。

这么想着倒有了个主意,大姐能忍着,自己可忍不得,既然大姐不好下手,那自己就替大姐来,收拾这样的刁婆子,自己可最拿手,便不会跟张巧嘴一样把她们丢粪坑里,也得让她们长长教训。

只是这些跟大姐说没用,自己还得去找舅母,毕竟舅母再怎么样也是翟家的当家主母,得先堵住她的嘴,再出什么事儿,也赖不到大姐头上。

心里有了计量,也就不再劝大姐了,只是跟大姐说了说家里的事儿。

说起二姐跟青青和好,青羽真有些意外,却从心里高兴,也不禁疑惑:“青青这丫头是个扭性子,这么多年都没想开,怎么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青翧把张巧嘴的事儿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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