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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记_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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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外头自己给他摘树叶的时候就闻见了,青翎不爱擦脂抹粉的打扮,也不爱熏香,香饼子香袋的基本不戴,除非有特殊用处,例如夏天驱蚊,或许会戴上一个。

况且,这小子好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又懒,不大爱洗澡,身上总有股子汗津津的味道,每次自己都逼着他洗,今儿倒新鲜,从外头赛了龙舟回来,按说使了大力气,该出汗才是,怎么反倒清爽爽的,身上还多了股子脂粉味儿,莫非真像自己先头猜的,这小子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此,不禁摇头,跟在熊孩子身边儿能认识什么正经女子,莫不是熊孩子身边儿的丫头,青翧跟人家有了什么?

想到熊孩子的身份,皱了皱眉:“青翧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瞧上了安乐王府的丫头?”

青翧一愣忙道:“二姐想哪儿去了,我便再荒唐也知道分寸啊,慕小九跟前儿的丫头跟主子是什么关系,谁知道啊,我要是起这样的心思,岂不成了混账王八蛋了。”

青翎伸出手指在他而后刮了一下,送到他跟前儿:“那你跟姐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青翧瞧见青翎手指尖儿上那一抹淡红的胭脂,脸腾一下红了:“那个,那个,二姐,是因赢了赛龙舟,慕小九便说去横波楼去吃酒庆祝,叫了几个弹词唱曲的小丫头,想来是敬酒的时候蹭上的也未可知。”

青翎点点头:“二姐今儿才知道敬酒能把嘴上的胭脂蹭到你耳朵后头去,你这是敬酒呢还是咬耳朵呢?”

青翧低下头半天不吭声,青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在这里男人应酬吃酒叫几个花娘作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尤其青翧如今跟安乐王混在一起,更是免不了。

青翎可不觉得安乐王是什么好鸟,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个玩意儿,根本不当人看,这也不是只他如此,那些皇族子弟个个如此,便那些世族里的公子少爷,哪个不是有事没事儿就往青楼里头跑,招花引蝶,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自己脑子里这些观念根本就不是这个社会的规则,而且,青翧以后进了新军之后,这种事只怕更少不了,男人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儿,又正是这个年纪,只是她不希望自己兄弟变得下流:“你别低着头了,地上又没金元宝让你捡,二姐不问了,只你自己要有个度,别回头成了酒色之徒就好。”

青翧见他姐放过他了,忙抬起头来:“二姐,我可不是酒色之徒,我也只是吃了几盏酒,听了几首曲子罢了,并未做什么荒唐之事。”

这话青翎一样不信,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况且,美人儿送到了跟前儿还能当柳下惠不成。

青翎忽然发现,老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跑的那个弟弟已经长大了,成了男人,许多事再不是自己这个姐姐能管的了的。

由青翧不免想起陆敬澜,将来陆敬澜进了官场自然也难免应酬,青翎一万个确定,自己绝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有一腿,哪怕暧昧都不行,这是她的底线,这个底线在这里看来如此可笑,估摸。说出来别人只会指责她无理取闹啊,这里的女子必须遵守三从四德的规范,对丈夫言听计从,为了表示贤良最好给丈夫多纳几房小妾,至于通房丫头什么的,更是多多益善,丈夫在外头寻花问柳回来,还得变着法儿的给丈夫补身子,委婉的规劝丈夫保重身体,这才是合格的妻子。

青翎自认做不到,如果陆敬澜将来也跟这里的男人一样,自己该怎么办,越想心里越乱,也就没心思理会青翧这些乌糟事儿了,只说了句:“你也不小了,自己掂量吧。”转身出了青翧这儿,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青青不再,刚回来的时候,听翟爷爷说大姐他们刚过晌午就回来了,这会儿估摸青青在大姐屋里说话儿呢。青翎不想过去,便拖着腮帮子在窗下发呆。

谷雨端了茶进来,见她盯着窗户出神,不禁道:“小姐莫不是担心那张若兰回去嚼舌头?”

青翎摇摇头:“这个我倒不怕,其实,她知道今天我是跟敬澜一起去的灵惠寺,便有先生帮忙,她又不傻,哪会相信,只是没抓到现行,便说也没人信罢了。”

谷雨点点头:“这倒是,陆家的人便不信小姐,也该信姑爷,依着姑爷的秉性,谁也想不到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啊,这还得说为了小姐,姑爷一碰上小姐,就跟变个人似的。”

青翎脸一红:“什么变了个人,他自来就是如此油嘴滑舌的,只你们不知道罢了。”

谷雨笑了起来:“那可是,姑爷跟我们可没话,也只到了小姐跟前儿,才会变得能说会道,奴婢有时听见一两句,都觉跟小姐说话的不是姑爷呢,可见姑爷心里只有小姐。”

青翎想起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如今这般,还不知以后什么样儿呢,人心易变,谁能说个永远呢。”

谷雨:“小姐怎么说起这个了,便人心再变,奴婢相信姑爷对小姐也不会变,就像咱们老爷跟夫人,这么多年不一直如此恩爱吗。”

提起爹娘,青翎心里敞亮了一些,是啊,世上也有爹这样的专一的男人,自己怎么就知道陆敬澜不是呢,况且,如今还没嫁呢,自己就如此患得患失,实在有些没必要,人总要乐观一些,才能过的自在,总想以后的境况有多坏多坏,就别过日子了,干脆找个绳子上吊得了。

谷却道:“小姐想这个没必要,倒是那个安乐王,今儿奴婢瞧他看小姐的目光不大对头,别是认出小姐了吧。”

青翎摇摇头:“五年前的事儿了,不过匆匆两面,能认出什么来,况且,五年前我跟青翧长得颇像,穿着青翧的衣裳出去,胡家村的人都认不出来,安乐王怎可能认得,想来是见我跟青翧长得像,多瞧了几眼罢了。”

谷雨:“这倒也是,不过在京里头住着,奴婢这心总有些忐忑,既大小姐这儿无妨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咱家冀州府的铺子也该开张了吧。”

说起冀州府的铺子,青翎还真有些担心,守着恒通当这个不安好心的同行,不知会出什么事儿呢,若出了事儿,爹能不能应付得了?

正想着,忽见表哥快步走了进来,后头跟着的是一脸焦急的明德,一看见明德,青翎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明德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

明德:“是冀州府的铺子出事儿了,咱家冀州府的铺子一开因诚信公道,主顾都乐意上门,三天前来了个南边的人,拿了一匣子珍珠来典当,说是急用银子,一个月期来赎回去,胡掌柜验了货,贴了封条,写好了当票,印了手印,买卖就成了啊。

胡掌柜还说咱这铺子一开张就来了这么大宗的买卖,是开门红,最是吉利,应着咱家的买卖红火呢,舅舅也高兴,可没想到,昨儿那主顾就上门了,说得了银子,想提前赎回去,说这些珍珠是从南边儿贩来的,京城早订好了大买主,如今买主着急要,故此得提前赎了送去,说好该给咱们铺子里的抽成银子,一文也不少。

胡掌柜见这般便宜的好买卖,也就应了,去后头库房里取那匣子的珍珠的时候,却发现没了,寻看管库房的伙计周二狗说家里的老娘病了,回去探病去了。又寻去周家村,根本就回去,那边儿主顾催的紧。

这边儿又不见了东西,掌柜的忙禀了舅舅,舅舅前儿出去的时候淋了雨,本就有些着凉,这一着急就倒下了,夫人急的不行,叫我来京城接二姐家去,看看怎么料理此事。

子盛道:“定是那个叫周狗儿的伙计见财起意偷东西跑了。”

青翎想了想:“除了这些珍珠还丢了什么?”

明德摇摇头:“正是这个叫人想不通呢,就丢了这一匣子珍珠,其他的东西金银都未动,若周狗儿见财起意,怎会只偷这一匣子珍珠,铺子里所需金银虽锁在库房里,周二狗是管库的手里有钥匙,拿银子也极方便,况且偷了金银使着也便利,偷那一匣子珍珠作甚,还得换了银子方能花用,岂不麻烦。”

子盛:“想来那伙计是觉得那匣子珍珠比银子贵重,方才偷去也未可知。”

青翎:“明德来的事儿大姐可知道了?”

子盛摇摇头:“姑姑知道青羽有孕,怕她知道着急,故此嘱咐了明德,刚是让人叫我出去的,青羽跟青青还不知明德来了呢。”

正说着,外头大姐的声音传来:“听春分说明德来了,可是真的?”说着迈了进来,目光在明德脸上瞧了瞧,脸色微变:“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青翎见她脸色都变了,怕大姐知道了跟着着急,如今才两个月身孕,最是娇气,哪禁得住这样的消息,便笑道:“大姐这一怀了孩子,倒喜欢胡思乱想起来,哪有什么事儿,是娘怕我跟青青在舅舅家住的乐不思蜀,把家都忘了,这才让明德过来接我们回去的。”说着冲青青努努嘴眨了眨眼。

青羽顿时会意,知道娘亲一直属意明德跟青青,盼着两人的亲事能成,以前青青总闹别扭,也不敢提这件事儿,怕一提这丫头越发闹起来,好事反倒变成了坏事儿。再说,姑姑哪儿也不好交代。

如今这丫头既然想开了,娘让明德来接便能跟青青相处,倒是最好的机会,可想起刚进来的时候明德跟表哥的脸色,总还有些担心,便问明德:“家里可都好吗?祖父,爹娘,大哥,姑姑她们身子可好?

明德哪敢跟她说实话,只得打谎:“好着呢,就是快麦收了加上还要给二姐备办嫁妆,有些忙乱,舅母这才让我来接二姐跟青青回去。”

青羽点点头:“既如此,也别耽搁了,明儿一早就走吧。”说着就要帮着收拾行李,青翎拉住她:“大姐就别跟着忙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再说春分谷雨在呢,哪用得着大姐伸手。”

青羽:“我怕这俩丫头不底细,回头落了什么倒麻烦。”

青青:“我去瞧着她们收拾。”说着进了里屋。

青翧刚洗澡去了,洗完了出来方知道明德来了,忙跑了过来,两人自小一起玩大的,情分不同,拉着明德问东问西,一叠声道:“明德,你这次既然来了,干脆就别走了,当什么伙计啊,以后就跟着我混,可比做买卖有出息多了,而且,有的是好玩的……”说着在明德耳朵边儿上咬起耳朵来。

青翎知道这小子是兴奋过度,在京里头跟熊孩子混了些日子,长了见识,有些事儿跟自己这个姐姐不好说,跟明德却行,怕他没完没了,忙道:“明德大老远的赶了一天的路,还未吃饭呢,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能解饱啊。”

青羽忙叫人去安排饭菜,子盛跟青翧陪席,到前头吃饭去了,一时明间里就剩下姐俩。

青翎拉着青羽坐在炕上,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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