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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GL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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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师傅当中,刘师傅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他做的红木家具十分地道,榫卯、镶嵌、雕刻等等,样样是把好手。刘师傅70多岁,长年累月的剃光头,娃娃脸,身量适中,背已经驼了,若是能直立起来,大概有一米七三左右,他的皱纹不算多,也不算深,可能是跟长了一张圆呼呼的脸有关。

  

  在钟倾茗的生父钟缙豪创办明豪家具公司之初,刘师傅就在这里做工,他和钟缙豪一起经历了公司在幼年时期的磕磕绊绊,算是两朝元老,他对明豪的感情很深很浓,即便家里不再需要他外出工作,他也不听儿子女儿让他安心养老的建议,他的手忙惯了,闲不下来了,他和木头结了缘,一旦闲下来,总觉的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忙了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是为生计,年老的时候是为兴趣,似乎每个经历过沧桑的人,都在多多少少的遵循着这一规律。

  

  尚菏瑹顶喜欢跟以刘师傅为代表的老师傅们学艺,他们那一双双长的很粗糙但做起活儿来极为灵巧的手,让她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家财万贯不如一技傍身。

  

  她长的讨巧,嘴巴又甜,老师傅们也都挺喜欢她。她跟着师傅们识别木材,学着使刨子,上漆,学着使雕刻机和曲线锯,一段时间下来,她倒也真是学到不少东西,甚至还能做个像模像样的小板凳,不比爱因斯坦小时候做的那三只小板凳更差。

  

  除了在厂房跟随师傅们学习,尚博士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有明豪的展厅,展厅几乎占了两层楼,里面按照类别,放着各种各样的家具样品或模型,也有仿制的一些家具大师的代表作。

  

  国内的仿制品,以明代家具为主,从几案床榻到框架屏联,样式非常齐全。明代家具是中国家具的精髓,在世界家具史上的地位,也璀璨耀眼,它不仅仅是家具,更是民族精神的演化。钟缙豪为公司起名为明豪,所谓的“明”,就是指明代家具,明豪明豪,明代家具,乃华夏一族的自豪。钟倾茗名字里的茗,谐音“明”,钟缙豪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起名为“倾茗”,也在暗指他倾心于明代家具,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像明代家具一样,自然空灵,高雅委婉,超逸含蓄,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期望。在明豪出口的家具中,红木家具占了一半的份量,对明式家具的研究,就必须精到一些。

  

  而国外的仿制品就比较五花八门了,从 19世纪末具有雕塑特点的法国南斯派家具,到里特维特的红蓝椅;从彼得凯勒设计的摇篮,到马谢布鲁尔设计的世界上第一张钢管椅;从米勒公司出品的经典办公用具,到孟菲斯出品的前卫沙发;从加提等人设计的“袋子”坐垫,到高科技风格的茶几,以及后现代味道极浓的F2型柜子等等等,总之,这里不像个展厅,更像是个家具博物馆,遗憾的是,里面的仿制家具全是赝品,若是真品,恐怕任远得使劲增加保安人数了。

  

  任远下这么大的工夫制作这些仿制品,并非只是拿来充满门面或是让客户观看,也是为了让公司里的设计师们,能从这些大师的作品里头寻找灵感。设计是家具公司的生命线,有好的设计才会有好的市场,有好的市场才会有好的销售,这些都是连着线的,而设计恰恰是最关键的环节,只有先去继承,才有可能创新,脑袋里对家具史一无所知的设计师,不可能设计出让大众欢迎的作品来。

  

  尚菏瑹在展厅里,一边观赏,一边抱着笔记本记录,碰到疑难杂症,就去找钟倾茗问个究竟,过的倒也快活。

  

  钟倾茗对家具很是熟悉,但尚菏瑹问的那些家具以外的问题,她表示很头疼,谁能清楚雷蒙德罗维的情妇有几个呀?一头疼了,她就把尚博士轰出去,让她自生自灭,然后抱起电子相册来一张张的看,好缓解头疼症状。

  

  她的电子相册,要比以往充实的多,里面存了许多尚菏瑹的照片,其中还有尚菏瑹小时候的那张光着屁股叼着奶嘴的婴儿照,婴儿照被钟倾茗PS过了,她在照片上画了一个心形,在小小的婴孩底下,还写了几个粉色的卡通字——可爱的小瑹瑹。钟倾茗最爱这张照片,有事没事的,就拿起来看看,对着照片亲亲,喜欢的不得了。

  

  路璐对尚菏瑹和钟倾茗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心知肚明,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她常常装成一副“我很纯真”的白痴模样,以损贬尚菏瑹为乐。有一次,她盯着尚菏瑹不小心暴露在外的吻痕,说:“咦,博士,您这是怎么弄的呀?被蚊子咬的吧?嘿!咬的还怪好看!”

  

  尚菏瑹吃闷气,又很不服气,她来回扫描路璐露出来的肉,试图从上面也发现几块被蚊子咬过的痕迹,可惜,路璐露出来的肉都很干净,连个红点都没有——凌嘉的功劳,凡是能露肉的地方,凌嘉一概不留痕,凡是不能露肉的地方,凌嘉雁过必留痕,瞧凌嘉是多么的睿智,连床上运动都要刻意搞搞两个凡是。

  

  设若尚博士能钻到路璐的裙子里头看一看,她一定能看到她想看的东西。

  

  尚菏瑹拉拉丝巾,遮住吻痕,看似无所谓的说:“好看吧?你也可以让蚊子咬一咬。”

  

  “不行不行,这年头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撞衫,我哪儿能抢您的风头。”路璐说的十分诚恳,跟真事似的。

  

  “嗨!姓路的,你别没完!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尚师太有点恼羞成怒,“损老娘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我损你了吗?我明明是在夸你呀!”路璐拽拽眼皮,拽处一副天真样,“说真的,博士,临秋的蚊子嘴最毒,叮一口恨不得能出血……啊!博士,你出过血没有?”

  

  “我怎么这么不愿待见你!”尚博士横鼻子歪嘴的。

  

  恼了?有点!路璐赶快转着眼珠子转移话题:“博士,说正经的,我昨晚没事,还跟凌嘉做了一首诗,想送给你给和倾茗呢。”

  

  尚博士来了兴趣,忙问:“什么诗?”

  

  “我背给你听,”路璐拿起不锈钢杯子,饮口水,清清嗓子,略带市侩气的,开始背诗:“密林深处人烟少,钟氏蚊子处处咬,落红不是无情物,小荷才露尖尖角。曲径通幽人初到,绿水房前屋后绕,飞流直下三千尺,冲断手指伤了腰。”

  

  “混账你!”尚菏瑹大怒,高抬贵瓜猛地拍了路璐的脑后勺一巴掌,转而,她像是接到了神的旨意一般,又轻跺着脚丫笑了起来,“路璐,我也送你和凌嘉一首诗吧。”

  

  “太客气了,不用不用!”

  

  “礼尚往来,该的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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