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低也要谈恋爱[快穿]_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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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宣盯着那伤口皱紧眉头:“威北沈将军忠心为国,怎会趁机害你们?”

  大黄老冷笑一声将衣裳穿好:“你也好说,他是忠心为国。就是小皇帝的鹰犬爪牙罢了!”

  “那也是摄政王行僭越不轨之事在先!”

  “那我到要问了,我家王爷究竟做了甚麽不轨之事?”大老黄哼哼两声,“是先帝封的摄政王,难道还是他自己去要的?!位列三公之上,执掌中枢,这也是先帝死前就拟好的诏书。皇后,哦不,该叫太后了,她可是侍奉御前,在王室宗亲与辅政大臣面前亲手加盖了凤印佐证。史官起居注录了的,更别提还有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众目睽睽难道你还敢说是我家王爷的不是?”

  黄宣大怒道:“分明是他已重兵在握,对朝廷就是大患!”

  “得了吧!王爷回来时已将兵权上交,金翼五卫也都散了。他想走,先帝让麽?!”大老黄一脸讥诮。

  “……先帝,先帝封他为摄政王,自是爱他之才委以重任。但他权势熏天,翻手云雨,哪里有半点忠心之态,又如何对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

  “那你倒说说我家王爷这些年哪里做得不好?别忘了最开始小皇帝可才八岁!先帝制衡前朝后宫,小皇帝母家可没有半分势力能依仗。便是你们这些自封忠心保皇党口中的领袖贤相张源理,那时候也不过是个越级拔擢的新官儿。”大老黄冷笑道,“若我家王爷真有野心,你们早身首异处!甚至这江山也早不是姓凤的了!”

  “你!”黄宣气结,“若金翼五卫真的散了,你又为何在此?!”

  “我?”大老黄哼了一声,“金翼五卫征战西南东北,又定西北达怛边患,又哪里对不起凤朝?吾等从军,自是拱卫江山守护百姓,但无端遭人猜忌,真要鸟尽弓藏不成?!”

  “难道你们……”黄宣一怔。

  “备受打压,永无晋升之望也就罢了。”大老黄冷笑道,“便是去做个火头军的架势,活该边塞军被达怛按着揍!”

  黄宣无言以对,片刻后方道:“我不知北军内事,不便说甚麽。但贤靖王诚然于国有功,如今陛下年纪也大了,就快亲政,他若忠心自该——”

  “嘿,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权?”大老黄翻个白眼,“我家王爷何时说过不给?你们倒喊打喊杀防贼似得,还背后捅一刀!”

  “说来说去不就是边塞军……此事你又有何证据说是陛下所为!”黄宣仔细一想觉得不对,“说不定是你们金翼五卫行事太过嚣张,中了别人奸计?”

  “你——”大老黄不知想到甚麽竟忍了怒气,笑眯眯拍拍他肩膀道,“所以才要找你这个京兆府尹来断案!”

  “这,这该发大理寺右治狱来断,此外尚有刑部、御史台,真有冤情你还可以御状——”黄宣低咳一声强自改口,“如何也不该我这京兆府尹管。”

  “你以为我傻?”大老黄诡秘地一笑,“你该查的,可是最开始那件行刺案。你倒说说,究竟是谁谋划的?要的,到底是小皇帝的命,还是我家王爷的命?!”

  黄宣一怔,皱起眉来没应。只因这案子,

  是陛下亲口言乃达怛来使所为,事涉西北,不宜再查。

第67章 见兔顾犬

  入夜后的浮生楼张源理坐在雅间里,扫了眼珠帘垂下静谧的内室,颇有些心神不宁却还得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隔壁间里有人言笑,楼下大堂今夜是林娘子奏琵琶,演新曲破虏调。

  一阵速旋压过人声,满楼唯闻弦鸣梨声。铮铮嘈嘈,恍惚精甲锐兵寒声肃杀。鼓角相闻,似疆场行军,遇弯刀控马。转袖切切,飞驰如进军搏杀。切切捻拔,宛如落鞍箭驰。疾行六调,仿佛分进合击,旌旗蔽日。金石五音,万军合力奋击。急走般涉调乍静突安,渐起一线牵缠,涌万端之色,齐鸣震天。却隐隐一调悲声,幽咽呜呀,混藏钟鼎和乐之内,终于不见。

  张源理捏着酒杯久久无法饮下。耳边盘旋那琵琶调,心道初闻似悬旌万里,火列星屯。及锋而试,摧坚获丑。待得胜还朝,壶浆箪食,上赏群贺。然万万人中,独不见君。

  独不见君。

  千骑奇功,鼎铸社稷。惜征人不归,离妇哀思;怅友朋不聚,死生天涯。

  张源理将杯放下,听外头一曲罢了,此刻方传来那如潮赞叹之声,再度担忧起如今行踪不定的贤靖王。

  若非宫轿一纸寥寥数笔,他也快要当摄政王殉国了。同朝为官数载,那笔走龙蛇之迹,他自是熟识的。执笔之人原是行伍出身,其字难称妍美圆润,勉强可算跌宕凌厉。渐渐风骨显出,正锋如洒,少有偃笔拙滞。特别是军报折子上,那一笔字真如宝剑出鞘,枪压云山。后来久居丹京身在高位,除用墨讲究起来外,那字枯湿浓淡,颇有妙处。但细观品貌,却愈加萧散疏狂。

  先帝曾言:“正阳字神气寒俭。果然大将军厉武豪气,策马摩天。若观旌旗变色者,必裹足不敢前矣。”

  张源理捏着酒杯点划杯壁,不免责备无论当年或如今,愚钝如己,终究看不透万乘尊上之意。

  张源理心中只有明主良相,两相得宜。尊上信笃不疑,臣下忠义节气,纵漆身吞炭又何惧?而今他也已懂得,偌大朝堂与天下无异,熙来攘往,各为其利。圣心渠中水,拨拢转也。及至时移世易,至功高盖主,赏无可赏时,君上当如何?

  无怪乎刘使君托孤言“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而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终成一段美谈。

  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①如若君上以草芥待,我当如何;若君上以仇寇待,又当如何。

  张源理想得头疼欲裂,仰头灌下这杯。待要再满时,手指颤抖握不住酒壶,差点儿打翻。下一秒就被轻轻接住拉开,佳酿沿桌滴落,晕出一片酒香。

  “静安为何魂不守舍?”

  张源理眨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看不知何时半开的窗,才转眼盯住对面人:“你,你——”

  “才几天不见,丞相就不认得本王了。”那人自斟了一杯,颇有些萧瑟失落道,“当真人走茶凉,世情冷漠。”

  张源理嘴唇一哆嗦,终于挤出两个字:“正阳……”

  “正是本王。”欧阳庭便也倒了一杯递给他,颇为轻松惬意地冲他挑挑眉。

  张源理一时百感交集:“你究竟是人是鬼?”

  “若是鬼,只怕无胆来见当朝丞相。”

  “脸皮厚如城墙的你也会怕?”张源理咳嗽一声,端起威严架子道,“看你魂不散有人形,想必是新鲜热乎才离了阳间的。不去往生莫非有冤情?亦或是心愿未了。且实话直说,本相定尽全力替你讨个公道!”

  欧阳庭撑着头捏着酒杯低笑道:“自是活人,手还热着,身后有影。”

  “亏你说得出口!”张源理这就捡了桌上筷子狠狠一抽,笑骂道,“也还有脸来见我!”

  “为何没有?”欧阳庭失笑,由着他再打了一下才收回手来,“再过十日,威北将军就将入京,想必圣旨该下了。玉镜闹着想知道你这堂堂宰辅替我拟的谥号威不威风——我自然信你,用字定是极好的。不过你可别把我夸上了天,贻笑大方。”

  张源理听他前半句本收敛心思,见后头又不正经起来,不由瞪他一眼:“文正如何?!”

  “经纬天地、道德博闻才好叫‘文’,本王一介武夫,哪里敢擅窃你们文官儿的号。”欧阳庭揉了揉手背,又端起杯来。

  “就你那皮赖样,总逃不了个‘厉’字!”张源理努力忍着不翻白眼。

  “别欺负本王读书少,那杀戮无辜、暴虐无亲才叫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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