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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赊美人心_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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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冷的。

果然,随着蜡烛熄灭,之前哆嗦的她,立即感觉不到半点冷意,反而如身处暖炉之中,那只手一直如影随形,无论她怎么拨开,都放在她腹部的手,慢慢的变得又暖又热,简在是太舒服,她坚持不了片刻,便沉沉的陷入沉睡之中。

睡梦中,自己仿佛被托在一片温暖的羽毛上,慢慢的飘荡着,从未有过的暖意与舒服,让她忍不住想口申口今出来,不想从梦中醒来。

……

一夜狂风肆虐,第二日清晨,倒也升起一轮煦暖的冬阳。

冬日的练兵场,几人正站在场边,围看着大人一如往常的惊艳枪术,那一杆长一丈三尺七寸,重九九八十一斤的霸王枪,舞的是风云变色,枪头所到之后,如撕裂了空气般,化为一道道红影。

可谓是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站在不远的老者,边看边摇动着头,口中念道:“枪术之妙,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区区一本梅花枪术,能练到如此境界,可谓是登峰造极,军兵若能学到三五分,至少在战场上能保住大半条命了。”

这健壮老者,是前些日子军中自邻场请来的一位马家枪传来,专为训兵枪而来,军中兵士如今多用枪,加之一城守卫本就是枪术高手,影响之下,手下枪术精堪的也不在少数。

谢承祖养的手下的一彪骑兵,日日精米肥肉喂的人强马壮,不是留着上战场给敌人送人头的,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就要懂得保命的手段,既然不能死,就要练的比别人强。

如今城内银钱尚算富足,铁窑也锻造出大量的枪头,事不宜迟,趁着年关修整时期,谢承祖让人重金聘请了几位枪术精深的大家,专门于军中指点兵士枪术。

“大枪把粗如鸭蛋,枪头粗如鸭蛋黄。又长又沉,两只手端平都难,寻常兵士,未练过内功心法,其实不必如大人一般使大枪,反是累赘,普通长茅花枪即可。”那老者边观边道:“且大枪沉重,只有用腰力才使得开,好枪法须要能听到枪头上的劲,化发一家,方能不败!”

这老者也是练枪三十多年的好手,几位头领自是受教,不过,在老者话音刚落,在大人一个平头跃时,腰力一转,不知为何竟然势头一滞,□□居然脱手而出,射向了大门。

只听尖锐的一声刺穿声,门口的铁门竟是被洞穿,□□悬于其中,尾部颤动不已。

几人当是惊了一下,围了过去,而在立在门旁站哨的一个兵士,在几人围过去时,竟是脸白如见鬼,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难道他怕,那枪只要稍斜一点,今日的小命便保不住了,想到被大人的□□中的情形,那新入军营不足半年的小兵,竟然吓的尿了。

看着悬挂于门的龙枪,及大门上的洞,此时此刻可没人敢笑话他。

那老者只道习枪之道,力道掌控极高,难免失手,倒也常事。

虽然一时失手,可看着大人的脸色,却是愉悦的很,从早上回营地,便是精神焕发,嘴角上翘,与往常很是不同,去伙房的几个头领,想到什么,却是嘿嘿的笑。

“大人,这两日可是觉得腰力不济?不如让伙房的厨子准备些猪腰子补一补?”身着军甲的杜和试探道。

寻常时,若听到腰力不济,简直是男人之耻,便是谢大人,也定然拉下脸来,不过今日却是嘴角上挑,扫了扫杜和日渐浑圆的腰围:“如此说来,你确实是要补一补了,后厨若有余下的,准嫂子拎回去给你开小灶。”

“哈哈,就是,猪腰子能补个啥?”张献哈哈道:“大人要补也得补鹿鞭,这样耍起枪来腰才给力……”说完,不由向前挺了两下,引得几人大笑,谢承祖回身便踹了一脚。

前两日大人将人带到府邸,营中还有谁不知道,昨日也一夜未回营,保了近二十年的童子身,一朝破掉,只怕难以再回到以往的和尚日子了,不过,才两日平日龙精虎猛的谢大人便腰力不济,这得被榨干了多少精血,才会如此啊,几人想到那一位,那细腰,那腿,那脸蛋儿,想来也是能够体谅了。

本来只是玩笑之语,没想到,下午,大人竟真的带了十余骑兵,进山,晚间回来,居然真的打到一头雄鹿回来,几个头领磨拳擦掌,准备分了带回去,给女人孩子补补。

结果,一向对手下极其大方的谢大人,这次整整一头鹿,连一块毛都没有分他们,一滴血都没让他们见着,直接切好分了骨,连块皮都没留下,提着便匆匆带回了离营地近处的小小宅院。

补虚损,益精血的好物,可不是那么常有的,以前一人一五岁肉丁吃饱全家不饿,好东西仅着别人无所谓,可现在,他多了个身子金贵的人要养,可没什么好心分与别人了。

第六十三章

落入仇视她的人之手,檀婉清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朝。

如今能拖个一年半载,也算是给足了前大学士之女傲慢无礼的面子和身份了,在这样的时代,像她这种家族身败名裂后,逃亡出来的罪臣之子,境遇惨百倍千倍不胜数。

这一点她很清楚,*不过是毛毛雨,檀家一行人到达的西北苦寒之地,那里才是遍地罪臣恶奴,男的当驴使,女的当男的用,住不暖吃不饱,何谈尊严脸面。

外面,天色已亮。

檀婉清起得比往常晚了一些,但到底还是爬了起来,随便裹了件外衫,跪在暖褥上,还有几分狼狈,手下意识的摸向后腰,隐隐的痛感,使她原地僵了好一会儿。

瑞珠端了早食过来时,正见小姐慢慢跪坐在被褥间,眉头微皱着。

因低着头,长发黑如缎子般散了一后背,水一般的滑,脖子处堪堪挂了一条红绳,掀了一角,惊鸿一瞥,比羊奶还润上三分,大概近些日子羊乳燕窝食物营养丰足,之前掉的肉最近稍稍补回一些,更是明显起伏,若要作诗,只怕是鬓垂香颈云遮藕,玉润珠圆比更饶也难以形容完全。

只可惜,上面那些红痕青印触目惊心的很,让瑞珠都吓了一跳,仿佛极品美玉上,沾了不干净的污渍,可再想起昨夜……

这个才十五岁,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小姐的院子里,没怎以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脸有些不知所措的红了起来,本来想开口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发一言的上前帮忙打理。

檀婉清收拾妥当,用手抚开不利索的宽袖,接了瑞珠递过来的碗,看着瓷碗内热散发着诱人奶香味儿的温热紫羊奶,再想想流亡之地的一碗没有几粒米的苦米水,叹了口气,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瑞珠看出小姐心里不痛快,可满脑子的活捂在心里也实在憋的慌,目光数次欲言又止的瞥向进食不语的檀婉清,脚也是不由自主的蹭了一下又一下地面,到底也没问出来。

在她想来,心头是有几分埋怨的,上回谢大人说要准备聘礼提亲时,小姐就不应该拒绝的那么快,现在可好,无媒无聘如何不合规,甚至……

对方若是不提再娶之事,落入被动不提,小姐的清白可真的毁了。

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这等野蛮之地,那等痴心妄想的莽汉,实在配不上小姐一根头发丝儿,人忒穷不说,连住处都比过檀府的一处姨娘院子精致,论到才学,更是给郑原之子提鞋也不够用,何况一个穷乡僻壤小小的五品官儿,在京城,这样的武官儿连檀府看门的都不放在眼里,简直可以说,哪哪都配不上。

可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了,尽管口里嘴硬,可檀府死的死,卖的卖,发配的发配,毕竟是事实,她和小姐二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保住清白,保住一条命,都是老天仁慈,给了天大的机会,可从此以后,小姐可再再无人可靠,无人护着,所以连这个往日不放在眼里的小小武官,也能掌握她们的生死。

对她而言,这半年多来,就像从人间落入地狱一般,她一个府里的丫头尚且如此,小姐又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她是既忍不住了想说,又顾及着小姐不敢问。

在她心里,女子贞洁一丢,绝对是与性命等同的事,如果那个谢大人不娶小姐,那小姐这亏就吃大了,便是她一个小丫头也知道,那是十分不妙的事儿。在她心里,那阎王以前的时候就敢对小姐大小眼横眉竖目的,昨晚回得了手,若真的不认帐,她们两个弱女子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想到昨夜他磋磨小姐的样子,瑞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等檀婉清漱口后,取了披风,提了书袋,准备出门,她才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姐,你要身子不舒服,我这就去书院跟宋娘子知会一声,今儿个就不去学堂了……”

哪知檀婉清沉吟片刻道,“不做便罢了,既然答应下来,就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到什么又道:“你去取八十两银来,我有用处。”

家里吃穿用住都是瑞珠在打理,作画的大部分收入,也都被她锁在匣子里,轻易不动,听小姐说一下子拿出八十两,她心里十分肉痛,都是小姐十几两赚的辛苦钱,除了花费的,现如今加在一起,还不到百两,她正想凑百两换成金锭,却一下子要拿出差不多全部,这点钱,若在以前,哪曾放在眼里过。

尽管肉疼无比,瑞珠还是没问小姐,回头就去橱柜里将匣子取了出来,拣了八个打的实实的小银锭,用帕子一包,给小姐装进了书袋,檀婉清这才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你真的没事啊。”瑞珠见小姐走的步子明显比往日小的多,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担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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