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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遵医嘱_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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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全身上下就剩一张嘴能动,眼里还闪着晶莹的泪花,说:“动不了。刚才我爸妈在的时候我硬撑着蹦跶了一阵,我觉得我至少得躺到年三十。等会儿你们在我屋喝点酒,就说我喝多睡着了。”

刚才叮嘱我“等会儿千万别笑话他”的四狗拉着大狗的被角一掀:“铛铛铛铛——”

我猝不及防就看到了案发现场,原本指甲大点儿的地方变得又青又紫,肿胀范围足有五厘米见方。

虽然这几个月我们没上过一节课和生病看病有关的课程,但是环境熏陶,再加上在许苡仁的带领下我也经常去图书馆转转,我对待病人的态度还是基本符合医学生誓词的。于是我穿过了三狗和四狗的指指点点开怀大笑和大狗的骂骂咧咧,理智地看了看伤口,问:“消毒了吗?”

大狗痛苦地回忆:“当时用凉水洗了洗,然后我就坐车回老家了。这一路上颠得我啊……”

我:“再洗洗。不然肠子里排泄物不是一点一点往你伤口这挤吗?一有破口,再遇见细菌,周围肿的地方这都是感染的,消消炎养好了就没事了。”

大狗赞同,道:“老二啊,那你去帮我打点水来洗洗吧。”

我:“滚蛋,大过年的我刚回来别想让我给你洗屁股。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么大块头怎么能让人给爆了的呢?给他两拳不说把他打趴下吧,他也该老实了啊?”

大狗深吸一口气本来想长叹,结果不敢使劲喘,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轻哎:“你要不洗你就先给我盖上吧,怪冷的——白搭,熟人作案。我正收拾行李呢,他从背后抱住我一亲,我就懵了,裤子什么时候被扒了的都不知道。”

三狗和四狗笑得眼泪都迸出来了:“裤子被扒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我:“那那那,亲你你懵也就算了,可他要那什么你,这种地方,你总该知道疼吧,你不可能从头懵到尾啊!你疼的时候你咋不踹他一脚?还让他得手了?”

大狗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环视了一圈,似乎在鉴定我们是否可信,终于开口道:“废话,能不疼吗,疼得我想拿凳子抡死他。本来我都要动手了,可他一看我疼……就低头用嘴给我嘬了两下,我当时就……缴了……缴完啊你知道的,然后我就又懵了……”

三狗和四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大狗在外面上学,他俩在老家已经有对象快结婚了。虽然没到领证的年龄,可一来二去的早就身经百战,生米熟饭了不知道多少回。这一听,幸灾乐祸的讥笑顿时升级成了对刚开荤的大狗放肆地嘲讽大笑。

我批评道:“你俩稍微小点声。不是我说啊……狗儿,你这也太不行了。你怎么能,啊?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缴了?他要给你嘬,你咬着牙也得收回本儿来再缴吧?”

大狗艰难地把头埋到枕头窝里,羞赧地说:“我一想起来他平时那正经样儿,再一看他趴我身上那样儿……太要命了,根本忍不了。”

身边的俩兄弟笑得快喘不上来气,我却蓦然想起了许苡仁安静的脸。

我:“你准备怎么办?报警吗?男的和男的,警察好像不管这事吧。那跟学校说吗?”

大狗把脑袋转出来,想了想说:“其实,平时他对我也挺好的,万一处分了咋办,以后在学校人家怎么看他。”

三狗擦擦眼泪:“你这不是被爆了,你这是弯了啊,他都把你弄这样了,你还向着他说话呢?”

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找学校是挺开不了口的,不光那人以后不好过,大狗以后也少不了遭人指摘。我说:“那这样,开了学你找他去爆回来,就当报仇了。快翻翻身,等会前面烫坏了你仇都报不了了。”

没想到大狗犹豫了一会儿,却说:“算了吧。”

我恨铁不成钢,脱下棉鞋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要你何用!”

大狗一声“啊——”惨叫,接着又呜咽了许久,生理性泪水哗哗地流下来了几滴,说:“你们不懂。舍不得。”

三狗和四狗一听,笑得趴在炕边上“哐哐哐哐”砸炕。

可我竟然一个笑话他的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没听懂,我听懂了。

舍不得。

真要让我对许苡仁干点什么,我按不按得住他就不说了,我我我……我下得了手吗?

我握住大狗子的手:“狗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当初不该帮你补课的,你要是没去上学就没这些事儿了。”

大狗睫毛上还挂着被我那一脚踹出来的泪珠,安慰我:“没事儿,哥不赖你,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担心我要弯,就算不是学校遇见,城里离咱这儿巴掌远,我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遇见了,该弯还是得弯。”

他的思想觉悟让我心悦诚服。

大狗子又说:“你要心里过不去就给我擦擦屁股吧,再感染我该发烧了。”

最后我们几个人对钱买了两瓶好点的白酒,我倒出来一小罐放在抽屉里留着给大狗擦屁股,剩下几斤我们就着他家厨房里的酥肉、酥鸡、藕夹、茄子条、腊八蒜和刚蒸出来的红枣馒头喝了,给他厢房营造了无比真实的酒气冲天,急得他在炕上不停喊:“老二,给我吃一口!就一口,没事儿!”

那年寒假共三周整,二十一天。

我家离学校说远也不太远,主要是路难走。前前后后在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我提前一天半回了学校。

会提前返校的大都是外地学生,本地的一般卡着报到的最后时间来,我肯定比许苡仁回来得早,这样我就可以把我的床铺得美美哒,把我的书桌收拾得成和隔壁一样整整齐齐哒。

还有,宿舍区楼底下停了一大堆送学生的私家车,校车又开不上来了,我要先去澡堂洗掉我这一身从半山腰扛着行李爬上来出的老汗。自从有了大狗子的前车之鉴,我养成了每天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盆热水,把某个大狗感染了我暂时还健康的地方洗得干干净净的习惯。等会儿我不但要去堂子里搓个大澡,还要把自己全身抹得香香哒诶嘿嘿嘿……

一推门,我看到一个面容白皙的黑衣身影坐在案前,没戴眼镜,又在和一杯茶做“你凉了没有”、“你怎么还不凉”、“你快点凉”、“现在该凉了吧”的无声交流。

我:“……许哥。”

他戴上眼镜抬眼扫了我一下,速度实在太快,像是无成像延迟的相机,我甚至没有看清他到底扫的是我身上哪里。

上三路?下三路?我的鸡窝头?这个我可以解释,其实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可是正值返城高峰,大巴超载太挤了啊!

他又把眼镜放回了桌上,不知是叹气,还是吹茶杯上的热气地轻轻呼了一口,说:“嗯,过年好。”

——我听了半个月的“过年好”,到他这儿,我才觉得,我这一年肯定差不了。

  ☆、第62章 插播番外二:我想站在你的身边。(1)

天气渐热,我在篮球场玩。

自己整天瞎打没什么意思,所以大家有时会约班级之间的比赛,有竞争才能激发热血嘛,而且看熟人打球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我就乐呵呵地坐在球架下面看他们打得热火朝天。

比赛一般只分上下场,一场十五分钟,我通常后半场才上。因为上早了大家比分差距太大没什么悬念,对方整场打得跟狼牙山五壮士似的,我看着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前半场就给别人一些装逼的机会。

其中以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尤甚。打个球整天给自己加戏,一会儿脱衣服一会儿仰天长啸,搞得人家下一个球进了都好像是被他喊进去的一样,进个擦板球他能双手比“1”环场跑半圈,就差身上没披个国旗了。

我和他不怎么对付,所以我俩默契地错开场次,他上半场,我下半场,他怕我一上场抢了他的风头,我也不大愿意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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