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穿书]_第4章

墨青衣Ctrl+D 收藏本站

齐家的族谱,金代表嫡,银则代表庶!曾经的齐修远做梦都想要自己名字上方那根银线能够变成金色,而他也并非没有机会。

几百年前建立齐氏家族的首位族长就提出过一条只要庶出足够出色,就能够以庶晋嫡,记入嫡母名下的家规。

上一世的齐修远凭借着一口怨气,仗着自己的绝佳天赋锋芒毕露,把原本的家主继承人齐修玮压得无法喘息,家族中的族老们也有半数向他投诚,这才引起了他嫡母的警惕,对他动了杀机。

思及那些早已远去的往事,齐修远心下复杂。

他虽然被嫡母和长兄狠下杀手,但也清楚是自己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年少轻狂惹出的祸事!身为庶子却妄想在嫡兄的面前出风头(上辈子的齐修远对嫡庶之分非常的敏感--总是不愿落入人后。),还时不时的压兄长一头,兄长和嫡母为了自己的地位不受动摇,自然会对他施展手段!

齐修远清楚的记得,在他还没有展露天分之前,嫡母虽然冷淡,嫡兄虽然无视,但也没有对他下杀手的意图,是他触动了那对母子的敏感神经,惹来祸患!

如今重来一回,他特意压制了自己的真实修为,不再与嫡兄争锋,就是为了像其他庶子一样被分出嫡支,从此以齐家分支的名义在外面生存,齐修远并不觉得他的儿子在本家里出生就会得到什么好处,庶子向来被人轻贱,庶子的儿子除非资质出众,也会被人瞧不起,齐修远不愿意儿子为齐家氏族卖命,宁愿带着前世被他辜负的妻儿闪得远远的,再不要和齐氏宗族牵扯!

至于上辈子的血仇,儿子已经用灭掉齐氏满门为代价给他报了,那么这一世他也没必要再过多介怀。

齐修远摇摇头,将脑子里的繁杂思绪打乱,深吸口气,无视了自己名字上方那异常刺目的银色细线,全神贯注的将自己妻子的名字仔仔细细的写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

——这一世,他必将让妻子以他为荣。

齐修远清楚记得,上一世的他心高气傲,嫌弃自己那用破障丹娶过来的妻子,被强压着洞房后就愤愤不平的以外出进修的名义出城游历,不想却在历练的途中被人截杀,毁了筋脉,如果不是洞房那夜贞娘就有了身孕,生下的孩子天赋比他还高,齐修远很可能就这样一蹶不振下去。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他蠢笨如猪,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遭遇其实就是他那个好嫡母的手笔,在发现儿子的天赋后就迫不及待的告知了父亲(筋脉被毁后他在家族里变成了一个笑话,就连原本器重他的父亲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想要他重新重视自己的存在。

欣喜若狂的他却没想到,他前脚刚把自己儿子的天赋汇报给父亲,后脚就在儿子的满月宴上遭了神秘人的毒手,从此被禁锢在自己送给儿子的满月玉佩上,眼睁睁的看着失去了丈夫和父亲的妻儿饱受族人们的欺凌之苦。

如果不是儿子的满月玉佩有灵,让他在经过百世轮回后得以重生……心神骤然一凛的齐修远合上手中已经写好的族谱递还给自家大伯,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回他定要吸取教训,护好自己这个用破障丹聘来的妻子,认真迎接他们即将到来的儿子——他齐修远发誓要给他们娘俩最好的生活,最幸福的一生!

☆、第5章 承诺

族谱录入仪式结束后,以齐修玮马首是瞻的众人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他们本来就是代表父母过来走个过场),连眼皮子都没有再往齐修远夫妇身上撩一下。反倒是几个年纪尚小的庶出弟妹们刻意落了下来,纷纷送上了自己准备的新婚礼物。这些礼物虽然看着只是寻常,但心意可贵。其中,齐修远两个弟妹的礼物更实在诸人之上,可见是极用了心思。

齐修远吩咐秦臻一一收了下来,脸上也露出温和欢喜的微笑。

等到和这些小家伙们告别,齐修远又再次带着妻子和大伯返回宗祠,就齐家大伯今天为他们夫妇俩主持入谱仪式的行为表达深刻的感激之情。

齐家大伯看着毕恭毕敬的齐修远夫妇,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修远啊,正所谓人必自助而后人助之,而后天助之!你和侄媳妇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切不可为今日之事心生芥蒂从此止步不前。”修者首重修心,谁又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否会对修远这孩子产生心理阴影呢,当初他因为无法修炼的缘故,也没少遭人口舌讥嘲,如果不是父亲怜悯他这个病弱的嫡长子,给了他一个宗祠主持的身份,只怕他现在还不被人瞧在眼里呢。

齐修远知道齐家大伯这些话说的是字字肺腑,他很是认真的承诺,表示自己绝不会因此自暴自弃,而是更加奋发向上。

齐家大伯满意齐修远的诚恳态度,又意味深长的点了一句,“这世上就没什么是注定不变的事情,你资质虽然称不上超凡,但也是上佳,能够在十八岁就跨入赤阶巅峰的,在我们齐家也是凤毛麟角,远非常人能比,既如此,你为何不一鼓作气,破了赤阶巅峰的障壁,往更高的层次上攀登呢?”

齐修远受教的连连点头,再三承诺他绝不会放弃自己,定然会向大伯所叮嘱的这样努力上进,争取在二十岁之前迈入橙阶的门槛。

齐家大伯因早产精稀的缘故,哪怕连娶了一妻三妾也照样是膝下空空,如今有一个五官端秀俊美,资质不错的孩子毕恭毕敬的这样对他,心中自然受用无比。他神情慈爱的望着这个已然被父母双亲放弃的孩子,温声暖语道:“三日归宁后,你就要做齐家儿郎最重要的选择了,不管是在本家听用,还是外放任职,都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下,等你做出决定后,就过来见我,到时候我亲自领你去领事楼,相信那些主事们也会给我几分薄面,断不会让你在这事上被人怠慢了去。”

齐家大伯这番只差没掏心窝子的话让齐修远很是动容,原本流于表面的恭敬也不由得厚重了几分。他因那百世轮回,早已养就冷漠寡情、恩怨分明的心性,面上虽然温和如初,但内心深处到底不是往昔的少年模样。

如今,这位上一世并无多少瓜葛的大伯如此为他着想,他自然也会好生报答一番。齐修远心知这位大伯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自己的子嗣,而他恰好就知道有几个药方正对这早产肾精亏损之症,相信大伯服用后,不说儿孙满堂,但也不会落到一个过继他人子嗣,却被嗣子生生气死的悲惨下场。

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后,齐修远夫妇又和齐家大伯说了一会话,才被齐家大伯以不打扰你们新婚甜蜜的理由给赶走了。

扶着妻子重新登上回去的马车,齐修远神情温柔的握住自己妻子的手,“真的非常抱歉,贞娘,今天我让你受委屈了。”

秦臻听到这话更觉得心里难受,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地摆摆手,“明明你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这样才是正常,”齐修远见爱妻不但不计较自己上谱时所遭受到的冷遇,反而是生气的为他感到抱屈,心中自然火烫的厉害,握住妻子柔荑的手也忍不住又用了点力道。“在他们眼中,我资质不高,才能不显,如今又娶了你这样一个家世寻常的妻子,他们自然觉得我没了讨好的必要,哪里还会费心过来参加我妻子的入谱仪式呢。”齐修远似笑非笑的给自己的妻子解释,幽若深潭的眸子里却划过了一缕冰寒蚀骨的凉意。

莫名觉得马车里的温度有所下降的秦臻不自然的动了动被齐修遥紧握住的手,虽然她和齐修远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还是不习惯这样与人亲热。

齐修远也感觉到了秦臻的不自在,他低低一笑,却没有松开手,反倒变本加厉的握得更紧了。

秦臻满头黑线的瞪了他一眼。

齐修远又是一笑,“如果今天上谱的是我那位嫡兄的夫人,那么现在宗祠里的场面恐怕非常热闹,真要说起来,贞娘,是我亏待了你。”

“你再这样说,我可真不高兴了,”秦臻虽然对齐修远还谈不上在乎,但也不喜欢看他这样充满自责的模样,“我还巴不得他们不来参加我的入谱仪式呢。”事实上在她看来,还真是人越少越好,真要是人多了,她可浑身都不自在。

秦臻眼睛里掺不得半点沙子的坚持看得齐修远是可敬可爱,他静默片刻,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苦笑,“贞娘,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按理说,今天我的所有亲人是必然要在场的,他们应该祝福你我,应该在所有族人面前肯定你的存在,应该……”齐修远闭了闭眼睛,“贞娘,你信我,以后我断不会让你再像今日这般委曲求全。”

秦臻有些怔愕的看着语气坚决的几乎可以撼动山石的齐修远,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从莫名来到这里,她就不曾以热情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她就像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彷佛不看不听就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一样敷衍,愚蠢的坚持着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界限。如今,看着这样一个才十八岁的小年轻,用这样一种充满希望和坚定的口吻向她保证着以后,秦臻的心也不由得为之震动起来。她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她很难对这样一份真挚热忱的情感无动于衷。

半晌,秦臻终于找回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声音。

她垂着眼帘,不去看面前因为她的久久沉默而变得不安的俊美青年,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低声道:“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有够傻气,我人都嫁给你了,不信你,还能信谁?”

☆、第6章 噩梦

秦臻一直以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当初大学去外地读书,在机场,妈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爸爸坐在行李箱上要跟着女儿走,唯独秦臻看得开,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在一个国度,想见面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因此很是安慰了自己瞬间幼龄化的父母一番,这才与站在旁边哭笑不得的弟弟拥抱,拖着行李箱进了安检。

如今,她和父母之间虽然因为时空的阻隔相见无期,但她却看得很开,毕竟,不在一个时空总比阴阳相隔来得好……她相信她的弟弟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父母的,她的弟弟一直都是个乖巧孝顺的好孩子,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

也许是过了心头的那道坎,秦臻在回到新房后,就累极钻进被窝里睡着了。这一睡,她就睡了个昏天暗地,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到自己浑身狼狈的在瓢泼大雨中顶着一把刮翻大半的油纸伞,拍开了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她听到自己苦苦哀求那个鼻孔抬得有天那么高的中年男人,她叫他管家,她恳求他救救她的儿子。她看着自己浑身哆嗦的在几个门房鄙夷的眼神中跟着那个管家进了大门,然后到了一间设有地龙的温暖房子里,她看着那个管家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看着那个管家用言语威胁她最好听从,她绝望了,为了保全自己的贞洁,也为了用自己的死唤起那些薄情家人对儿子的丁点怜惜,她挣脱了管家的凌迫,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那间温暖的房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撞柱自杀!

在那脑浆并裂、鲜血四溅中,秦臻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喘息着,眼睛里还依稀残留着几分从梦境中带来的惊恐和绝望。

“贞娘,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以五心朝元的姿势坐在不远处调息的齐修远看到自己妻子一副从噩梦中惊坐而起的模样,急忙起身来到床边,充满关切的注视着她。

秦臻惊魂未定的看着齐修远,视线里却没有任何焦距,神情更是恍惚的厉害。

“贞娘……”齐修远小心翼翼的握住妻子的手,试图唤醒她飘零远走的思绪。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