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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夫纲_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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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信之看甘从汝面上带着自嘲慢慢站起,心里便觉不妙。

  “走,给夏七娘讨解药去。”甘从汝将落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脑后。

“殿下,病倒的并非夏七娘。”张信之担忧道。

  “莫非,你想叫我为骆家娘子打上姓梁的府上?”甘从汝反问,虽一样是讨解药,可他宁可叫世人以为他是为夏芳菲冲冠一怒,叫世人以为他与清流中的清流夏刺史是一伙人。

  “殿下……”骆澄腿脚有些发软,那梁内监虽是个太监,可也不是谁都能到他府上闹事的;可是,甘从汝肯去替骆得计讨药,对他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结结巴巴地再三念叨着“使不得”,却不当真出手拦着人。

  “走。”甘从汝领着张信之等人便向外去,出了骆家门,就道:“告诉家下门人,我先打到梁内监府上去了,叫他们有种的就跟着来——这事暂且瞒着侧妃,莫叫她知道。”

“是。”张信之心下无奈,却唯恐坏了甘从汝的事,赶紧随着甘从汝出了居德坊,半道上与他兵分两路。

  甘从汝在大街上肆意纵马,待夕阳西下时,才赶到梁内监府门前,瞄见梁内监门前台阶、石狮子脖颈上的缨络个数,俱是王公的规制,当下拿着鞭子向那石狮子上狠狠抽去,随后一马当先,纵马闯进门内。

  梁府门前家丁原认出是谁,要客套地迎接,不想猝不及防下,叫他闯了进来,只能匆匆去与梁内监禀报。

  “郡王殿下怎来了?殿下,我家老爷正依着太后吩咐闭门思过呢。”梁府下人勉强堆着笑脸,论理,甘从汝、梁内监都被夏刺史给告了,他们二人该是同仇敌忾才是,可谁叫甘从汝是个左性子,竟然敌我不分地偏袒起夏刺史的女儿夏芳菲来。

“闭门思过?正好,甘某与梁公公一同思过。”甘从汝下马,便大步流星地向梁府后院去,虽梁内监暗中屡屡给他通风报信,但此次却是甘从汝头会子进到梁内监府上,只见眼前一片花团锦簇,过了角门,便有无数身披绫罗的或清秀或妖冶的女子娇呼一声避让开。

  若不是还有几分清醒,知道自己进的是哪道门,甘从汝还以为自己回到郡王府了呢。

  因满眼所见俱是不合规制的亭台楼阁,甘从汝越发对长安城所谓的齐天富贵嗤之以鼻,将梁府挨近他的下人用鞭子抽开,良久,乍然听人说梁夫人过来了,不禁腹诽何等女子才会嫁给个太监为妻。

“五郎怎有闲暇来府上?”终于梁内监的声音响起。

  甘从汝望过去,见梁内监做了富家翁装扮,与个瓜子脸,模样十分端庄的年轻女子一同走来。

  “梁内监会不知甘某为何而来?”甘从汝深吸一口气,当即走近梁内监。

  梁内监脚跟抬起,他消息灵通得很,自是知道甘从汝去了骆家,笃定甘从汝为了解药不敢将他怎样,于是抬起的脚跟便又放下,堆笑道:“听闻五郎护送夏七娘回府时被袭,老奴听了,实在是忧心不已。”

  甘从汝走近梁内监后,拿着鞭子套在梁内监脖颈上,将他拉近了些,“梁公公,夏七娘的解药、岳太尉的儿子,交出来吧。”

  “五郎这话叫咱家糊涂了,咱家可没有这两样。”梁内监笑了,幸亏他识破了甘从汝不是个能与之同谋大事的人,果然不错,这会子了,这人还敌我不分,玩那些假仁假义的虚招;甚至不会迂回地讨要解药与人,只会傻兮兮地直来直往。

甘从汝蹙起眉头,手上的鞭子紧了紧,“你这阉贼,甘某再说一次,将解药、人交出来。”

  梁夫人娇呼一声,抢上来去扯甘从汝手上鞭子,甘从汝当即一脚将她踹开,其他梁府侍妾见甘从汝好不怜香惜玉,当下也不敢上前。

  梁内监被勒得竖直脖子、直翻白眼,涨红了脸指向甘从汝道:“五郎,你……”再不曾料到甘从汝敢对他直接动手,好歹他也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那两人死了也罢,今儿个我且来为民除害。”甘从汝道。

☆、情深似海改错

  “咳咳,若为民除害,咱家是害,五郎又是什么?”梁内监咳喘不已,恍若鸡皮的爪子握住甘从汝的手腕,艰难道:“五郎,你仔细想想,康平公主必定是要叫韶荣驸马顶罪,与她,惹上官司,不过是换个驸马那样简单,但对咱们……太后又非不听人言的昏君,她……”

  听梁内监将萧太后比作君,甘从汝手上的力气当即又大了一些。

  “老爷、老爷,一群乱贼打上门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来道。

甘从汝手上的鞭子又紧了紧,梁内监虽呼吸不畅,却挥了挥手,示意管家莫将甘从汝放在眼中,他笃定甘从汝不敢当真对他做什么。

  管家见梁内监挥手,令护院们好生看着,又向外去,叫人挡住甘从汝召唤来的一干浪荡子弟、鸡鸣狗盗之辈。

  “五、五郎……”梁内监此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甘从汝手上紧了又紧,眼瞅着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围了过来,嘲讽道:“梁公公的孝子贤孙,比旁人家老爷的还要多。”

那群公子哥正是梁内监的义子,此时一堆油头粉面的人将甘从汝团团围住,个个摩拳擦掌,等甘从汝懈怠时,便将他们干爹救下来。

  “五郎,干爹素日里没少替你通风报信,他年纪大了,你手上轻一些。”梁内监的大儿子道。

  甘从汝心知这群干儿子,正是替梁内监办那些阴损事的走狗,当即道:“快些将解药并岳太尉的儿子叫出来,不然,今日甘某就要了这老阉狗的命。”

“五郎手上轻一些。”众儿子们赶紧道。

  甘从汝手上一丝也不放松,见那老太监不挣扎了,当下拿着剑鞘向他腿上打去,“想装死?”

  梁内监吃痛,不敢再装昏厥,两只手扒着脖颈上的鞭子,心下发狠道:若能躲过此劫,定要叫甘从汝不得好死。

“秦少卿来了。”有人遥遥地喊了一声。

  梁内监心内冷笑,看甘从汝无凭无据就来他府上要人要解药,该如何跟旁人交代。

  甘从汝当即拖着梁内监向正房里去,待进了房中,令房中婢女出去,这才将梁内监放开。

  梁内监摸着脖子,咳嗽两声道:“五郎,有话好说,不然,又惊扰了太后……”瞧见甘从汝去拔剑,当下吓得一哆嗦,“五郎,你……”终于从甘从汝眼中看出杀气,不禁哆嗦了一下。

甘从汝拔了剑出来,冷笑道:“梁公公,你先走一步,甘某随后就跟上。”想他自诩可文可武,却终归没有个用武之地,即便是一心辅佐皇帝,待皇帝亲政后,也未必不会顺应文武百官之心,将他这外戚中的佼佼者处之而后快。既然如此,先弄死梁内监,也算是够本。

  甘从汝想着,当即便举剑去刺。

  梁内监忙闪躲开,大呼道:“五郎三思,夏刺史告的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那韶荣驸马焉会不想法子从这案子里脱身?兴许就是他动了手脚也不一定。”

“莫管那些不相干人了,总归今日,便是你我二人共赴黄泉的时候。”甘从汝挥剑便砍。

  梁内监后悔方才大大方方地在甘从汝面前露面了,他只知道君子洞口不动手,却忘了,甘从汝算不得君子,那一剑砍得他肩头一声钝响,随后胸前便湿成一片。

  “啊——”梁内监迟钝了一些,才叫出声来。

  “干爹!”门外人踹开门,闯了进来。

  秦少卿也被人簇拥着过来了。

  “五郎,你先放下剑。”秦少卿眉头紧皱,果然甘从汝又肆无忌惮地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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