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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_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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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时纪澄并无太多疼痛,毕竟有药力助兴,但第二次着实就忒惨了。层峦叠嶂,于沈彻而言那是无以言语的畅快,但之于纪澄,却是刀削斧琢般的疼痛。那种疼痛比上次她摔马还疼上许多哩。

  纪澄只觉得那种疼痛无穷无尽,一直到她昏厥。

  沈彻将最后一杯茶泼到茶洗里,“早些休息吧,做什么事都不急在这一时。”

  之后好些天纪澄都不曾再去过揽月斋,大概是怕再遇到沈彻给她煮茶吧,如今见面她只觉得尴尬而烦躁。

  这日纪澄正在给老太太抄佛经,因老太太想抄足九九八十一卷送到大慈寺去供奉,纪澄主动请缨,一来是为了讨好老太太,二来也是为了心里求个平安,却不想黄元娘居然找了来。

  云锦看见黄元娘过来,惊异地道:“呀,你可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黄元娘笑道:“我来寻纪姑娘,想请她帮个忙。”

  云锦好奇地道:“你同纪姑娘挺熟的么?”

  黄元娘摇了摇头,“就见过一次面儿。不过那回纪姑娘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然正月里在公主面前怎么也应付不过的。这不三月初是贞平长公主的寿辰,指明要我过去帮衬,你是知道的,我那点子能耐这十几年早就耗光了,所以这又只好腆着脸来求纪姑娘。”

  云锦笑道:“纪姑娘这会儿只怕正在抄佛经,最忌人打扰,你先去我屋里坐会儿吧,咱们许久都没说话了。”

  黄元娘自是应了,详详细细地将纪澄给她出的主意都说了。

  等最后黄元娘求到老太太跟前时,老太太笑着对纪澄道:“你且去南薰园住几日吧,你瞧元娘给愁得,白头发比我老婆子都多。”

  纪澄自是应了,只叫柳叶儿收拾了一些衣物,让南桂和榆钱儿跟着去了南薰园里。

  纪澄好奇地道:“黄姑姑,贞平长公主究竟给你出什么难题了?”

  黄元娘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贞平长公主给我出了难题,是另有人给我出了难题呢。”

  纪澄很快就知道这另外的人是谁了。

  马车沿着山路上行,颠簸得十分厉害,纪澄的双手需要使力地撑在身体两侧,才能保持平衡,而不至于一个颠簸就颠到了沈彻的怀里去。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铁板车上的遭遇了。

  纪澄被颠得胃里的食物都要翻滚出去了,再反观沈彻,四平八稳地靠着车厢坐着,毫无不适。

  人比人气死人,虽说纪澄一直告诫自己要好性儿,但对上沈彻的时候总是克制不住恶意,“沈彻,你到底要做什么?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纪澄这句话的全句应该是,若是被人发现她不在沈府里怎么办?她简直没想到沈彻竟然胆子大如天,明目张胆地将她从南薰园“掳走”。反正纪澄觉得是掳走,因为她自己是不同意出来的。

  “被人发现了也不难办。”沈彻看着纪澄道。

  他当然不难办啊?一抬小轿把她接进门就了了。可是于纪澄来说,那却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结果,“我宁愿死也不愿给你做妾。”

  沈彻挑了挑眉。

  纪澄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矫情了,若是真的宁愿去死,当时中毒之后她就该任由媚毒发作或瞎或亡,何至于上赶着雌伏于沈彻的身下。

  纪澄微微红了脸,将头撇向一边。

  “阿澄就这样看轻自己?”沈彻挑声问道。

  纪澄当然不会看轻自己。但她毕竟是局外人,不知道老太太的打算,也猜不到安和公主的心思,只是从常理推断,未来的沈家二少奶奶反正不可能出身商户人家就是了。

  “其实老祖宗那里,只求我能娶个媳妇而已,全须全尾是个女的,不是那楼里出来的姑娘就行。”沈彻道。

  纪澄不能否认她的心跳加速了一拍,嫁给沈彻,撇开他这个人而言,其他都是上上之选。因为纪澄看得出安和公主不怎么理事,将来也不是会给儿媳妇立规矩的恶婆婆,老太太又最是通情达理。

  但是纪澄可不相信她在沈彻这里能得到什么好果子。他这番话根本就是为了骗小姑娘的,若沈彻哪怕有半分真心在里头,当时扯幌子毁纪澄和何诚的亲事时,就不会用“不宜生育”这一条了。

  沈彻可是安和公主的独子。

  纪澄不愿意同沈彻再说这些话题,用手掀开侧面的窗帘瞧了外头的山色,虽说有返青之色,但多数还是依然苍凉孤寂之态,并无特别,“只是为了饮杯茶,胃都快反出来了。”

  沈彻闻言叫停了马车,下了马车朝纪澄伸出手,“下来吧,我们走上去。”

  这回纪澄可没有矫情了,提着裙子扶着沈彻的手就跳了下去,然后扶着树干捋着胸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压制住胃里的翻腾。

  眼前伸出一只手来,指节修长,指甲干净,沈彻的手里是个水囊,纪澄接过来一口饮下,原本以为会来个透心凉,这山涧的水是初融的雪水,涧上还挂着有像梳子一样的冰棱,却没想到水温恰恰好,不至于凉着胃,又能让人精神抖擞。

  “多谢。”纪澄将水囊的口倒出水洗了洗,有用手绢擦了,才还给沈彻。

  沈彻顺手将水囊挂在腰间,“走吧,以你的脚程,大概两个时辰能到。”

  两个时辰?纪澄一口气差点儿没缓过来。她完全不能明白沈彻这种自找罪受的行径,一天到晚要真是闲得没事儿,去农地里帮人种种地多好?

  纪澄呵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二月下旬的山里依然冻得人脚趾头发木,“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会儿山里别说花了,花骨朵都没有一个,“我能不能不去你的山居喝茶?”

  沈彻从马车上将纪澄的包袱往背上一搭,“行啊,你自己走回去吧。”

  纪澄跺跺脚,跟着沈彻往前走,眼睛盯在沈彻的背上,别说沈二公子帮她背包袱的背影看起来真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纪澄的包袱布可是粉色团花的。

  嘴巴咧开了,脚下就不留神了。这山里的雾气散得慢,这都快晌午了草叶的露水都还没干,草木间的小道自然也尽皆湿滑,纪澄这一个不留神,就往前头栽去。

  要不是沈彻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纪澄肯定能摔一身的泥。

  纪澄这回连谢谢的话都不想说了,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人。纪澄抬手将斗篷解开,爬山的时候保暖的斗篷就成了累赘,抱着爬山也不是个办法,纪澄真想顺手扔掉。

  结果沈彻伸出手来道:“我帮你拿吧。”

  纪澄也没跟沈彻客气。在走了半个时辰之后,纪澄的模样已经变成了山野村妇了。裙子下摆撩了起来往腰带里一夹,露出里头的白绫束脚裤,亏得她今日穿的是小靴而不是绣花鞋,否则只怕更狼狈。

  沈彻将水囊再度递给纪澄,纪澄喝了一口,眺望了一下前头的路程,他们刚爬上山垭,抬眼望去下头山坳里有一片村舍,可惜肯定不是沈彻的山居。

  “我们去那儿叨扰一顿饭吃吧。”沈彻道。

  纪澄早已是饥肠辘辘,她早饭用得不多,然后就被南桂迫着上了沈彻的马车。下山的路比上山难多了,上山纪澄还能强撑着不依靠沈彻,但是下山一个不好就得跌跤。

  反正最亲密的事情已经都做过了,现在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纪澄被沈彻牵着小心翼翼的往山下去,她的眼睛除了盯着脚下,哪儿也不敢看,其实刚才已经摔过三次了,裤子屁股都脏了,为沈彻提供了不少笑料。

  纪澄走到村舍前时,眼睛都发花了。沈彻将斗篷重新披在纪澄身上,帮她遮掩住衣服上的泥点,勉强算是还见得人。

  那村舍是个寡居的老妇人带着儿子、儿媳妇过活,见着纪澄和沈彻这两位天仙下凡似的人物,愣了半晌才赶紧地将人请进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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