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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_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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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彻不再言语,转过头望着山涧里的水,纪澄就那样看着他,阴影里仿佛看到了一只孤狼,于人间孑然。

  纪澄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披衣坐起,“那位姑娘,她是死了吗?”

  沈彻久久没回答,久得纪澄都没抱什么期望了,开始反省自己有些失了分寸了。

  纪澄正准备躺下,却听见沈彻开口道:“没死。”

  没死?是那位姑娘另有所爱还是已经订亲了?纪澄片刻后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以沈彻为人,哪怕那姑娘已经嫁人了,他估计都会抢过来。

  或是出身不好?纪澄又想,即使出身不好,可纳进门做妾,或是养在外头当外室也行啊?

  纪澄琢磨不出里头的缘由来,就好似故事听了一半,结局却迟迟不出般的难受。

  “那怎么?”纪澄问道。

  “她既不愿意做妾,也不愿意被养在外面。”沈彻道。

  纪澄一听心里对那姑娘就充满了佩服,真想见一见她,也不知是何等风采,自信而又决绝,离开之后还能让沈彻这样惦记。

  其实纪澄心里已经猜到了那姑娘的出身,按沈彻的说法,老太太只求他娶妻生子,那么家境穷些都无所谓,那么那位姑娘肯定是出身不清白才能没嫁入沈家。

  纪澄真没想到,原来沈彻这个浪荡子竟然会倾心于青楼女史,而且那女史心高气傲,导致他求而不得。想到这儿,纪澄心里少不得有些幸灾乐祸,只求那姑娘千万别心软,便宜了沈彻去,一旦得手,只怕长相忆就会变成“有二意”了。

  因着聊了这等*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仿佛跨进了一大步,在纪澄看来,原来沈彻也不是那个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靖主了,他也有弱点,也有求之不得的人和事。

  

☆、第121章 山居茶(下)

  放松了戒心之后,纪澄的眼皮一搭,不到三息的功夫就睡着了。

  夜里山里下了雨,雨点打在水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响声,也没惊醒惯来浅眠的纪澄,原本以为晚上会被冻醒,结果早晨醒来时,手脚全部暖暖暖和和的。

  此时天边放亮出一丝白来,纪澄感觉脸边好像有东西,睁开眼睛一看,却是沈彻背靠着墙坐在她身边,她的脸离他的大腿很近。

  他是一整夜都这样坐着的?纪澄有些歉意,被褥都被她占了,害得沈彻不得不孤坐。

  “醒了?”沈彻睁开眼,低头看向纪澄。

  纪澄拥被坐起,昨天晚上编的辫子已经松散,脸颊上有粉色的枕痕,娇颜酡粉,睡眼半媚,微开的中衣领口露出几小的一段锁骨,纪澄揉了揉眼睛,就见沈彻俯身欺了过来。

  她往后仰,后脑勺却被沈彻伸出的手掌一把固定住,然后纪澄就听沈彻道:“如果我想怎么着你,你想要什么条件?”

  纪澄看着沈彻的眼睛,他鼻息里的白气就散在她的眼前,她没觉得沈彻是在说玩笑话,所以抬手就想给沈彻一耳光。

  沈彻一把捉住纪澄的手,翻身将她重新压倒在被褥上,“是我错了。这种事本该两厢情愿,不该讲条件,那样你会觉得我是在羞辱你。”

  沈彻的鼻尖轻轻在纪澄脸颊上碰触、滑动,纪澄恼羞地道:“谁跟你两厢情愿?”昨夜拉近的距离瞬间崩溃,纪澄就知道沈彻一定是没安好心的,她就不该放松警惕。

  “哦,那为什么花灯节那天不去找何诚?反而舍近求远来寻我?”沈彻问。

  纪澄不语,只是抬腿去踢打沈彻,沈彻横伸一条腿将纪澄整个压在身下,叫她动弹不得,只能在小范围扭动,别添乐趣而已。

  “怕何诚从此看轻你?或者何家不愿以正妻迎娶你?”沈彻啧啧道:“怎么一点儿险都不敢冒,你可不是那样瞻前顾后的人。你来找我是觉得利用完了我就可以一脚把我踢开?得知小倌可用之时就更觉安全?事后杀人灭口,你做得倒是纯熟。”

  纪澄的心思被沈彻一眼戳穿,直觉难堪,“可我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

  沈彻轻轻咬了咬纪澄的耳垂,“自己蠢不要找借口。纪澄,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纪澄心里一慌,她听懂了沈彻在暗示什么,所以他带自己到三好居来,又给自己将他的过往,这一切都是在诱惑着她往下跳。

  可是这个坑太过美好,简直就是金银堆砌,沈彻拿捏住了她的命脉,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钱、权、色,他把一切都放在她面前了,只看她能否抵挡住伸手的欲、望。

  放在平日纪澄或许脑子一热就只顾眼前之利益了,但奇怪的是,纪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她不愿意输给一个青楼女史,她都能做到的决绝的离开,从此在沈彻的心上划上一刀,凭什么她纪澄就要屈服?

  纪澄挺起腰,状似配合,实则微微曲起了腿,打算趁着沈彻不察,让他狠狠地吃上一记,不疼就记不起教训来。

  沈彻轻笑出声,隔衣咬得纪澄惊呼喊疼。

  山林里的鸟雀突然惊起,扑棱棱地往天空窜去,连刚冒出头的鱼也一下子就钻入了石头缝隙里。

  一直到艳阳高照,才有人慢悠悠地从里推开三好居的门,透过突然打开的缝隙,可以看到有人静静地趴在被褥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背脊来,脊柱沟凹陷,蝴蝶骨精瘦而至雅丽。

  沈彻穿上鞋走下阶梯,在柴扉的门口处弯腰捧起放在门外的竹筒,竹筒里插着一束花鹤翎,粉白相间,这也是山茶里的名品,因为生机旺盛,所以美得耀眼夺目。

  沈彻走回屋里,将插着花鹤翎的竹筒放到纪澄眼前一手的距离处,“老骆送来的,大概是想来再换几张野菜饼。”

  纪澄原本是一动不动地趴着的,颇有点儿生无可恋的意味,但是微微抬起眼皮,就能看到那被折断了根茎插在水里却依然挣扎着蓬勃旺盛的花鹤翎。

  是从此萎蔫下去?还是绽放出最蓬勃的花瓣之后再垂垂而去?

  纪澄撑起身子坐起,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花鹤翎的花瓣。

  “需要我抱你去净室吗?”沈彻问。

  “我自己去。”纪澄冷声道,“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沈彻依言走出去。纪澄裹了衣袍挣扎着起身,刚才那一顿就跟野兽在撕咬一般,纪澄身上其实还好,顶多就是红、紫痕迹交错,沈彻那背都没法儿看了,被褥上全是斑斑血迹。

  但是最疼的肯定还是纪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才站起来,腿根就软了下去,跌在蒲席上发出“咚”的响声。

  沈彻就站在门边,闻声过来将纪澄抱起,低头看她道:“逞什么强?要是还有力气,不如再来一回?”

  纪澄一伸爪子就往沈彻脸上挠,亏他躲得快。

  主屋到净室的距离不远,对沈彻的大长腿来说不过几步路程,他将纪澄放到汤池傍边坐下,“要不要我伺候你?”

  纪澄拿起旁边的葫芦瓢就往沈彻身上泼水,沈彻轻笑着往外头闪去,纪澄气得就想拿葫芦瓢砸过去,可旋即一想,待会儿还得自己去捡回来,遂又作罢,这就是太理智的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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