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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_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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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吃过晚饭,纪澄一去,曹嬷嬷就问道:“小姐,你可瞧出什么了没有?”

  瞧出了,也没瞧出。

  老太太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上来,“澄丫头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曹嬷嬷不解其意。

  而于老太太看来,沈彻满身满眼都是漏洞,情之既起,想掩藏也难,而反观纪澄,却是滴水不漏。

  同样有感于纪澄的心绪滴水不漏的人可不止老太太一人。

  滨河的南广巷里有琵琶声响起,如珠落玉盘,似玉落冰面,楚得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在膝盖上敲着韵律,偶然瞥见垂眸摆弄酒杯的沈彻,心里忍不住骂他暴殄天物。

  骆珍珍的琵琶那可是只应天上有。这骆珍珍原本是江南名女支,三年前杭州万花会的花魁,后来赎身从良嫁人,如今重操旧业,只身北上另立门户在京城的南广巷落脚。才刚开门,塞了银子想见她一面的人已经排到了半年以后,楚得可是费了不好功夫,坏人好人做尽才插的队。

  这还不都是为了给沈彻排遣心情的?

  说实在的,楚得都替沈彻憋得慌,他等了这许久,都没等到沈彻有什么雷霆手段落下,亏他还兀自准备了半天,什么酷刑都替纪澄准备好了,结果人沈彻倒好,至今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儿。

  楚得凑过头去对沈彻道:“想什么呢?当初是你自己遗憾没能南下一听珍珍的琵琶,如今佳人就在眼前,你怎么这副精神?”

  骆珍珍指尖弹着琵琶,耳朵却竖得尖尖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沈彻和楚得的身份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不仅得罪不起还得好好地哄着捧着,才能让她在京师真正地立住脚。

  楚得对着沈彻又是挤眉又是弄眼,骆珍珍的长相其实挺符合男人的审美的,妖娆妩媚,最重要的是生过孩子的胸、脯耸得高高的,光是看着就想揉两把。若是沈彻不感兴趣,他楚得可就要争取当那入幕之宾了。

  “几天没见,感觉你又长了十斤,你还动得了吗?”沈彻刻薄而不耐地道。

  楚得眉毛一竖,“诶,我说沈思行,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我好心请你出来解闷,你这样迁怒算什么?”

  骆珍珍一见楚得和沈彻闹了起来,这是弹也不是,不弹也不是,幸亏见得沈彻对她摆了摆手,她便收拾了琵琶退了下去。

  沈彻这才看向楚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抱歉。”

  楚得其实并没什么火气,他跟沈彻这么多年朋友,何时见他为别的人和事迁怒过朋友,这回实属第一朝,却也看得出他心里是极不痛快的。

  在楚得看来,天涯何处无芳草,沈彻这是太多情了,纪澄那样的人哪里就值得他如此纠结了?何况方璇不是要回来了么?

  乖乖!

  楚得突然想起来,纪澄算计了方璇,如今居然还安然在世,这是不是也太……楚得想到这儿,恨不能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难怪那天他多了句嘴就被沈彻给点了哑穴。

  别看沈彻这兔崽子平日里看着大方,真小肚鸡肠起来的时候可有得他受的,楚得生怕将来沈彻跟他翻旧账,这会儿也不敢再说纪澄的坏话,静了静,想了想之后道:“道什么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要是不嫌我话多,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沈彻被楚得的话说得一笑,理了理袍子坐直道:“好啊,你说。”

  其实楚得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刚才就是那么随便一说,但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他掰也得掰出点儿话来,“你对纪澄究竟是想怎么安排?”

  这都已经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了,楚得实在看不出沈彻和纪澄之间能有什么可缓和的,而且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女人,谁敢娶回去放在枕边啊?

☆、第156章 下山路(中)

  沈彻扫了一眼楚得,意思是:你就是这么跟我说道的?

  楚得摸了摸鼻子,“哎,要我说,现在想不出怎么安排,就那么先搁着,过个三年五载的,该淡的淡,该散的散,自然就解决了。”

  沈彻笑了笑,楚得能想明白的,沈彻自然也能想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刘俊这么个人了。

  可是有些事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但心底的坎却怎么也过不了,沈彻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半晌才道:“你说,一个女人既然下得了这样的杀手,那她心里是怎么想我的?”

  沈彻说话时连楚得的眼睛都没看。

  楚得心里一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酸个什么劲儿,想沈彻何等人物,在女人堆里向来意气风发,就是方璇都没让他这样伤过神,如今倒好遇到了纪澄这么个祸害。

  楚得有心说两句假话哄哄沈彻,可又觉得什么事能瞒得过沈彻的法眼?再说了假的它就真不了,“这女人都是心软的。”这眼下之意就是,哪怕纪澄心里有半分情意,就该下不了手。

  沈彻闻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转头看向楚得道:“我先走了。”

  楚得看着沈彻的身影只觉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孤寂来,虽则沈彻拥者如云,这形单影只不过只是假象,但楚得心里就是觉得难受,“哎,你说你们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按照楚得的理解,通常一个女人身子都给了你了,心也跑不了,一开始再不愿意,到后来还不是为了他跟人争风吃醋。这驯女人跟驯马一个道理,只要骑上去了不颠下来,再烈的马都会驯服。

  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沈彻也说不上来。

  楚得跺跺脚,跟着沈彻的身影走了出去,“哎,你心里要真放不下,就……”

  沈彻没回头,摆了摆手示意楚得别再跟着他。他心里的确放不下,思绪纷繁,有诸多的话想问,但就像楚得说的那样,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而纪澄对他显然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连谎言都懒得编造,既不求饶也不诉苦。

  沈彻在九里院养伤的那几日,毫无动作,何尝又不是在给纪澄机会,那是她辩解的最好机会。赶路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只要纪澄能编出一个不太离谱的谎言,他或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显然纪澄一点辩解的意思都没有。

  想到这儿,沈彻就难免心硬。他给过纪澄暗示,但是纪澄显然从没想过要开口阻止他西行。

  此次回来,沈彻也没在纪澄身上看到任何情绪的外泄,倒像个不畏刀枪的女侠,沉默寡言,就等着引颈就戮,她就认定了自己非要弄死她不可么?

  纪澄是以己推人,她都要弄死沈彻了,自然不怀疑沈彻也想弄死自己。只是她牵挂太多,不得不留恋人间。

  过得两日,纪澄的大嫂范增丽到沈家来看她,纪澄这才有机会问道:“爹爹怎么突然赶回晋北了?”纪澄总疑心是沈彻做了什么手脚。

  范增丽道:“家里来信说是娘亲身子有些不适,爹爹也急着赶回晋北办事儿。”

  纪澄闻言追问道:“娘亲身子是怎么了?”

  范增丽道:“应该没什么事的,四月里我来之前娘亲都是好好儿的,倒是你呀,若真是惦记,赶紧着把亲事定下来,也好回晋北绣嫁衣去。”

  纪澄看着范增丽道:“大嫂今日来是为了刘家的亲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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