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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_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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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被情感支配了的纪澄心里,她只觉得委屈万端,恨沈彻招花惹草,竟然惹得南诏公主上门羞辱,若非她刚好会剑舞,今夜过后只怕被人议论贬低的就是她纪澄了,而那南诏公主会更加趾高气昂。

  今日有南诏公主,明日难保就没有什么西京公主的出现。纪澄应付得了这个,难道就能应付那个?

  沈彻同纪澄并肩回到卧云堂,纪澄低着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这却是沈彻与纪澄闹僵之后的这几月第一次踏入卧云堂。

  连柳叶儿都知道是郎君服软了,连连给纪澄使眼色。

  纪澄只当没看见,她抬头就见沈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个人都不肯先开口。

  他们这一次的冷战本是因纪澄而起,是她背弃在先。那段时间纪澄满是后悔,当时哪怕沈彻叫她下跪求原谅,纪澄说不定都会如今日的桃桃公主一般服软。

  可是人心是很自私的东西。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和好的时间。

  这几个月沈彻等得心都凉了,或者不仅仅是这几个月,而是在草原的那几日,他在征北军的军营里一直等着纪澄出现时就已经凉透了。

  沈彻并不在乎纪澄救了凌子云,如果纪澄能眼睁睁看着凌子云在她面前死去,那沈彻才要重新衡量她整个人。

  沈彻只是一直在等着纪澄给他一句话。

  但是纪澄在那时做出了最糟糕的决定。

  人的心既坚韧又脆弱,坚韧的时候凭着一句暖心的话一个信念就可以等候十八年,脆弱的时候只是一个转身就能叫它像琉璃一般碎掉。

  而对于纪澄来说,这件事拖得越久,她就越发说不出口道歉的话,一切的倾诉都成了不合时宜的马后炮。

  她私心里期盼沈彻哪怕给她一个柔软的眼神,就能鼓励她把心底的情意都说出来。

  可是纪澄也等了很久,直等到她病卧在床,难受得几乎死去,也看不见沈彻的身影。她就想沈彻是早已经伤透了心,有些话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你看欠债的人最后反到责怪起了那债主,恨他怎么就叫自己欠了债。

  世上恩多成仇的真是比比皆是。

  两个人的心都凉了,遇事再也没有办法往好处想,心里堵着一口气,深恨对方的无情无义。

  原本这两人本可以做一对人人羡艳的神仙眷侣,就因着各自的性子和各种障碍,走得越来越远,远得想回头时,中间已经隔了天堑。

  沈彻终究没在卧云堂留下。柳叶儿恨其不争地看着纪澄,“我的姑娘呀,我看刚才郎君明明就是要留下来的,只要你肯说一句话,他就不会走。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就不抓住呢?”

  纪澄不语。

  柳叶儿道:“姑娘,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气郎君冷落你这样久,又气他沾花惹草,可是你也有不对啊,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那般冷待?郎君已经有求和之心,姑娘你再这样做作下去,郎君的心迟早要变成铁的。”

  柳叶儿倒是个真明白人,可也是局外人。

  纪澄身在局外的时候,比柳叶儿更为冷静,更为理智,她说的道理还可以一套一套的,比柳叶儿更能开解人心,但是轮到她自己成为局中人的时候,一切就都废了。

☆、第220章 时机错(上)

  被柳叶儿这么一顿说,纪澄双手抱肘地扑在桌子上,将头枕在手臂上不无懊恼地道:“别说了,我烦着呢。”

  柳叶儿实在是少见纪澄如此任性如孩子的时候,便放缓了声音道:“姑娘比奴婢不知聪明多少倍,奴婢都能想到的事情,姑娘肯定能想到,是奴婢多嘴了。”

  这都自称上奴婢了,可见柳叶儿也是上了点儿脾气的。

  纪澄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是烦你,柳叶儿,我是烦我自己呢。”

  纪澄是烦她自己的进不能退不得。想进一步,可是好强的性子加上对完美感情的强迫症,叫她举步不前。退吧,她又没有勇气和离,所以自个儿都厌烦上了自己。

  也难怪沈彻烦她吧?纪澄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被锁上的密道的门,还有通向顶院的柴扉。

  沈彻的拒绝历历在目,纪澄真怕自己领错了情。就桃桃公主那骄矜的样子,沈彻看不上她也是正常的,所以借自己的手打发了。

  若是这人换成方旋呢?

  今生也许都不会再出现在纪澄跟前的方旋,并不会因为她的远走他乡就从此消失在沈彻的心头。

  纪澄恼怒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过日子就过日子,为什么这么吹毛求疵?沈彻心里惦记着她又有什么关系?方旋反正不可能进门。再说了就算沈彻纳妾又如何?她依旧是正妻,有正妻的尊严。

  只是哪个动了感情的人能不贪婪?恨不能霸占这个人的整个身心?

  柳叶儿一动不动地看着纪澄道:“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老祖宗虽然不曾开口,可你看她那般喜欢玉姐儿就知道她多盼望你能给郎君生个孩子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澄赌气道:“我知道了,我这几天会考虑的。”纪澄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去过心里那一关,当在感情里不那么在乎之后,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不过纪澄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时间去思考。

  中秋之后就是秋闱,九月菊花盛开的时候,便是乡试张榜的时候。纪渊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中了举人。虽然还不是进士,但举人登科就可以受官了。当然升官途径不如进士顺畅,且会被进士同僚歧视。非进士不算正途为官,可对大部分人而言已经是实属难得了。

  纪渊在兰花巷大宴宾客,纪青为此都特地赶到了京城给儿子庆贺。纪家终于出了个读书人,哪怕明年春天的会试不中,借着沈家姻亲的关系走走后面,纪渊也能得派实缺。

  正当这欢天喜地的时候,却惊闻炸雷,原来是有一学子落第,他的才学在京师乃至天下都赫赫有名,他这一落第,便有人怀疑乡试存在考官徇私舞弊之嫌疑。此外,今科中书令葛松的两个儿子都下场应试,双双考中,也叫人心生疑窦。

  但嫌疑是嫌疑,平头百姓哪里敢跟朝廷叫板,况且也没有真凭实据说考官徇私。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到九月下旬朝廷突然掀起科举大案,原来是有人暗中高密,说主考官章学士联合其余考官徇私,又爆出了好些贿通关节之学子,都是今科中举之人。

  建平帝大怒,科举乃是大秦的抡才大典,如果连科举都徇私舞弊,那天下危已,是以下旨彻查,严惩不贷。

  纪澄晚上刚刚合眼睡下,就见柳叶儿急急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纪澄皱眉道:“你告诉莫管家,我明日一早就回去。若是这么晚了回兰花巷,反而叫人生疑。”

  柳叶儿走后,纪澄拥被坐起,心沉到了谷底,科举案已经通天,纪澄在沈家消息自然知道得更早,她心里暗自祈祷她大哥可千万没做傻事,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纪渊这么晚了叫莫管家来求见,还能有别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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