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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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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严青梅去找阿竹一起看花样子学刺绣,阿竹发现这位老成持重的大姐待她更好了,不仅十分耐心地指点她的女红,而且对她有种难言的包容,让她实在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家大堂姐是个天生的圣母,对谁都如此好么?

  炎炎夏日过去,转眼便过了中秋。

  中秋过后,东西两府的老爷们都除服了,而赐婚的圣旨也在此时到达严家,严青桃被钦点为周王妃,于明年三月成婚。

   这桩婚事原本便已经内定了,由惠妃透露给西府的两位老太爷,他们又通过严祈文透露给东府的太夫人和严祈华,知道的人不多,是以等圣旨下来,所有人都吃了 一惊。吃惊过后,便是满心欢喜,觉得这赐婚圣旨乃是皇帝依然眷宠严家的表现,让东西两府的严氏子弟都有些飘飘然起来,还是太夫人直接将三个儿子叫到房里训 斥了一顿,才让东西两府的风气恢复往日的低调平静。

  太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并不看好这桩婚事,对严祈华道:“咱们严家已经比不得先帝在时了,特别是现在太子未明,也不知道皇上如何想法,冒然卷进去皇家之事,于严家不利,娘娘怎生如此糊涂。”

  严祈华心里也有些不乐意,安慰道:“周王殿下行事内敛平和,想来也不想卷进那储位夺嫡风云中,若是他安份守已,将来不论哪位皇子上位,都不会亏待他,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了。”

  太夫人脸色稍霁,也明白此时只能说这些来安慰自己了。

  严府虽然分为东西两府,但在外人眼里,却都是靖安公府,圣旨下来后,亲朋好友同僚等纷纷送礼过来庆祝。且在严祈华这一辈的子弟除服后的几日,又有几名严家男子起复的旨意,职位虽然有所调整,但和他们丁忧前的官职无甚变化,甚至严祈华还因此升了一级。

  种种迹象,让人觉得靖安公府余威犹在,又有宫里的惠妃娘娘看着,可保靖安公府下一个二十年荣华。

  这些阿竹皆不知道,因为父亲除服,靖安公府热闹起来,阿竹随母亲去西府给堂姐严青桃祝贺。

  严青桃穿着一袭桃红色的对襟长衣,衬得面如桃蕊,人比花娇,满脸羞红中又止不住的欢喜,羞涩地接受着姐妹们的祝贺。

  阿竹到来的时候,正有几位年长的堂姐边道贺边揶揄,严青桃正羞得满脸通红时,见着阿竹进来,赶紧一把将她捞到了身边,说道:“竹妹妹来啦,过来和堂姐坐罢。”然后又吩咐丫鬟去拿茶点过来。

  阿竹一一笑着和这些堂姐妹们见礼,满屋子的如娇花般的姑娘,看得她眼花缭乱,个个皆有扶柳之姿,反衬得她又矮又胖,却软萌萌的,被那些堂姐们一通的捏手捏脸。看来萌萝莉无论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即便知道这不符合潮流,但那种萌点还是直戳人心。

  最后还是严梓鹊将阿竹拉了出去,才逃离了那群堂姐们的捉弄。

  严梓鹊见阿竹抹着额头的汗,笑道:“三姑姑长得真可爱,若是再瘦点就和二伯祖母一样漂亮了。”

  阿竹猛点头,得意地笑道:“我以后一定会长得像娘亲的。娘亲说,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胖胖的,等过了十岁,就会长个儿了,这是我舅舅那边的家族遗传。”

  严梓鹊听得又是一笑,暗暗地打量她,想起了前几日进宫时福宜公主和她悄悄咬耳朵时说的话。

  福宜公主挺喜欢阿竹的,对于阿竹不能进宫有些伤心,和她悄悄说:“大家都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瞧见了十皇兄和七皇兄说竹表妹年纪太小了,不能照顾人,所以七皇兄才会去和母妃说这事。”

  这才知道,原来是端王提了下这事,周王才会去与惠妃一说,将人选给换了。

☆、第17章

  阿竹爹除服后,阿竹果然被移出了父母的居室,虽然仍未离开父母身边,却被移到了隔壁的厢房里,结束了她听壁角的生涯。

  不过为了让父母生弟弟,阿竹很有礼貌地没有在夜晚打扰父母的夜生活,晚上到了时间就安份睡觉,基本一睡到天亮。

  严家祈字辈的老爷们出了孝期后,严家接二连三的有喜事,让整个严家一片喜气洋洋。而在严祈华的走动下,为严祈文谋了个吏部的差事,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吏,却是掌握实权。严祈文本意是想趁着这几年到外头再历练一翻,却未想严祈华的行动如此迅速,为此心头有些不愉快。

  柳氏劝道:“大伯也是一片好意,过几年阿竹就要大了,留京里也能好为她相看对象。”顺手将女儿拿来当了挡箭牌。

  果然,提起唯一的女儿,严祈文倒是迟疑了,琢磨着过了年阿竹就七岁了,若是等阿竹长大后再为她相对象,未免迟了些,不若从现在开始相看,不吝什么世家大族,寒门士子也使得,只要品行端正,不纳妾不蓄婢不豢养娈童,家风清正,婆母姑舅慈和……

  因为柳氏劝慰的一句话,严家老爹脑洞大开,一翻思虑过后,终于安安心心地留在京城里任职顺便开始相看女婿,并且深谙女婿要从小抓起——例如当年他岳父对他的考核便是从小抓起,他对妻子的心可昭日月。

  阿竹对自家老爹的心态一无所知,过着自己伪小孩的愉快生活,直到重阳节过后,舅母何氏带着儿子进京。

  对于娘家嫂子的到来,柳氏又惊又喜,正在书房里练大字的阿竹被柳氏打发来的丫头叫到偏厅里拜见舅母。

  阿竹是严祈文夫妻在江南上任时怀上的,自出生到现在,一直未见到母亲娘家人,对于舅舅一家,也只是听得柳氏偶尔唠叨上几句。

  舅母是个富态的妇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因为连续的生产,使得她的身材严重走形。而且舅母最厉害的便是连续生了五胎,都生了儿子,当阿竹知道舅母其实只比母亲大上三岁时,阿竹瞅瞅舅母圆盘一般的脸蛋,再看看母亲柔美清丽宛若二十岁头的少妇,顿时无言以对。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啊!

  “这是你舅母,这是你三表哥柳昶。”柳氏介绍道。

  阿竹又看了眼坐在舅母身边约模七八岁的男孩柳昶,发现这是个眉目十分漂亮的孩子,一双眼睛生得极有灵性,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活泼。

  “这是阿竹么?过来给舅母瞧瞧。”舅母何氏和蔼地道。

  阿竹先是给何氏和表哥柳昶行了礼后,方朝她笑得欢快,软软地叫道:“舅母,三表哥!”

  何氏一看阿竹这模样便笑了,爱得不行,将她搂住揉搓了会儿,又香了下她的小肉脸儿,笑着对柳氏道:“一瞧她这模样儿,我便想起你和你哥哥小时候也是这般,又矮又胖,胖墩墩的,让人心都软了。”说罢又忙忙让旁边的随行嬷嬷将准备的见面礼呈上。

  柳氏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显然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阿竹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舅母,那阿竹以后也会像娘亲一样长高高的么?舅舅以前也像阿竹这样么?”

  何氏笑着点头,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爱得不行。她连续生了五个小子,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丈夫怕她熬坏了身子,小儿子才刚满三岁,年纪又大了,以后估模着也不会再怀了,为此颇感遗憾。

  柳家原是坂珑县的望族,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人丁凋零,渐渐的嫡系便只剩下了柳家这一房。柳老爷子官至翰林,还未来得及拼博,于柳氏十岁那年便去了,留下孤儿寡母,又因唯一男丁柳城要守孝兼回京参加乡试,便将京城的房子租赁出去,一家子人回了坂珑县。

   后来柳氏远嫁京城时,柳城也携着妻儿到西北上任,相隔不知几千里之遥,难得再见上一面。何氏出身坂珑城的望族,与柳氏曾是闺中手帕交,两人感情极好,柳 父去逝后,何父不嫌弃柳家式微,将掌上明珠许与柳城为妻。何氏嫁入柳家后,照顾丈夫,生儿肓女,孝顺婆母,主持中馈,柳家能有如今,也有何氏的功劳。

  自从柳氏随夫到江南上任后,便有近十年未见娘家人了,直到何氏来京,方得一见,这其中的事情也不是书信能说得完的,两人情绪皆极高昂,问候了母亲兄长的身体情况后,又说起了这些年的事情及当年的闺中之事。

  两个大人聊得高兴,阿竹坐在一旁喝茶果,柳昶好奇地看了她几眼,见阿竹看他,朝她抿嘴一笑,原本漂亮的眉目宛若艳阳耀目,差点让人眼睛都炫花了,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只草编的蚱蜢送给她。

  “这是在路上无聊时编的,你应该没见过吧?童心的手艺可好了……”

  童心是柳昶的贴身小厮。

  阿竹看着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笑着收下了。

  柳昶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这位胖墩墩的小表妹脾气很好,不像母亲娘家的那些表妹一样不是风一吹就倒便是娇纵得厉害,不由升起了一种为人兄长的骄傲之感,喋喋不休地将自己来京路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小表哥是个话唠。

  阿竹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耐心地倾听着,一边竖起一只耳朵听着母亲和舅母的聊天,从中知道舅母这次进京,一是来探望柳氏和她,二是年底柳城要进京述职,想要先在京城里安排好住房,等到年底再和丈夫一起回去。

  柳氏嗔道:“这些事应该让人给我说一声便行了,我也好为你们安排房子,省得你来到京里,水都没得喝一口又要忙碌起来。我那四个侄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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