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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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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比我早醒了半年而已,更何况雏态期的年龄又不代表什么。”

  “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比你早成年?”

  “哈哈哈就凭你。”

  他俩聊得愉快,不久有更多男生参与了进来,教室里叽叽喳喳一片,嬴风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只有凌霄一个人注意到了。

  嬴风的座位位于教室最后一排,势必要从凌霄一伙人身边路过。当他经过时,原本半倚着课桌而立的凌霄突然站得笔直,扬起下巴,用一种实在听不出是恭维的语气向他道贺。

  “恭喜你啊。”

  嬴风面向都没转,冷淡地用余光扫了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高大的凌霄,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周围的同学对二人不合心知已久,此刻也习惯性地睁一眼闭一眼只当没看到。

  看着对方再一次将他彻底无视,凌霄心中怒火顿起。

  “早晚有一天,我要,我要……”凌霄想出了作为一个雏态天宿人,所能想出的最下流的狠话,“我要取他心头之血,让他成为我的契子,一生都服从于我!”

  凌霄信誓旦旦抛出来的豪言壮语就像在教室里抛下一枚原子弹,震惊了全场的同学们,在这些年幼的人心目当中,成人仪式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尽管很多人即将面临觉醒,可成人|之间的关系对于他们仍然是无比神秘的存在。

  他们对于成人那些事的一切认知,都来自于偷摸取得的低俗读物,而在那些不入流的描写中,契子简直就是任由契主摆布,毫无反抗能力的奴隶一般的存在,可见凌霄的话,在一群尚未成熟的雏态耳中,显得多么出格与大胆。

  “哈哈,”长时间的冷场后,有人尴尬地笑了笑,“凌霄你还真是敢想敢说啊。”

  僵局一旦被打破,一群人立刻嘻哈着附议,就像青春期的孩子无意中讨论起了黄段子,难为情的同时却又控制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呐,我昨天听到器材科的老师说,”岚晟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其他人立刻心领神会地聚成一团,“说他一晚上被做了四次,上班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不是吧?”有人惊叫,有人怪笑,“他干什么说这个?”

  “千真万确,我听他用通讯器跟他契主抱怨来着,当时办公室里没别人,我也是偷偷躲在门口才听到的。”

  禁忌的大门一旦打开就不会轻易阖上,“那他还说了什么?”

  “不知道,我就听到这么点,怕被他发现,赶紧溜了。”

  “切,”众人集体鄙视之,大好的窥探成人世界的机会就这么被抹杀了。

  凌霄不屑地哼了一声,“一夜四次算什么,等我成了某人的契主,一夜七次,做到他三天下不了床。”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地往某人的座位处瞄了一眼,对方居然罕见地抬了下头,二人的眼神有了短暂的对接。

  男生群中爆发出一阵哇哦哇啦的怪叫,了不起和你加油之类的呼声此起彼伏,女生们则远远躲到一边,恨不得与这群不要脸的人划清界限。

  瑶台方一走进教室,正好将凌霄狂妄自大的言论听了个正着,心中唾骂了一声。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下面还没长毛呢,就敢口出狂言。比起心理健康教育,那个带头的雏态更适合被捆起来抽一顿,那样就老实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同学们见到老师来了,都一哄而散,自己回到位置上坐好。

  瑶台拥有这个学院内罕见的傲人身材,眼睛也是深邃的黑色,很多学生背后叫她瑶女王,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其实并不算是学院的老师。

  果然,她刚站定在讲桌前,就有学生举手提问。

  “瑶医生,今天是您代课吗?”

  校保健医瑶台揣起双臂,“从今天起,十年级的学生要加开生理健康课,由我来担任这门课程的导师,同学们有任何这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生理课?同学们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举手提问。

  “怎么?没有问题?刚才大家不是讨论得很热烈吗?”

  知道自己被抓了现行,好几个刚刚起哄的男生都不好意思地挠起了后脑勺。

  瑶台不再与他们深究,转身在感应板上画下两个人体轮廓,从线条曲线上,明显区分得出来是一男和一女。

  “想必大家了解,我们天宿星人与宇宙中很多其它物种不同,繁殖方式属于非常罕见的无性繁殖。我们的一生只有两个阶段,雏态期和成人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一套独有的年龄计算方式。”

  “你,”她随手指了前排一个学生,“今年多大了?”

  “雏态九年。”对方流利地回答。

  “很好,我今年成人八十七年,请问我比你大多少岁?”

  “这……”被问到的学生答不上来了。

  “你应该回答,我不知道。”瑶台继续讲下去,“每个人的雏态期长短都是不一样的,最早有人在雏态四年就完成了成人礼,也有人长到十八年仍然没有觉醒,不过这些都属于特例。”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天宿人,会在苏醒后的第十年左右达到性成熟,这也就是说——”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视线在每一个学生脸上依次扫过,“在坐的各位,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数量,恐怕马上就会迎来自己的性觉醒期。”

  脸皮薄的女生听到这里已经开始脸红了,但瑶台依然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虽然我们是无性繁殖,不必像其它物种那样为了繁衍而交|配,但不代表我们没有生理欲望。我们交|配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完成二次发育,进化为真正的成人。”

  瑶台讲的都是平时学生们最想知道却又最不得而知的知识,此刻每个人都竖直了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然而瑶台却话题一转,仿佛要吊足同学们的好奇心一般,介绍起了其它星球的民俗。

  “很多我们的邻星,乃至那些遥远的星系,他们的社会结构都与我们有着极大的不同,最显而易见的差别,就是他们有家庭。每个人,都可能出生在不同的家庭——有的人,出生在富豪家,享尽荣华富贵;也有的人,出生在贫民窟,一生贫困潦倒。他们生下来就有着地位和财富的差距,享受全然不公平的待遇。”

  “他们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有尊卑嫡庶之分,高低贵贱之别。一个人,纵然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改变他的境遇,但人和人努力的起步点和所需程度也存在着天壤之别。在他们之间,唯一平等的,恐怕就是没有人能选择自己出身的这一点了。”

  瑶台的话打开了新世界认知的大门,同学们第一次听说原来有人苏醒后——其实是出生后,但他们并没有出生的概念——就被强行分为三六九等,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感到极度的庆幸。

  瑶台猜出他们此时心中所想,一语道破。

  “相比之下,我们天宿星人人平等,苏醒后即可享受同样的物质待遇,接受公共的医疗教育,拥有平等的政治权利,这是任何一个星系都无可媲拟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听到这里,已经有同学骄傲地挺直了腰板。

  “但是,”瑶台将他们刚刚树立起来的骄傲彻底打碎,“如果你们以为,我们是一个如此重视平等,追求人权的种族,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正是由于先天平等容易衍伸出的惰性,我们对于后天努力的要求才更为严苛。天宿人拥有全宇宙最残酷的等级制度,那就是——”

  她的手往白板上一拍,“配偶之间的主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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