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国都在看我直播盗墓[星际]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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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乐丁心跳一乱,屏住的呼吸顿时泄漏,水流混着血腥味儿猛的灌入他口中。与此同时他后心一凉,像是被刺入了一根冰柱,把他的体温全部吸走,整个人瞬间凝结成冰,骤然失去了意识——

“……钉子,醒醒!”

沈玉慌乱的拍打着杜乐丁毫无温度的脸,眼泪止不住的落在冰面上。他虽然比同龄人早熟,毕竟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乱了阵脚,手足无措的跪在冰上,企图将杜乐丁叫醒。

旁边有个湿淋淋的男人正在打妖贰灵,挂掉电话之后,牙齿咯咯作响着说:“你们这帮熊孩子,大晚上跑出来瞎闹,这要是没个人路过发现,他这会儿已经死了。”

说着在杜乐丁胸口压了几下。

杜乐丁不知自己是灵魂出窍还是怎么,他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但却睁不开眼睛。

赵诚慌张的从湖边跑回来,把鞋子塞给沈玉,蹲下去扒他脚上的冰刀。

沈玉莫名的看着赵诚,哽咽着说:“你在干吗啊?”

赵诚脸色煞白,抓着沈玉的肩膀说:“一会儿我把冰刀丢到冰窟窿里去,回去就说钉子他自己跑出来了,咱俩是发现他不见了才出来找的,听见没有!”

沈玉瞠目结舌,赵诚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拼合成一句话他却听不懂了。他拉住赵诚哆嗦的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怕被老师惩罚吗?”

这一番折腾之后,回去挨罚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大不了就是少吃几顿饭,被关在禁闭室里抄几百遍规定守则,十天半个月总会抄完,至于要把责任都推给杜乐丁一个人吗?

“前天我见过一对夫妻,他们对我很满意,他们家庭条件很好……”赵诚语无伦次的说,“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他们不想领养我了怎么办?”

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还能被领养很不容易,尤其是遇到一个很好的家庭。赵诚渴望着离开福利院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他在见到那对夫妻的时候,可谓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天真可爱、乖巧懂事的孩子。

那对夫妻家里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儿子,想领养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给他作伴。若是因为这件事,他在那对夫妻眼中的印象大打折扣,使得他们心生动摇,甚至改变主意怎么办?他不能因为杜乐丁,就失去拥有正常人生的机会。

赵诚抓住沈玉的手道:“沈玉,你帮帮我。”

“回去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钉子没事。”沈玉木然的抽出手来,推着躺在一旁的杜乐丁,“钉子,醒醒……”

遥远的呼唤把杜乐丁沉睡的意识唤醒,他猛的睁开眼睛,黑暗浓如化不开的墨,死气沉沉的压在他眼前。

他条件反射的张开嘴,吐出几口水来,疯狂而贪婪的呼吸着冰凉的空气。被水压扁的身体又重新膨胀起来,几近炸裂的胸腔却还在隐隐作痛。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从冰冷中抽搐着醒来,那一声声呼唤拉住了他被冻结的魂,让他从轻飘飘的虚无中重重落回到现实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气喘匀。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手脚早就虚软了,但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四周毫无光亮,灰突突一片,他无力的甩了个响指,湿淋淋的手指头像是哑火的手榴弹,蹦不出个响来。

他摸索着走了几步,便碰到了一堵墙。这似乎是个狭窄的空间,高度有限,手臂不需要伸直便能触到顶。他摸索了一番,发觉四壁都是木头,指尖下能够感到一条条弯曲的纹路。

他心跳很快,怀疑自己是被困在了匣子里,就如同斯科奇故事里那个搜救队员一样。

“苏腾?”杜乐丁试着叫了一声,喉咙疼的厉害,嘶哑的破锣嗓子在黑暗中嗡嗡回响,听起来着实不舒服。

他不能确定苏腾是否跟他一起进了匣子里,想到失去意识前那一幕,他连苏腾是否还活着都不能肯定。

苏腾是为了救他才下水的,也是为了保护他才挨了那一下,如果他就这么死了……

杜乐丁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甩了甩不断滴水的头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都没看到之前,不能胡思乱想。

他离开墙边,继续在黑暗里摸索前进,冷不防脚尖一顿,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去摸了摸,立刻心跳加速,推着躺在那里的人叫到:“苏腾,快醒醒。”

这人浑身冰冷,体温已下降到极限,杜乐丁试探着摸到他的脸,往他鼻端处探去。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难以保持平衡,加上自身体温也不高,哆哆嗦嗦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到一阵气若游丝的凉气吹到指腹上。

杜乐丁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刚刚等待鼻息的时候,自己倒是忘了喘气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拍面前人的胸口,摇头调侃道:“你以为你为了救我而死,我就会内疚一辈子吗?顶多逢年过节给你多烧点纸,顺便给你扎个纸人烧了,不然你年纪轻轻,精力旺盛,死了还要跟自己的右手相依为命,怪可怜的……”

他一手撑在地上,指尖摸到了什么东西,回手摸了一把,手中的触感传到体内却变成了彻骨的寒意。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同样是浑身冰凉,身体毫无起伏。

除了他和苏腾,还有谁被卷进了匣子里?

这两个人,哪个才是苏腾?!

第39章 棺山妖冢19

杜乐丁发梢上的水滴落在地上, 发出“啪嗒”一声响, 在空旷寂静的黑暗中, 弹出诡谲的回声。

他缓缓起身,像是怕惊动地上的两个人,步履缓慢的后退了两步, 快速打起了响指。

一下,两下……终于,随着一声脆响, 一团光亮如皎月般自漆黑中升上半空。

杜乐丁嘴唇紧抿, 探出手去照亮了地上躺着的人。光团之下是一张布满紫黑色青筋的脸,一双眼睛死不瞑目般大张, 好像被搅了清梦的人,满脸都是愕然和悲愤。

这人看上去已经死透了。若是换了个人, 想到自己刚才在尸体上摸来摸去,现在乍然看到尸体的神情如此狰狞恐怖, 可能脚底下会像是绑了窜天猴,蹦起来撞到头。

但杜乐丁见过的尸体多了,虽然也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他移动手臂, 又照向另一侧,在看到苏腾面无血色的脸时,他赶紧冲上去把人抱到了一边。

他正要把苏腾重新放回地面,怀里的人突然闷哼一声。他收回揽着苏腾后背的手,手心里满是被水稀释的血液。

杜乐丁小心翼翼的把苏腾翻转过来, 顿时被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刺痛了眼睛。

那次在苏腾卧室里,杜乐丁曾摸到他肋骨上的疤痕,猜测他身上可能有一些旧伤。但没想到他背上的伤疤会多的吓人,好像自他脊椎当中绽放了一朵烟花,呈放射状的疤痕覆盖在他蜜色的皮肤上,末梢向四面八方延伸至肩膀、肋骨和腰线。

巨怪的“镰刀”自他背部正中劈落,将他的后背一分为二。杜乐丁脸上滑过惨不忍睹的神情,视线的焦点慌乱得不知该落在哪里。

受了这么重的伤,苏腾竟然还活着,这简直是个奇迹,正常人早就当场一命呜呼了。

杜乐丁拍了拍苏腾的脸:“小苏苏啊,你是什么东西做的啊,怎么这么结实,赶紧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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