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全天庭都在围观老子谈恋爱_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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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3.72.71.70.69.12.15

  水溶离了京, 他府内那一群毛茸茸的宠物便都顺理成章住进了贾府, 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府里的花园、水池, 到处可见一个平瘫着晒太阳的毛团子。

  张氏手中揉搓着那只白鹿雪白的皮毛,让它圆乎乎的眼睛都微微闭了起来,一个劲儿把圆脑袋往她手下蹭。刚长出来的鹿角磨蹭着手心, 张氏不由得轻笑一声,让人把鲜嫩的树叶摘了来,一片片喂进它嘴里。

  一人一鹿一个投喂一个进食,欢快地不得了。这日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园中的积雪都化了大半, 唯有一点点像是银子的光芒闪耀在叶片的顶端。细碎的阳光满洒, 浮生正好。

  她本弯着嘴角看这群动物玩耍, 却忽见柳意急匆匆提裙过来了,低声道:“太太, 出事了。”

  张氏如今最听不得这话, 瞬间皱起了眉:“出事了?又有何事?”

  柳意附耳于她, 轻声说了几句话。甫一听完, 张氏的面色登时就变了,厉声道:“他怎么把当初那十几年的情谊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眼下,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么?”

  “太太,”柳意沉着道,“顾夫人已无父母,家中亲眷也大都在江南,眼下竟无一人可帮她出头。小杏子也是急的无法了,这才来求太太......不知太太,心下如何?”

  “帮!”张氏柳眉倒竖,高声道,“此事我岂能置之不理?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些,这些个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柳意蹙眉道:“只是我们出面,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平白无故插入此等事情中,于旁人看来,倒是我们家轻狂了。”

  张氏细细一想,果然如此。因而思索片刻,方道:“你去将琏儿与琅儿唤来,看他俩是不是会有旁的主意。”

  这日恰巧贾琅贾琏二人休沐,正在园中亭子里对弈。棋盘上黑白二色争锋,正是难解难分之时,忽见贾琅抿嘴一笑,不紧不慢将手中黑棋落下了个地方。

  贾琏一看,登时跌足叹道:“了不得,我这一个角都被你打起来了!”

  对面的少年笑嘻嘻将战利品往回收,道:“大哥,说好了一顿饭,可不带抵赖的!”

  贾琏摸摸自己装碎银子的荷包,表情愈发苦楚了。叹道:“你嫂子本就管我管的严,你小子居然还来敲诈我......”

  贾琅只是笑,也不接这话茬。

  二人正在收拾残局,忽闻张氏遣人来唤,便忙忙地赶了过去。

  原来张氏唤他二人不是为了旁事,正是为了顾江云顾将军府近日发生的一桩奇案。顾将军四个月前纳了一七品小吏之嫡女为二房,前几日已经被诊出了三个多月的身孕。顾江云膝下一直无子,宁愿背弃当年海誓山盟的发妻也要纳二房,为的便是这子嗣二字,闻听她有喜,自然是欢喜不尽。

  可这欢喜,很快便演变成了伤悲。因为这二房,已经流了产,再不能生育了。

  贾琏贾琅二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张氏与他二人说这后宅之事是为何,不由茫然道:“母亲,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缘故吗?”

  “自然有。”张氏轻声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家的老太太认定了唯有儿媳一人有这个坏心,眼下,顾太太已经被官差拿去了。”

  贾琏道:“这倒也正常。当年夫妻二人如何缱绻情深,我们都是知晓的。如今看着夫君另娶他人,只怕心里也会不太好受,一时昏了头——”

  “不会。”张氏斩钉截铁道,“我与她也是许多年的交情了,我知晓她。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呢?况且她父母早亡,眼下竟连一个能为她打点的人也无。你们且去看看,能帮的地方一定要帮上忙才是,若是有需要用到老爷名帖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贾琏一听便苦了脸,可碍着在母亲面前,也只得先应了下来。一出这门便蹙着眉与贾琅道:“你我二人皆不是刑部的,如何好插手此事?况且审这案的又是那个王安素,他与苏钊关系最好,那日朝堂争辩过后,你岂不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竟是不要掺和这趟浑水的好。”

  “话虽如此说,”贾琅笑道,“我自有主意,你且放心。”

  他溜达溜达,便跑到后面的马房去了。倒把贾琏看得一头雾水,隔了老远还高声嘱咐他道:“琅儿,你且小心着点!”

  回头来不禁摇头,暗想这孩子还是太天真,路见不平,哪里便是那般容易拔刀相助的?更何况,是不是不平还不一定呢!

  而此时,城南外的将军府。

  监牢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个浑身泥泞的女子被粗暴地推搡了进去,随即,锁链又将这门牢牢地锁上。只剩下女子独自一人,瘫倒在墙角堆着的稻草上。

  半晌后,她慢慢地坐起来,挺直了腰。

  她伸出手,将被拉扯的乱七八糟的发髻拆散了,随即以手为梳,一下一下,仔细梳理着自己满头的黑发。她如今只有三十又六岁,可那如墨的发里,已经掺杂了丝丝缕缕的银丝,顺着单薄的肩头倾泻下来。

  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忽然间,就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她用双手捂着脸,笑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惹得狱卒来门前看了她好几眼,啐道:“这娘们莫不是疯了?”

  “杀了人呗,”另一个狱卒一点也不稀奇,漫不经心把槟榔往嘴里倒,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这女的啊,本来就胆小。别看她们面对那些小妾什么的时候心狠手辣的很,但被吓出失心疯来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了。”

  “说的也是,”前面的狱卒嗤笑道,“连个儿子也生不出来,还害死了别人的孩子。我要是娶了这么个丧门星,早在她不能生的时候就扔回她家去了!这田上都寸草不生了,还要这田做什么?”

  他蓦地压低了声音,带了些淫邪的味道,拍拍自己的裤子道:“有一头勇猛的牛,难道还怕找不到好田么?”

  他的同伴不禁大笑起来,二人随即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面去了。

  本正笑着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她的瞳孔是幽深的,一点神采也无。可是却从中,迸发出了像是要把这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怒火。

  柳嫣然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如此一步。

  十五岁时的她正值青春年华,是鲜花嫩柳一般的女孩子,走到哪里皆是赞扬声一片。放在京城的贵女堆中,也是让人一眼便能看到的存在。那样的明媚鲜妍。还未及笄,提亲的人便几乎踏破了门槛。

  她办及笄之礼的那一日,府中宾客络绎不绝,可她却穿了鹅黄的采衣,上面绣满了嫩绿的缠枝莲,立在梨树下,在飘飞的花瓣中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人。

  直等到酒宴将开,望风的小丫鬟来催了一次又一次,才看见一锦衣华袍的少年跟着丫头匆匆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将手中抱着的一紫檀木盒塞入了她手中。

  她奇道:“这是何物?”

  少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最后才微红了脸道:“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嫣然望着他,慢慢将那盒子掀开了。里面是一副纯金镶红玉的钗冠,成色十足十的好,只是在看惯了美玉珠宝的嫣然眼中,也不过是中等罢了。

  她狐疑地瞥着手里的盒子,正想再问,却见少年忽的捂住了她的眼睛,像是不好意思让她再看似的。

  “这是做什么?”嫣然嗔道。

  少年轻轻咽口唾沫,一字一句道:“嫣儿,你且等我,等我两年。两年后,我定向在那御前向圣上请旨,将你风风光光娶入家门!”

  被捂着眼睛的少女扑哧一声便笑了。她把自己面上的那双手拉下来,果然看见自己的竹马紧张兮兮,小心地瞥着自己的表情,像是在听一场审判。

  “至于如此紧张么?”嫣然失笑道。

  “自然,自然是紧张的!”少年的双手都紧紧握在一起,看着她压低了声音,“嫣儿,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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