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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差互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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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他把一根烟抽完,黑羽就回来了。他看到犬牙醒了,便把擦过身子的毛巾交给他,冷不丁地来了句——“我们要劫船。”

  犬牙被烟呛了一口。

  看来不仅是昨晚的性事是真的,在梦里的问话也是真的。他连连咳嗽,黑羽竟坐在他身边,还帮他拍了拍后背。

  犬牙推了黑羽一把,摆摆手,好不容易止了咳,才瞪了黑羽一眼——“你他妈不要命了,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可是你昨晚不是答应——”

  “你他妈闭嘴!”犬牙哑着嗓子低吼,激动得口水都溅到黑羽脸上。

  黑羽愣住了,擦了擦脸,悻悻地不再发声。

  犬牙也坐在床边等了好一会,静静地听着旁边的声音。确定隔壁的人还没有起床后,才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逃走这种话题在这里是大忌,即便他们能讨论蛇老板的鸡巴,都不能讨论这个。

  暂且不说管理员会不会把他们当成高危人物隔离,即便直接定了他们的罪,把他们拉到净土里,其他囚徒也说不得什么。

  犬牙是想走,他天天都想走。在这里累得要死,又没什么盼头。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又全搭黑羽和三面熊身上了。

  现在犬牙是一穷二白,除了一身的力气——不,按照黑羽说的建筑材料的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这一身莽劲还能维持多久。

  过了好一会,他抹了一发茬,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他把门关好后,便把花洒开到最大,再把门锁上,最终来到了洗手池旁边。

  他的手指顺着洗手池后面的瓷砖上摸索,摸到一块微微松动的砖面后,把拇指摁在上头狠狠地顶了几下。那一块瓷砖便被他撬开了,露出后头的一个黑黝黝的小凹槽。

  凹槽中放着一把手枪和零星几枚子弹。他数了数,除了在枪膛中的三颗以外,外头还有七枚。

  于是他干脆把手枪拿出来,将空着的弹槽全部填满。然后在手里掂量掂量,再细心地放回槽里。

  这把枪是一群老囚徒用废弃零件慢慢打磨造出来的,现在那些老家伙已经死的死,走的走。

  最后离开的那一名囚徒叫老鬼,他和犬牙的关系很好,去年离开小岛的时候,老鬼把这玩意偷偷地塞给了他。

  临走前老鬼对犬牙说,本来以为自己会用上的,但没想到用不了了,那不如把它送给犬牙——“熬不过去的时候,子弹除了用来打别人,也可以打自己脑门上。”

  犬牙不知道老鬼经历了什么让他有那么多次自杀的念头,但不幸中的万幸,他抵抗了求死的欲望。

  所以他可以顺顺当当地坐上那只小艇,跟着出港返回陆地的货轮一起回到真正的世界。

  望着这把划痕乱七八糟,握着触感冰凉又沉重的手枪,犬牙深深地叹息。

  劫船什么的是不存在的,黑羽来这里不久,他或许不了解那些船上有多少全副武装的士兵。

  那些士兵是不下船的,吃喝拉撒全在船上。每次去陆地载了物资回来,也是靠岛上的管理员放出小艇,来回运送多次,把物资慢慢卸下。

  所以犬牙和黑羽根本接近不了大船,即便他们能顺利干掉几个管理员并登上小艇,大船甲板上也会第一时间架起一例的机枪,把他们射死在海滩上。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后来除了用船只运送物资外,还增派了飞机。

  但大概是成本比较高,飞机基本上是运送一些昂贵的建筑材料,寻常的日用品或普通的石料还是靠几艘大型货轮轮流出港。

  可犬牙不得不防。

  黑羽的行动力是可怕的,他已经两次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床前溜走,并到森林里搬送尸体了。另一次若不是犬牙半睡半醒,估计黑羽还是能瞒天过海。

  所以犬牙必须做好准备,倘若黑羽真的要行动,他那一把枪能不能保住对方无所谓,但至少也得保住自己。

  犬牙认为自己多想了几步,所以无论黑羽有什么异动,都逃不出他推测的范围。岂料他胡乱冲了个澡再从浴室出来时,他见着黑羽仍然坐在床边。

  黑羽的眼神冷得可怕,并于犬牙走近时突然抬起头来,对犬牙说——“既然尸体无法让囚徒们发生暴乱,那我们就想办法打开军火库。”

第34章

  黑羽是个疯子,犬牙已经了解了。他疯狂的程度不亚于犬牙最精神失常的一段,他比犬牙更不怕死,甚至可以说不死他都不舒服。

  犬牙苦闷地坐在工地一角抽烟,望着黑羽若无其事地干活。

  黑羽这是要干一票大的,估摸着这想法从他刚踏上这岛上就形成了。只是他觉得一个人势单力薄,而犬牙又看似救了他几次,所以他要拉犬牙一起入伙——妈逼的,犬牙才不会上他的当!

  犬牙发现了一个规律,自从和黑羽扯上关系后,短短三个月惹出的麻烦是之前三年的总和。

  本来他已经开开心心地等明年的小艇了,现在却还要熬到后年。

  但黑羽还嫌不够,他要让犬牙一辈子出不去——所以他得劫船,得开军火库,得把事情闹大,然后心满意足地和犬牙一人一子弹爆头。

  犬牙开始怀疑黑羽是之前仇家派来搞死他的。

  不过看上去黑羽确实需要同伙,所以当犬牙对黑羽那天马行空的建议不作任何回应之后,他又光着膀子推着水泥,老老实实地待在工地上。

  可惜他没有时间证实自己的猜想,因为——蛇老板来了。

  蛇老板是在第四天早上来的,他依然坐着那架精致的飞机,依然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依然在走下来的时候迅速用手帕捂住了口鼻,而身边也依然跟着好几个扛着机枪的保镖,戴着墨镜,装得一手好逼。

  犬牙本以为他又是来巡视工地的,实际上却并不是。

  那天他们不仅停工,还被要求全部到食堂集合。他们列队而站,进门前还搜了身。

  蛇老板就坐在食堂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看着他们举起双手,脱掉鞋子,赤着脚走到他的面前——每当这时他的手帕就捂得特别紧,眉头也轻轻皱起。

  等到所有人都排好队了,他便站起来,在左边两名右边两名的保镖护送下,一个一个走过囚徒的面前。他的眼睛透过咖啡色的墨镜打量着对方,每一个人大概打量两三秒。

  犬牙暗自觉得是有人把尸体的事情汇报上去了,而这件事绝对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描淡写。它引起了上头的重视,甚至叫蛇老板亲自出马。

  一个营地的囚徒有百来人,巡视期间蛇老板几次把墨镜扯开,露出镜片后面那一双爬上了鱼尾纹的眼睛,然后默默地朝旁边的人点点头或摇摇头,跟着他的记录员便在生死簿上记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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