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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差互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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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牙从地上爬起来,也没再过去反击,只是望着黑羽赌气似的穿衣,冷笑一声,道——“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你自己去证实吧。我不找了,我不跟了。我弃权,我过牌。”

  黑羽把衣服穿好后冷冷地甩下一句“随你”,也没再多看犬牙一眼,便摔门离去。

  留下犬牙一个人赤条条地站着,过了好一会,犬牙才突然把桌旁的火机拿起来,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火机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啪地一下,碎得七零八落。

第84章

  黑羽在萧瑟的寒风中走着,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在发抖,但后背却在不停地冒汗。

  他被犬牙彻底地激怒了,还有一些被他深深藏着的情绪也被犬牙胡搅蛮缠地撬开。

  可他不能让它们出来,所以他死死地压着心底的箱子,像逃难一样闯进了一家酒馆。

  他把兜里的金币都掏出来,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酒馆里的人很多,他喊了好几声才让酒保听到他说什么。

  辛辣的火马酒像火蛇一样从喉咙口一路灼烧着食管,叫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他的心中有一个地狱,火湖燃烧,热浪滔天。

  他努力地把犬牙的谩骂挤出脑海,集中精力盯着台上的热舞。

  可是他的眼睛被光晃得厉害,有一些东西让眼眶涨涨热热的。

  他想起了滔天的口号,想起了翻腾的浪花,想起了在电闪雷鸣的夜里战友声嘶力竭的嚎叫,以及上了岸后,最后一名战友对他说的话。

  他说,要有人出去,要有人救命。我去救命,你要出去。

  所以战友去牢房里送食物,而黑羽留守基地。所以战友被活活压死在废墟里,而黑羽却苟且偷生,活了那么多年。

  黑羽不是在为自己而活,他在为所有死去的战友而活。他要见到黑石,要把一切告诉黑石。他不仅仅要追回自己的身份,还要让那些同伴死得其所。

  他们都是孤儿,但他们都是曾经鲜活过的生命。是黑羽活下去的支柱和信仰,也是他要把任务做到底的原因。

  这一切犬牙都不会明白。

  黑羽确实害怕黑石已死,那他将无处自证,无法自处。

  但他更害怕像犬牙说的那样——他被狮国出卖了,被黑石出卖了。他现在是一个罪人,而所有执行过这个任务的战友,全都是犯下滔天大祸的罪犯。

  他是污点。

  不,他不是。

  黑羽继续往自己的嘴里灌酒,用高度的酒精浇灭心头的火苗。可酒精怎么能把火苗浇灭,它只会越烧越旺。

  怀疑总是比信任来得简单,信任需要不停地用事实浇灌,用论据稳固,可怀疑一旦种下,即便没有养分,也会顽强地扎根。

  那一刻,黑羽无与伦比地恨着犬牙。

  有时候一件坏事说出来,被仇恨的往往是将这事说出口的那个人。

  这是非常荒谬的,可此刻的黑羽不想悲伤和懊恼,所以只能愤怒。

  黑羽觉得那一天晚上,自己灵魂出窍了。他的理智不在脑海,肉体也不受控制。

  所以当他操起桌面的酒杯,朝台上那一个穿着破孔皮裤的人身上砸去时,他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知道他们的表演令人作呕,只知道对方的阴茎其丑无比,长满了疙瘩还镶着珠子,只知道趴在地面的人又是一个穷到只配做牲口的存在,知道这是一个病态的地方,所以他要把烂的肉挖掉。

  他不是罪犯,他要惩戒罪犯。

第85章

  而犬牙不知道这些。

  他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坐到有些发冷后,又把衣服裤子都穿上,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只完好的打火机,继续坐回原位,哆哆嗦嗦地把烟点上。

  他面对着敞开的窗户,抽了很多的烟。

  他看着被发黑的窗廊框住的一隅天空一点一点黑下来,再被古怪的灯光时不时照亮。

  他听着街道底下陆陆续续驶过的汽车的轰鸣,还有一些刺耳的让人鼓膜阵痛的嬉笑。

  他的烟和白气混在一起呼出来,他想吹个烟圈,却发现怎么也吹不好。

  他反反复复地试了很多次,直到烟盒空了,地上一片的烟蒂。

  他在想黑羽。

  是的,他没法不想。

  他觉得黑羽十分可笑,也十分可气。

  犬牙脑子被门夹了或被那些建筑材料腐蚀了才跟着他到处瞎跑,从流放岛跑到虎国,跑到象国,再到鸦国,最后到狼国。

  他们费了那么大劲,一切却回到最初的原点——飞机上坐着的都是吃人的怪物,犬牙说过,他当时就说对了。

  事到如今,犬牙把事实真相明明白白地摆在了黑羽面前,黑羽应该为犬牙帮他解开的困惑而跪下来对他说谢谢、叫爸爸才是,可黑羽做了什么,黑羽甩着鸟和他干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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