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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钗记_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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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个,但夏语澹的心疼劲儿一点儿没少。

有一会儿,赵翊歆进来,身后保姆抱着一个孩子,保姆嘴上笑道:“娘娘,小郡主来请安了。”

“殿下!”夏语澹哑着嗓子唤,忽然就湿润了眼睛。夏语澹微侧了头,让眼泪流在枕巾上。

赵翊歆只作不见,坐在夏语澹床边,保姆跪在夏语澹床下,举着孩子让夏语澹看,赵翊歆自嘲的笑着解释道:“我不会抱孩子,她好不容易哄住不哭的,另一个现在还没有哄住呢。”

夏语澹本能的想要接孩子,听了赵翊歆的话,又看见婴儿沾湿的睫毛,便也歇了心思,只这么就着保姆的手看着。才出生不足一天的孩子,肤色是猩红色的,红红皱皱,要说多好看真心没有,而且露出来的小脸儿,只十岁孩子的拳头大。

“是不是太小了?”夏语澹担忧道。

较之别人一胎生一个的孩子,这个孩子确实很小。赵翊歆轻声的安慰道:“双胞胎的小孩儿本来就容易小,我问过了,过几个月,他们就和别的孩子们一样了,也已经检查过了,除了小点儿,别的都很健康。刚才啼哭起来,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得远远分开了他们,才哄得住。”

“那就好……”夏语澹和赵翊歆这样轻声的来回说话,婴儿在襁褓里扭了一下头,好像是睡不安稳的样子,以至于夏语澹连轻声说话都不说了,手在床边上敲了一下。

保姆不解其意,赵翊歆托了一下襁褓,保姆才知道把孩子放在夏语澹边上。

夏语澹手虚虚的抱着,挨近孩子,鼻翼能闻着孩子呼出的奶腥味,这才满足的笑了。

不用任何话语,现在只想这样静静聆听,孩子一呼一吸的声音,这是最美妙的声音。

是过了又一会儿,小郡王哄好了,依样放在夏语澹面前。

夏语澹只得这样看着两个孩子一会儿,就被下面的人提醒,夏语澹自己也感觉到,依然不舍的拢着两个孩子对赵翊歆轻轻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赵翊歆让出位置,叫保姆们把孩子抱走,自己退到屏风后,等夏语澹换好了垫物和衣服,就又自动出现了。

夏语澹脸红了红。

赵翊歆笑了笑,脸上从未有过的温柔,也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挥开了侍者,一个人就把夏语澹裹了被子抱起来,托着坐到了一边。

夏语澹躺着的位置,需要换掉被夏语澹虚汗阴湿的被褥。

“我好看吗?”夏语澹这般问。

实则夏语澹现在是特别不好看的,头发梳成了一条大辫子,脸上惨白没有血色,外表不加修饰的模样还是其次,生产过后,还没有缓过来的精神气,才最失颜色,还得算上身上的汗味,排出恶露的血腥味,这个屋子又不熏香,几个味道混在一起……

这些会让人好看才怪!

赵翊歆双手托着夏语澹,尽量往右边平移,这个样子,夏语澹的脸颊就近在赵翊歆的眼前,

赵翊歆诚实的摇了摇头,但欺身下去,一口吻上了夏语澹的双唇。这是一个激吻,舌头毫不犹豫的扫荡了夏语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夏语澹都不能顺利的呼吸,但夏语澹紧紧攀住了赵翊歆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那边铺好了被褥,这边还在不顾一切的吻着,空气里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翊歆,你真好!”最后夏语澹的脸挨着赵翊歆的脸,喃喃道。

一路走来,你一直这样好,就是现在,这样憔悴难看的自己,也可以让你……是情动!

得夫如此,我心安了。

夏语澹被赵翊歆抱回到床上,这样想着。

“我这就走了?今天高兴,我估计得醉了。”赵翊歆鼻尖顶着夏语澹的鼻尖道。

今天是宗室之间的聚会,翻了年赵翊歆二十一,儿女聚全,道贺的人还不得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他。男人之间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灌醉他,男人宣泄情感的方式,也愿意选择大醉一场。

“你走吧,我吃点东西就睡了。”

夏语澹笑看着赵翊歆离开,吃了一碗鸽子汤煮的面,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这回睡了三个时辰,夏语澹醒来没着急看孩子,而是问赵翊歆是如何安置的。

陈掌事回话,赵翊歆是醉了,歇在了崇智殿,然后此刻……和颖宁侯府的公子抵足而眠。

又是傅昵峥?夏语澹坐起来,让人解开大辫子,洗是不能洗,揉一揉发根,擦擦头发是可以的。

夏语澹想一想道:“今天上了多少贺表?”

“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上了。”陈掌事赶紧道:“原想娘娘明天有了精神,再说这件事。”

“大家的心意儿,改明儿你挑几家给我念念。”夏语澹含笑着道:“替我记着这个事,七天后请户部员外郎家的夫人进宫说说话。”

户部员外郎家的夫人既何氏,两姨表姐弟,现在见何氏太打眼,夏语澹注意上了那个傅家,而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傅家。

元兴三十六年,是淇国公府继太夫人,乔庸和乔氏的母亲林氏,逝世三十周年。虽然乔家大房也有为林氏举行隆重的祭礼,但乔庸和乔氏还请了一百零八个尼姑,在华藏庵为林氏诵经七七四十九天。

正月初二是诵经的第一天,乔氏一身素衣在华藏庵下轿。

“母亲,舅舅舅母已经到了。”夏谦早一步到华藏庵,拜见了乔庸和舒氏,又出来候乔氏。

乔氏扶着夏谦的手走上台阶,直入正殿祭拜林氏的灵位,然后走向乔庸身边。舒氏双眉挑动,直语道:“婆婆的大日子,妹夫怎么不见?”

乔氏无话可说,夏文衍现在是硬气了,不肯来。

舒氏尤还未完,没好气的道:“想必妹夫府上在准备庆贺太子妃的双生之喜,妹夫……”乔庸一个眼神扫过舒氏,舒氏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女婿只是半子而已!”乔庸压着声音道。夏文衍不来,不是做给死人看的,是做给活人看的,乔庸自然明白,无官无职,还无爵位,怎么请得动他那个侯爷。

乔氏默默的走到乔庸身侧,和他并肩而立。

一百零八个尼姑依次入内,诵经开始。乔家兄妹听了一会儿,都到了偏殿休息,毕竟恭敬的站着听尼姑诵经,能站多久呢。

舒氏吃了斋饭,卧榻午休。乔庸邀了乔氏,往华藏庵后山走走。华藏庵的后山是一个长宽三四十丈被人移平的土坡,是得道僧尼讲经说法的所在,现在无人弘扬佛法,只是一个可以自由说话而无需顾虑被人窃听的地方。

“是我错了!”乔庸扼腕道。

皇太孙是郭才人和慈庆宫侍卫私生的野种。这是乔庸之前一直坚持的结论。现在乔庸承认这个结论错了。

献怀太子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洞察秋毫的皇上会看着儿子戴绿帽子,而且就这么将错就错的把个野种认做了孙子?乔庸他们只想给皇太孙冠上一个不堪的身世,却忽视了合理性,或者现在出现了另外一种更加合理的解释。

夏译说,皇太孙看颖宁侯儿子的眼神,是哥哥看弟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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