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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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扯了不少闲话,董妈妈起身下了地,笑道:“小姐一路风尘归来,就算不累,也到床上去躺会儿去罢,若是老夫人那头或是小公子那里有来递话的,老婆子再叫小姐起来。”

暖暖的阳光打在脸上,南姗正晒得舒服,懒得挪窝,便道:“不去床上,我就在这儿晒会太阳。”

董妈妈笑道:“也成,那妈妈给你盖条厚毯子。”

这时,有门帘被挑开的声响,接着屏风后头响起脚步声,很快转出夏枝的身影,笑道:“小姐,奴婢正收拾您带回的那盆素心兰,小公子那里的春蕊姐姐过来说,小公子睡醒了,听说小姐回来了,正高兴地等着见小姐呢。”

董妈妈手里的绒毯才展开半幅,只给南姗搭了下半截,南姗冲董妈妈一笑:“妈妈别忙活了……”又抬眼对夏枝道:“把给梵弟弟的礼盒带着。”说着,已坐起身来,穿上精美的小绣花鞋,朝外走去,夏枝携了一方紫檀木盒,急追几步跟了上去。

南姗和南梵都住在温氏的大院子中,不过走了小半会功夫,进到屋子里的南姗,便抱上了肉嘟嘟的可爱胖弟弟,柔声哄问:“梵哥儿怎么病啦,好点了没?”

南梵只穿着雪缎子里衣,白白嫩嫩的脸蛋上,精神气色稍显不足,还略有些蔫蔫的,乖巧地叫了一声:“姐姐。”两只胖爪子挠攀住南姗的腰,嘟嘴道:“姐姐怎么才回来呀。”

南姗忍不住揉揉胖弟弟的脸蛋:“梵哥儿想姐姐啦,姐姐也可想梵哥儿啦……梵哥儿猜猜,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南梵眼睛一亮,揪着小眉头想了想,却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生病的小盆友是不好捉弄的,南姗看了一眼夏枝,夏枝忙走近床前,打开怀中抱着的木盒子,捧到南梵眼皮子下,南梵喜声道:“是马!”

盒底一共摆了五只马,皆由陶瓷烧制,触手光滑,做工精致,南姗从盒中拿出的一只,是一匹红鬃烈马,呈奔腾跳跃之状,南姗将陶瓷马搁到南梵手里,和声笑道:“梵哥儿属相是马,过几天就到五岁生辰了,姐姐送你五品陶瓷马,你看,颜色有白马,有红马,有黑马,梵哥儿手里这只在奔跑,那匹白的在仰天长啸,那匹棕的在甩蹄子,好不好看?”

南梵低头翻腾着正奔跑的红马,高兴道:“好看,我最喜欢马了!”

南姗再揉揉胖弟弟的大脑袋,笑道:“好啦,梵哥儿,这五匹马都是你的,现在先不忙着玩,等你病好了,咱们再慢慢玩,姐姐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南梵将红陶瓷马放回盒子,应声道:“好。”

夏枝将盒子盖好,交给春蕊去收着,春芳递了只碗给南姗,南姗拿汤匙搅着香喷喷的粥去去热,南梵靠在大枕上头问:“姐姐,怎么爹爹还没回来呀?”

☆、第85章

南姗一下一下搅动盅碗里的热粥,闻得胖弟弟的稚言稚语,不由轻笑着问:“梵哥儿想爹爹啦。”用汤匙舀满一勺热粥,放在唇下轻轻吹了吹,柔语道:“爹爹也回来了,这会子去了衙门,晚点就会来看梵哥儿,来,梵哥儿,张嘴。”说着话,已将汤匙举到南梵嘴边。

南梵乖乖张开嘴,啊呜一声吞了满口,鼓着肉嘟嘟的脸颊嚼动起来。

南姗吓了一跳,忙提醒道:“梵哥儿慢点吃,当心烫着。”

南瑾老爹的食不言规矩,南梵小盆友贯彻实施的很彻底,嘴里嚼着东西不便讲话,便挥舞了两下胖爪子,弯翘着黑丽的一双眼睛,对南姗示意嘴里的粥不烫,南梵许是心情大好,食欲旺盛了不少,在姐弟俩的通力合作下,一碗鸡丝粥被吃了个光底朝天。

春芳满面笑容地接了空碗,连连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公子可算是吃饭精神了。”

此刻,睡足的南梵用了粥后,只感腹内丰盈温暖,精神饱满地倚在南姗身上,手里把玩着小姐姐腰间一只精致的香囊,嘟嘴撒娇道:“姐姐,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想去外头玩玩。”活脱脱一幅被闷坏了的小孩子模样。

南姗坐在松软的床边,一手搂着胖弟弟,一手轻捏他的鼻子,望着南梵乌黑圆溜的眼睛,笑着安抚道:“今儿个外头有风,梵哥儿还没好全,若被风再打了头,可就不好啦,等梵哥儿好全了,姐姐陪你一起钓鱼好不好?”

南梵顿时不说话了,只睁着一双润汪汪的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瞅着南姗,南姗登时就心软如水,又道:“外头是不能去的,若让爹爹知道了,他老人家会责罚姐姐的,这样罢,姐姐背你在屋里走几圈,你瞧怎么样?”

南梵当即喜得眉花眼笑,两只小胳膊搂住南姗的脖子,亲昵的呼赞道:“姐姐真好!”

南姗也搂着壮实的胖弟弟微笑,这只小娃娃从出生起,她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从翻滚摸爬到蹒跚学步,从咿咿呀呀到开口说话,南梵每一个成长的时刻,她都亲眼见证。

给南梵套了件宝蓝色的小长衫,南姗背上小弟弟在屋里溜达,南梵伏趴在南姗的肩头,有些害羞地问:“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胖呀?”

一月未见,南姗感受着背上的重量,如实评价道:“梵哥儿是又胖了不少。”也因为又长大长高不少的缘故。

南梵默了一默,嫩嫩的声音又问:“娘说姐姐小时候也很胖,那姐姐是怎么瘦下来的呢?”

呃,小盆友,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减减肥?南姗回忆了下纷纷往事,思量道:“姐姐大概是在换牙的时候,因着嘴里难受,总是吃不好饭,就慢慢瘦了下来。”

南梵半歪了脑袋,好奇宝宝似发问:“什么是换牙?牙要怎么换?”

关于换牙这个问题吧,普及下生理知识倒也无妨,但不要在如此耗费体力的姿势下罢……南姗朝上托了托南梵,相当委婉地问道:“梵哥儿,姐姐背着你走了几圈啦?”

“我没数……”南梵甜糯着声音哼哼,不过,小胖墩一点也不笨,脑子稍微拐了个弯,就弄明白背着他玩的老姐,约摸是吃不消他的份量了,便很懂事的表白:“姐姐,你放我下来罢。”

南姗几步晃到床边,将南梵放站到床上,自个则扑腾一下仰倒,略喘着气大呼:“可累死我啦。”

南梵也坐下,伸手扯摇着南姗的胳膊,低嚷道:“姐姐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瘦的?”

南姗有点无语地躺着,正要给南梵说说,小盆友幼时胖些不打紧,这正说明能吃能睡有福气,忽听外头传来南瑾老爹的一声低咳,南姗豁然一惊,忙坐起身来,伸手整理簪在头顶的珠花,珠花若戴歪了,表明容姿不佳,得挨小批。

南瑾和温氏一道进了屋,只见闺女和幼子均站着,一个立在床边,一个矗在床上,闺女上前屈膝行了礼,幼子则张开双臂,甚至在床上小小地蹦了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笑脸甚是明丽:“爹爹!爹爹!”

南瑾曲着食指,敲了敲闺女的脑袋瓜,板着脸道:“花又戴歪了。”脚下不停,大步踱到床边,抱起胳膊大开求拥抱的小儿子,声音虽是淡淡的,却满溢温情,应了声:“嗯。”

南梵从善如流地圈住老爹的脖子,欣喜地述说:“爹爹,我好想你呀。”

南瑾半转了身坐下,将幼子抱坐在腿上搂着,捉握住儿子肉肉的小手,捏了又捏,亦道:“爹爹也想梵儿。”

老父幼子互述想念的衷肠,南姗则摸着脑袋上的花,郁闷地问温氏:“娘,我的花歪了?”温氏拿帕子掩唇一笑,清咳着说:“姗姗去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南姗跑到穿衣镜前,仔细端详了下妆容,得出一个结论:方才老爹一定是歪着眼睛瞧她。

许是常跟南姗呆在一块的缘故,受到老姐乖笑讨喜作风的影响,南梵不像几个哥哥那般,自小在老爹面前中规中矩,这位小伙子挺大胆,窝在老爹怀里时,敢爆胆拉扯老爹的胡子,据温氏爆料子女的长大历程,南屏大哥和南砚二哥从来没玩过老爹的胡子,因为老爹那时候是个白面俊书生,没胡子让他们好奇抚摸,南葛三哥和南笙四哥只摸过老爹的一小绺胡茬,那时候老爹已过而立之年,蓄起了两小戳胡须,而到了南姗和南梵这里,老爹精心养理的三寸美须,只有这俩小娃有福气拉过扯过玩过。

待南姗照完镜子,转回到南梵的卧房时,南梵正窝坐在老爹怀里,仰着小脸蛋摸着老爹的胡须,认真无比地量长度:“爹爹,您的胡子又长了。”

南瑾捏着儿子胖乎乎的脸,绷着脸轻声道:“梵儿也又长胖了。”

南梵顿时羞臊了脸,将大脑袋埋进老爹怀里,闷闷地哼哼,被人说胖的次数多了,‘胖’已经成了南梵的心中一痛,咳咳,怎么说呢,南府全家上下,目前就数南梵的体型最圆了,南毅还曾笑话过,南梵比他踢的球还圆,南梵还挺伤心地哭了一场。

温氏将儿子的脑袋掰出来,笑着安慰:“好儿子,你爹爹逗你玩呢,子不嫌母丑,父也不嫌子胖的。”

身为姐姐的南姗,也很贴心,大肆宣扬胖的好处:“梵哥儿,胖小孩儿都很聪明,咱们的哥哥,小时候也都很胖,你瞧他们书念的多好,大哥二哥都早早当了官,我们梵哥儿长大以后,也会和哥哥们一样,金榜题名挣得功名,为爹娘争光。”

温氏容靥生辉,指着南姗笑道:“好不知羞的丫头,你们兄妹几个里头,就数你幼时最胖,你倒说说,你预备以后怎么替爹和娘争光。”

南姗翻绞着手绢,壮志难酬地慨叹道:“女儿若是个男子,就给爹娘抱个状元牌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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