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_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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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姗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尼玛的,穿红衣裳的纨绔小子,居然是在对她色眯眯地笑!狂晕!!!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娇嚷道:“六哥!你凭什么让我稍等啊!她既不是公主,又不是郡主,有什么资格让本小姐稍等!”

“就凭那位小姐美若天仙,而你却丑若无盐,就合该你在后头等着——”又一道优雅清亮的声音响起,南姗偷偷放眼瞧去,只见那粉衫娇嫩的小少女身后,又走出个月白长衫的年轻人,呃,手里还摇着一把描金绘彩的大扇子。

那粉衫少女约摸十二、三岁的模样,闻言扭过头去,居然颇不注意形象地当众跺脚喝骂道:“傅晓舸!你说什么!你敢说我丑若无盐!”南姗看得暗暗称奇,小丫头,你在外头这么豪放,你爹都不打你的么。

唤做傅晓舸的月白衣衫年轻人,悠悠地摇着折扇,懒懒得笑:“你耳朵聋么!我在说你丑若无盐,怎么,你还要我指名道姓说,好——”傅晓舸‘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朗声道:“钱彩蝶,你丑若无盐,这回听清楚了么!”瞅着粉衫少女钱彩蝶眸中喷火,傅晓舸笑得更加愉悦:“你若非丑若无盐,为何你每次找五皇子说话,人家压根理都不理你呀,哈哈——”南姗听得耳朵一动,小五盆友?

钱彩蝶顿时怒了,几欲抓狂地冲红衣男子吼道:“六哥!他敢羞辱我!你快替我教训他!”

傅晓舸眉目间尽是骄矜的贵气,听到钱彩蝶口不择言,忽而冷冷道:“好大的架子!钱世仁,凭你也敢教训我!你们钱家算什么东西!”南姗听得耳朵又是一动,钱世仁这个名字,貌似有点熟,哎,好像在睿王府见过来着,那应该就是钱太后的娘家人了,于是,问题来了,这位傅晓舸敢当众叱骂钱家算什么东西,那您又是哪路神仙,居然这么拽!

南姗正要听钱世仁接下来说啥,却被安文佩拉了拉袖子,低声道:“姗姗,咱们走。”说着,就被安文佩牵着匆匆离去,才走不远,就听到后头钱世仁的怒吼声也随之响起‘那你们傅家又算什么东西!’,接着似乎还伴随着拳头相加的声音,南姗默默地默默囧——这应该,应该与她没什么关系吧,她就是多拜了会大肚弥勒佛,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啊。

因南家女眷队伍略长,安文佩和南姗又走在最后,她俩拜佛的速度又是悠达着慢慢来,是以佛堂开始发生争吵之时,南老夫人已转到厢房歇息去了,到了之后,才发现拖着的尾巴还没回来,便不悦地派人去寻,寻到安文佩和南姗之时,她俩已到安静之处,是以,南老夫人并不知晓此事,只是在离开时听说,寺里有权贵子弟大打出手,狠闹了一场,约摸是钱太后的侄孙和福荣大长公主的孙儿。

宝禅寺香火极是繁盛,故而拜佛许愿的香客众多,那一日傅晓舸和钱世仁大闹宝禅寺的事情,不过两日,便纷纷扬扬传得风满京城,听闻,福荣大长公主怒气冲冲前往皇宫,去找钱太后狠踢了一回馆。

钱太后仗着生了个皇帝儿子,当上太后之后极是骄横跋扈,但福荣大长公主比她还横,她是先帝爷一母所出的胞姐,面对胞弟曾经的一个小妾,啧啧,钱太后被狠欺负了一回……一边是不着调的亲娘,一边是自个的亲姑姑,当夹心饼干的皇帝老爷好生为难,哪一边都不好偏帮,也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了。

几日后,阳光灿烂,春光烂漫,南姗倚在桌上描花样,预备给南梵做个仙草云鹤的荷包,刚放下描笔,却见夏桂捧着一丛妖娆的杏花枝条,急匆匆地挑帘进屋,凑到南姗跟前道:“小姐,奴婢听说,有人上门来提亲了!”

南姗呆了呆,以手指鼻:“给我?!”

——南家现在最大的姑娘,可不就是您了么!夏桂差点冒出一头黑线,却顾不得打趣南姗,又压低声音道:“是上回咱们在宝禅寺遇到的那个钱世仁公子,是他家登门来提亲了!”

南姗听得只想喷出一口老血,尼玛的,这简直是不靠谱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啊,还有比这更狗血的事么,爱捉弄人的老天爷告诉南姗一个字,有。

☆、第106章

俗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南姗还没听说过,提亲也有同时扎着堆来的,在南姗想通老爹压根不会同意钱家时,便吃了两块绿豆糕压惊,又喝了一盏蜂蜜菊花茶定神,手上才放下喜鹊登梅图案的粉彩茶盏,找借口出去看花样、实则打探消息的夏枝,也急匆匆地挑帘进屋:“小……小……小姐!”

南姗微微吃惊:“又怎么了!你怎么还结巴上了你!”难不成温氏把钱家婉拒了,钱家当场就在南家发飙了不成!钱家脸再大,也不能无理到这个份上吧啊。

夏枝嘴角抽搐着继续结巴:“那……那钱家还没走,傅……傅家的人也来了!”南姗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只见夏枝的表情似在狂风中,被狠狠刮了一场后的凌乱:“他们家……也是来提亲的!”

南姗呆了一呆,然后深吸一口气,挥手对夏枝发号施令:“继续再探!”夏枝出去后,南姗又想喷老血了,一碗狗血还不够,还要再来一碗?!肿么有点天雷滚滚来的兆头恁。

不久后,刺探消息的夏枝再度回来,先道钱傅两家已被温氏用‘感谢两家对小女的称赞,但是吾女尚不足十四,目前尚无婚配之打算’的句式一同送了客,括弧补充,离去之时,钱家横眉冷目,傅家皱眉竖目,最后又道温氏将安文佩叫了过去问话。

又一次被惊到的南姗,再度喝起菊花茶定神,那日宝禅寺进香的意外,因不想节外生枝,便和安文佩商量谁也不说,也严令那天跟随在侧的仆从,不许乱嚼舌根,谁知前几天闹得沸腾的钱、傅两家,今日竟同时来登门提亲,这个,这个……南姗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不过就是拜佛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可能挡了脾气暴躁的钱世仁的道,然后……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嘛,呃呃呃,老爹,你会因此而打我么……

南姗等了好长时间,也没等到温氏召她前去,只好继续吃绿豆糕压惊,待到快摆晚饭前,温氏院子里才来人传话:“夫人那里快摆晚饭了,让小姐过去呢。”

南姗一脸若无事情地去了,好吧,其实她是装的,温氏不找她谈人生,不代表老爹也这么好说话,话说,南老夫人竟也没有找她过去训话,这才真是有点奇了个怪哉(其实是被旺财媳妇拦下了)。

到温氏院里进了屋,南姗分别给南瑾、温氏行礼问安,然后耷拉着脑瓜,交叠着双手,一副等着挨老爹训斥的模样,只听茶盏轻脆地放在桌案后,南瑾老爹不满的声音淡淡响起:“傻站在那做什么,爹爹累了一天,也不知过来捶个背?真是白疼你这么年了。”

按照南瑾和温氏的交心程度,南姗压根不信已归来半个时辰的老爹,会不知道今儿个同时有两家来提亲的事,如今是这个态度,也就是说不会训她招风惹事喽……啧,老爹就是明事理,本来也的确不是她的错嘛……南姗忙屁颠屁颠地蹭到老爹身侧,握上拳头给老爹砸肩膀,笑语柔绵绵的,听在耳中极是轻软贴心:“爹爹别生气,是女儿手脚迟钝了,今天我给爹爹多捶会儿就是了……”

不一会儿开晚饭,已两岁过半的小南离和小南果趴在小炕桌上,一人抱着个粥碗独立吃饭,旁边的乳娘只在旁边看着,并不轻易搭把手,只是在少爷们脸颊上蹭到粥渍时,才弯腰用手绢擦一下,并低声嘱咐道:“小少爷,慢些吃。”

在两个小娃娃吸溜着喝粥时,南瑾、温氏、南姗和南梵也一起坐在圆桌开饭,南瑾从小教育子女要食不言,是以用饭之际,很少伴随有说话声,不过,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南姗敞开肚皮大吃特吃的时候,又比如,南姗跟小病猫似只吃了一点点。

见南姗第一个放下筷子,南瑾轻皱眉峰,开口问:“姗姗,你吃好了?”南姗稍一颔首:“嗯,好了。”南瑾表示怀疑,再度问道:“真的吃好了?”南姗再一颔首,十分确定地答道:“真的好了。”下午用来压惊的绿豆糕,吃得有些多,这会儿还没挪出地方。

南瑾似乎不相信,半扭过脸,对南姗身后的夏桂道:“再去给小姐盛半碗粥。”南姗一听这话,忙道:“爹爹,我是真的吃好了,因下午多吃了几块糕点,所以这会儿不太饿。”南瑾半信半疑地‘唔’了一声,这才作罢。

又过三天还算清静的日子,如果把调皮捣蛋的南毅抠掉,把心酸嘴更酸的叶氏挖掉,把厉言厉语的南老夫人删掉,南姗这三天就确实是真的清静了,这一日正好是南瑾休沐,用罢早饭后,南瑾拎着南梵到内书房检查功课,南姗则领着两个小弟弟背古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

这首《春晓》被俩小娃记得半熟时,南梵突然蹦蹦跳跳进来,指着在旁边做绣活的夏桂道:“夏桂姐姐,府里来了客人,老爷要你到客厅去奉茶。”

——你闺女身边的大丫鬟,去客厅奉茶?!老爹,你在搞什么东东啊,夏桂将绣棚架子搁回针线筐,脚步飞快地出去了,南姗拍拍南梵圆实的肩膀,眉弯眼笑:“梵哥儿,告诉姐姐,是哪个客人来了?”

南梵贼兮兮地捂着嘴笑:“是钱国舅。”

南姗呆了一呆:钱国舅?

话说,钱世仁与傅晓舸因口角是非,在宝禅寺大闹一场,结果以钱世仁获胜,于是,为孙子出气的福荣大长公主,亲自去皇宫pk钱太后,福荣大长公主在气势上完胜钱太后,三日前,两家分别使人到南家提亲,没想到再度狭路相逢,还被温氏以同一个理由双双婉拒,钱夫人回去之后分析了下,以为温氏是怕应了钱家,从而得罪傅家,又因小儿子不断撒娇央求,故而这回钱国舅也亲自一同出马,并且特意选在南瑾休沐之日到访,准备十拿九稳一次性敲定亲事,当朝太后、皇后和太子妃的娘家,谁敢不识好歹地得罪拒绝,再有,除了圆儿子抱得美人归的心愿,还能顺便狠狠下一回傅家的面子,也算替太后出一口恶气,实在是妙哉。

钱国舅的打算很美好,实际情况却是……听完钱国舅夫妇的来意,南瑾神色淡淡,问:“令郎年岁几何?”

钱国舅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眼珠浑浊无光,反应也很迟钝,钱夫人见老公抓着有点秃顶的头皮,半天答不上话,忙在一旁补拙道:“小儿刚满十七,正值年少有为。”

南瑾‘噢’了一声,又道:“年少有为?不知都有何作为?身上如今正挂着什么功名?”

脑神经功能方才暂停,这会儿又开始工作的钱国舅,态度甚是倨傲:“我儿哪需要考什么功名,再过一两个月,太后娘娘就会让圣上赐小儿一官半职!可不是什么芝麻绿豆小官!”

南瑾又接着面无表情道:“恕老夫直言相询,令郎房中如今有多少内宠?”

钱国舅自个有多少内宠尚不记得,更何况是儿子屋里,于是扭脸看身旁的黄脸老婆,瓮声瓮气问道:“世仁屋里有多少个通房?”

钱夫人脸色微有不悦,自来男方上门提亲,何曾有过当面询问男方这个问题的,人家都是私下悄悄打听来着,钱夫人也不是傻子,遂道:“只两三个,都是自幼服侍小儿的丫头,极老实本分。”

南瑾轻啜一口茶后,放下杯盏:“老夫膝下共有七子,但唯此一女,自幼视为掌中明珠来疼爱,钱国舅欲为子求老夫之女为妻,老夫也是要挑挑姑爷的,老夫的前四个儿子一十七岁时,已个个自考了功名在身,从进士到秀才、童生一一不等,老夫日后唯一的姑爷,怎么也不能比老夫的儿子差,另外,老夫也早说过,我膝下之儿均不许纳妾,俗话说的好,一婿顶半子,老夫给小女挑的夫婿,日后也绝不许纳妾,令公子可能做到这两条?”

钱国舅当即沉下脸来,哼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如何你女儿嫁的男人,便不允纳妾!这是妒妇之举!”

南瑾身姿不动,只语气淡淡道:“这是老夫为小女择婿的基础条件,钱国舅若是不乐意,尽可另寻别家千金。”

钱国舅气呼呼地站起身,怒道:“南大人这是明摆着瞧不起我们钱家了?!”

南瑾静静坐着,神色无波道:“钱家乃太后娘娘母家,老夫如何敢瞧不起。”

钱国舅一掌拍在梨木茶几上,震得几案上的茶碗直跳,黑着脸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这门亲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南瑾反问:“钱国舅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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