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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殓师_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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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彪炳青史的战争,作为以少胜多的传奇,哪怕凡人之中也是人尽皆知。但至今没有考证出尧国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取得胜利。

有人说是借助了地理优势,有人说是尧国的轻骑灵活机动,将重甲大军分割包围,各个击破;还有人甚至猜测尧国发明了新型的武器。

却没有人想到,战胜的秘诀在于那三千匹马。通过极为残酷的训练,那三千匹战马中的精锐终于学会了一种特殊的步法,当对方的袭击及至面前之时,可以临时改变前进的方向,在拉开距离的瞬间,马上的骑兵便可借着重甲刚猛势大不易调转的缺陷,将利器刺入肩胛的缝隙处,使重甲骑兵无法抬起重逾数十斤的武器,一身重甲登时形同废铁。

为了训练此种步法,上万匹战马脚骨尽折,蹄筋扭断。对马而言,无法行走更甚于杀身之痛。一时间马首遍地,血染城河,迄今为止,尧国旧址还有一处名为马首河。

脑中不断出现从未见过的影象,巨大的信息量让方涧流的大脑几乎快要爆炸,只能狠狠掐着自己身体上尚且完好的部分:

“不能倒下。方涧流,你还没找到顾城越,怎么能倒下!”

那一招一式,行军布阵的步骤,在方涧流的意识中飞速掠过,如临其境。更为奇异的是,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不同阵型各自的优劣所在,如何应对对方不同的策略,林林总总,他竟烂熟于心。

无论速度还是防御,那巨蛇都比重甲铁骑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攻破重甲的唯一方法,就是眼下在他心中浮现出来的一幅奇怪步法图样:

这图示的步法并不难懂,在贴近对方的瞬间,尚能以一足为轴迅速从直行转为斜线,错开对方的攻击,并找罅隙攻之。对于人而言并不困难,但要使马照此前进,几无可能。好在獬豸并非一般马匹,方涧流不用开口,就能明白他的心思,此时竟然已将那奇怪的步法学了个七七八八。

巨蛇见方涧流踟蹰不前,以为对方已露出疲态。缠斗到现在,巨蛇也已精疲力竭,且吞下肚去的顾城越迟迟没有消化的动静,也令它心生纳闷。见獬豸脚步不稳,巨蛇竖起蛇尾便向其扫去,而它早已张开大口候在另侧,等着对方闪避之时,落入口中。

一切看上去都如它所愿。

獬豸为躲避蛇尾的攻击,向反方向急速奔跑,静候的蛇口早已张大,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但预料中的美食,却迟迟未至。

巨蛇正想移动,却发现动弹不得。尖锐的刺痛顺着神经蔓延到每个骨节,它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阵阵重物坠地,像是大宗物件接二连三地掉落地面,沉闷有声。

獬豸的长角已被鲜血染透,而落在地上的东西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从中似乎有东西蠕动。巨蛇定睛一看,那从血污中爬出来的人,竟然是顾城越!

顾城越……刚才不是被吃掉了吗?

巨蛇这才看见一条长至尾部的裂口从颈下拉开,那是獬豸在长角刺入的同时,顺着蛇身蔓延的方向一路前进,就如一把匕首将它活生生剖了腹!

数百年间,它从未逢敌手,今日却要命丧在一凡人手中!

第48章 四十五痴心

方涧流听到自己耳中,血管轰鸣的声音,心脏如重鼓大作。除此之外,世界如同陷入黑暗一般,对所有感官的探寻均不予回应,甚至连满身被蛇毒灼伤的痛楚和掌心身可见骨的伤痕,都像麻痹了一般全无感觉。

刚才那一击……刺中了吧?

方涧流的记忆中似乎还残留着利角刺入肉体时钝重的冲击感,以及在蛇腹上撕裂出长长的伤口时,那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要令他完全丧失了神智。

但现在就连几秒钟之前的记忆都模糊起来。头脑中纷至沓来的影响乱哄哄交错相叠。一会儿是车马辚辚甲胄锵锵,一会儿是残旌断垣折戟沉沙;旋即又仿若置身于旷野高台,万人长跪不起,死寂如坟。他举目四望,想要找寻那个看上去淡漠如冰却坚比磐石的身影,天上地下,却终究没有他的踪迹。

一枝长箭射在脚边,尾翎漆黑如墨。台下的人群顿时骚乱嘈杂不休,他却在拾起箭的时候,看着率先走上台阶的那人,差一点就要张口喊出:

顾城越。

而顾城越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嘴唇开合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语。场景慢慢褪色,如同年久的胶片逐渐模糊至无法辨认,被周围的黑暗渐渐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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