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消失在世界尽头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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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来看看李爷爷。”李言声音疏离中带着温柔,既不会太亲昵,也不会太冷漠,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舒适,不自觉地放下戒心。

  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很随意地坐在她旁边,不再劝她回去,也不说话,只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在一旁安静地坐着陪她。

  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沁入她的鼻腔,很温暖的味道,闻着心里很踏实。

  刚进t大时,他们时常能碰到的,也不怎么说话,都是管晓宇在一旁咋咋呼呼,他像逗狗一样逗着他玩。

  可每一次,叶尔都不着痕迹地帮着管晓宇反驳他,不论管晓宇说什么她都支持应和、微笑点头,后来她和管晓宇俩成了一对,他忽然说工作繁忙,就很少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不出现,她都几乎忘了他;他出现,之于她也一点波澜都没有。

  此刻,她正吸取着他外套上的温暖,似乎没那么冷了。

  爷爷病重,需要钱,除了张栎,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她。管晓宇虽然爱她宠她疼她,可上万元的医疗费,哪是他一个没毕业的穷学生付得起的。

  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拿起电话打给他,听着电话那头他充满活力的声音,又觉得世界一片明亮。

  她希望他永远这么快乐,没有烦恼,他就像她生命里的一道光,让她整颗心都温暖亮堂起来。

  她要永远保护着这道光不灭。

  可有时候,现实世界残酷的让你绝望。

  一文钱难倒一个英雄汉,真有那么一刻,她想将自己卖了,或者将自己的未来抵押给银行,为爷爷筹钱。

  无能为力,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如同凌迟,没想到一次就是狠狠的一刀,鲜血淋漓。

  李言微皱着眉动手抬起她红肿不堪伤痕累累的脸,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缓缓的语气里透出些不屑:“长大后还是这么软弱。”

  她如受伤的小兽般倔强地掰开他的手指,垂下眸子不看他,没再像幼时那样反驳,眸光里一片死寂。

  他也不恼,仍旧用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掰过她的脸,深深地凝视她的眼睛。

  她眼眸里雾霭沉沉。

  “在想你爷爷的医药费?”此时正值深秋,夜深露重,映的他眸子也如秋风般冰冷。

  她依旧不说话,抠着他紧捏她下巴的手,恨恨地凶恶地瞪着他,眼中绽放出火一般的色彩。

  “这么地吧。”他商人一样公事公办地说:“我用二十万,买你未来二十年。”

  叶尔顿时愕然,二十万买她未来二十年?这是什么帐?

  “怎么?觉得亏了?”他挑了挑好看的眉,好整以暇地说:“你可要想好了,是你未来这二十年重要还是你爷爷的生命重要,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这很公平。”

  她先是错愕,再是咬牙切齿,看他表情不像开玩笑,才认真起来,当真垂下眼眸考虑他的话。

  几乎立刻的,她想到管晓宇,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面色煞白。

  “只是让你未来二十年给我工作,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像是耍够了,他好笑地看着她,眸光清冷。

  她送了一口气,忍不住瞪他,“奸商!”

  “怎么?不想签卖身契?”秋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轻扫过藏在薄薄镜片后茶色的眸子,在夜色中他神情看不真切,只声音淡淡的,“那也行,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立刻问。

  心情如坐云霄飞车般大起大落的她以为他只是跟她开玩笑,消了些戒备,心底涌上些温暖。

  “什么事暂时还没想到。”他漫不经心地说:“先欠着吧。”

  第40章 三零九。回到B市

  李言也是个行动派,言出必行,将事情安排的不让叶尔费半点神。

  我们生命中很多来来去去匆匆忙忙的人,可能见过一次两次,可能在你身边相处一年两年,缘份尽了便从此消失不见,或许某一天我们又在哪个城市里偶遇,点头微笑,或喝杯茶寒暄几句,再次分开,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过客。

  对于叶尔来说,李言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过客,虽然相见时还是那样自然平和,仿佛认识了多年的老友。

  不见时,想不到,见时,微微笑。

  可这二十万,却让她牢牢地记住了李言这个名字,时时挂在心上。倒不是因为这二十万就因感激而喜欢上他,而是时时提醒着自己欠他二十万,欠他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对于她来说,恩比天大。

  她对自己说,以后只要他需要,只要她能帮的上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句话是管晓宇常常对她说的,他总是笑的牙光闪烁毫无形象,说:“只要是猫耳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掷地有声。

  说罢还学武侠电视剧里的侠士那样有模有样地一拱手,颇有豪气。虽然诙谐,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有些事,不是用说的,而是用做的,管晓宇一直是用做的。

  叶尔连续请了半个月的假,管晓宇只待了一个星期就坐不住了,每天给她打电话,即使她想表现的若无其事,可还是被小心思很细腻的他发觉,立刻赶了回来。回来就看到她身边站着个李言,而她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感恩的眼神),这让他马上升起强烈的危机感,将叶尔环到自己的安全范围,保护领土完整。

  他的行为让李言微微眯了下眼,接着又恢复成温文尔雅的状态,抿唇微微勾起了唇角,淡笑地轻抱住叶尔,在她耳边私语了什么,很快放开,非常淡定地从他们俩身边走过去。

  看着管晓宇郁结恼火的表情,他似乎心情非常愉快,可走过去之后,眼底笑意尽数散去,唯有一片沉寂。

  可能是动物的本性,管晓宇直觉他很危险,酸溜溜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叶尔静静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坦白说:“爷爷生病了,需要很多钱,他给付的。”她说的很平静,“他提醒我欠他一个人情。”

  “神马?”管晓宇立刻跳起来,紧张地说“爷爷没事吧?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问到最后一句他有点生气。

  叶尔鼻子一酸,哑着嗓音说了句:“没事。”仰起脸坚定地说:“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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