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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受[豪门]_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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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阳并不想让他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搪塞过去说,“没事,不用担心,明天我回不去。”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秦芙天天泡医院,还要防着唐家人作妖,他作为长子,是肯定不能不在的,想必得住上个好几天,显然没时间再去送黎夜,他叮嘱说,“小周接你,别忘了东西。”小周跟着去,他倒是不用担心,很快就挂了电话。

等着放了电话,秦烈阳又起来工作了一会儿,快到半夜才上床,只是明明很累了,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在硕大的床上打了几个滚,他只能起来又把mp3给拿出来,这才算慢慢睡着。

秦烈阳有晨跑的习惯,第二天早上一出房门,就瞧见沙发上的方梅,应该是一整夜都坐着没动,然后睡着了。她身上盖了张毛毯,想必是佣人给他盖上的。等着他跑回来,方梅则已经起了,换了衣服,正忙活着上早饭。

然后就瞧见秦芙穿着睡衣从楼上打着呵欠下来,他当哥的肯定要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样了?”

“没事,人已经醒了,刚回来洗了个澡,还没睡觉,”他显然困极了,呵欠打的眼泪都出来了,“鼎欣说让我先回来休息,那边有保姆,我下午再去。”

这一晚,称呼已经从唐鼎欣,那女人,变成了鼎欣了。方梅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可终究没说出什么来。作为一个母亲,就算她再强势,也就拗不过孩子的。倒是秦芙说了一句,“哦妈,鼎欣说当时急,她也记不清楚怎么回事了,不过她没事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唐鼎欣这姿态做的,秦烈阳都得给他叫声好。方梅毕竟是一辈子家庭主妇,除了他爸出轨这事儿一辈子顺风顺水,遇事都是方海东出主意,哪里有唐鼎欣这等手段?为什么不放在心上,什么叫做记不清楚了?这些莫须有不都是指向她,可她却拿不出半点证据。她气得半死又不能吵架,“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似得咬着牙喝着血说。

黎夜被秦烈阳要的那个字困惑了一晚上,小周他不方便问,等着上了大巴,就逮住了旁边的大熊,“你要是送给一个关系很好的人一个字,你自己想,你会想什么字?”

大熊挺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人啊,人和人可不同。要是我爸,我就得送他个静字,实在是脾气太暴躁了,一点就着,我都这么大了,还拿着鞋底子追着我满屋子跑,成年人就这么没涵养吗?要是我妈呀,我就送她个爱字,你不知道她带我可辛苦呢,我小时候学画画,都是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在外面等着我接我回来。冬天冷的时候冻得手脚冰凉,夏天晒得黑的不得了。特别不容易。”

黎夜眨眨眼问,“那你男朋友呢?”

一提这家伙,大熊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滚!”黎夜吓了一跳,大熊连忙安慰他,“不是说你,是说让他滚。”一提这个,连快活的大熊都不高兴了。

黎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大熊哼哼唧唧的说,“我们俩青梅竹马,好了好几年了,这不上了大学了,发现新世界了,居然劈腿。你上次问我有男朋友干吗让你介绍男生,那是因为他先这样的啊。我质问他他还说我哪里有0号长成你这个熊样的?靠,当时追我的时候老子也这样,爱滚多远滚多远!”

黎夜显然触动了大熊的脆弱神经,他变着花样骂了那家伙半天,不过这家伙记性也好,等着骂完了,扭头又问他,“你问这个干什么?黎叔,你不是要送男朋友吧?”

黎夜:你为什么跑题了还能圆回来?

“怎么会?一个朋友,只是想不好写什么。”黎夜心虚的回答。

第59章

大熊显然是被他前男友给伤心坏了,等着切题问了黎夜一嘴后,又抱怨了半路,这要是个姑娘,黎夜恨不得就说句,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可惜这是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六的大小伙子,黎夜只能在旁边哦哦的听着。

他们住宿定在了北华山下的北华村,那边不是固定的写生地点,所以没有现成的地方可住。好在现在发展的不错,是有农家乐的,一行人就住了进去。小熊原本想要接着和黎夜住一屋唠嗑,可小周直接挤了进去,这事儿只能作罢,大熊遗憾了半天。

不过很快就没时间抱怨了,写生作息时间比上课还严格,早上七点起床,晚上九点睡觉,八点半的时候还有一波查寝。另外为了安全,所有事情都是统一做的,早上八点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半到六点,都是集合写生时间,是不允许脱离队伍的。

写生的时候都是要上山的,他们又疯癫,闹腾的不得了,一天上山下山下来,人人都累的不得了,回屋恨不得立刻躺下睡,哪里有时间找黎夜。

倒是黎夜身体没好,虽然现在已经能起来走动走动,但北华山是上不去的。再说黎夜岁数也不小又有人照顾,许一山倒是比较放心,要求他在村子里走走,画画远景和人物。他每天回来检查。

因着这里离着黎夜家的确不远,开车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儿,黎夜当天就请了一会儿假,让小周带着回去看看。他原本就是编外人员,身体又不好,许一山大手一挥,就同意了。倒是爬山爬的整个人都萎了的大熊冲他特别可怜兮兮的说,“黎叔你太没良心了,怎么能抛弃我们呢。”

黎夜被他弄得一身恶寒,赶忙带着小周走了。

黎夜他们的村子叫做南庄,处于南城的城郊结合部,在黎夜小时候还是个村,到如今已经被包围在高楼大厦中间了。对的,他们村现在就是个城中村,十几年前就说要拆迁,补偿款也相当可观,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结果他们村著名的无赖,张口就要一千万赔偿款,这家人没钱但是够混,这事儿拖来拖去就弄黄了。

如今这片地基上起了不少五层高的小楼,都是租住出去了,显得有些乱。而仍旧是土屋的黎家,显得更是破败。他们到的匆忙,黎夜也没招呼李大壮李叔,直接让先回了家。大门用铁将军把着,黎夜在墙中间摸了半天,掏出一把钥匙来,开了门。

倒是真干净,菜园子仍旧种着蔬菜,大夏天里,苦瓜辣椒都长得郁郁葱葱,应该是李婶子觉得荒着可惜,撒了种子。鸡舍里已经空了,院子的地上干干净净,这里比起外面嘈乱的世界,仿佛十几年的样子都没变过。

黎夜摸着只零零星星结了几串果的老葡萄树,冲着小周说,“这棵都十多年了,还是当时小的时候种下的。现在结果也少了。”这棵葡萄树还是秦烈阳在的时候,他们种下的,主要是小院里夏天就一棵树遮阴,太热了,再说水果也贵,秦烈阳那时候跟这一片的人都打得火热,不知道从谁家弄了棵号称特别甜特别能结果的葡萄,只是第二年他还没吃到,就离开了。

小周此时正在诧异的看着这个院子,他能派到黎夜身边来,就是秦烈阳信任的人,多多少少听说过黎夜和秦烈阳的关系,知道秦烈阳在这里住过的。可是这个院子,他不由打量到,实在是太寒酸了,并不高的坑坑洼洼的土墙,大门是老榆木的,刷的红漆早已脱落,看着十分斑驳。菜园子和鸡舍都在院子里不说,地上既不是水泥地也不是红砖地,竟然还是土地,想都可以想到,一下雨这边是什么样子。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两间看起来就不大的屋子,里面的样子他不用看也知道该是什么样,这样的屋子,秦烈阳住了两年还不想走?秦家发家几十年,秦烈阳小时候肯定也是环境良好,他在这里住了两年?

黎夜也不管他,又从大水缸那里摸了一会儿,找出把钥匙来,开了自己的房门。里面还是离开的样,床铺都收了起来,家具也罩了东西,灰扑扑的,好像多年没人进来了。小周瞧见不由叫他,“这样太呛了,找个人打扫一下再来吧。”

的确不适合长待,黎夜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后,又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只能退了出去。结果锁门的时候,就有个老爷子在门口张望,八成是没看见黎夜,气势汹汹地冲着小周就喝道,“你怎么跑进来了,这院子没东西,别看了。出来!”

小周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那老人家就是不听,“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我告诉你,警察来的很快的,你这是小偷!”

黎夜出去的时候就瞧见小周哭笑不得的模样,他看了看那老人,个子很高,很瘦,穿着个白色的确良半袖衬衫,背着个手,这不就是三大爷吗?只是他离开那几年三大爷的腰还直着,如今已经弓了下来。不过看样子耳聪目明,一瞧见他就愣了,随后说,“这不是小夜子吗?”

黎夜连忙过来打招呼,“三大爷是我。我回来看看。”

三大爷拉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白净了,胖了,看样子过得不错。走,没吃饭吧,到家喝杯酒去。”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黎夜走。他干了一辈子农活,劲儿大的不得了,黎夜又大伤初愈,如何抗拒的了,只能跟着走,顺便招呼小周锁门跟着。

一路上黎夜也忍不住问三大爷,“您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六叔呢。”

“我这老身板,那是杠杠的,天天早上五点就起床了,现在也没地了,伺候我那小菜园子,我跟你说,长得可好呢。你六叔可不行,他岁数小,可从年轻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感冒发烧的,这几天又感冒了,在家呢。说是想吃鲶鱼炖豆腐,这不,我出来给他买豆腐。”

黎夜这才发现三大爷手里还拎着块豆腐,三大爷说,“小夜子还记得你三大爷的手艺吧。今天给你做顿好吃的。”

秦家。

唐鼎欣的身体素质不错,没两天就恢复了,只是在医院里躺着养伤。秦芙这两天倒是跑的很是殷勤,公司都直接遥控指挥,一副心思全在唐鼎欣那边了。

刘妈送了饭去后偷偷回来跟他说,“男人啊,还得有孩子。你看二少爷平日里那么不当回事,吊儿郎当不成样,这不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两天他想的比我都周到,我还听他跟朋友说,原先没觉得这孩子跟他有关系,可一出事的时候,瞧见唐鼎欣从楼梯上滚下去,他就觉得不一样了。”

这大概就成了唐鼎欣的底气。

秦烈阳担心的唐家并没有来人,似乎这个丫头嫁出去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跟他们家没关系了。倒是唐鼎欣发了难,她清醒过后一句方梅的坏话也没说,问起当时的事儿就推说太惊慌了,只顾着护着肚子,压根不知道是自己掉下来的还是被推下来的。

如果唐鼎欣明目张胆的指责就是她推自己下来,方梅还可以据理力争,顺便打打感情牌,跟儿子哭诉一下这些年的不容易,唐鼎欣自己也是有前科的,她嫁进来的方法秦芙都恶心,如果这样拉锯战下来,唐鼎欣就算吃不了亏也沾不了光。

或者唐鼎欣干脆向着方梅卖好,将这事儿否认了,说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起码可以相安无事一段。

可唐鼎欣如此模糊的说法,让方梅处于辨无可辨的状态。人家都不提这事儿,她怎么拉着秦芙解释不是我干的,到时候唐鼎欣会说,“我没说是你干的啊。”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才最伤人。

只是这个法子方梅并不算陌生,当年她对秦烈阳为什么没跟她一起逃出来,用的也不是这个法子吗?她模棱两可的说,“妈妈背着弟弟,没有劲儿拉你了,你跟着我吧。”

多好,没有第三者在场,他的确没有拉住方梅的衣角,谁能说出到底是方梅没管他,还是秦烈阳没跟上呢。没法辩解。

方梅因此显得颓废。不过好在她还算有点城府,没有一直拉着秦芙去跟他说所谓的真相,如今,秦烈阳倒是相信,方梅说的八成就是真相了。方梅这两天一直扮演着一个好婆婆的角色,所有供应,一律最高级别,为的就是别让秦芙起了逆反心理。

她终于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可能永远都听她的了,而且,她将这个儿子宠的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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