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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栈_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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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它们。”鸣雀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羽衣人走了,走前还不忘叮嘱道,“你们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们了!”

青衣几乎是亟不可待的将小鸟们捧回了客栈,为避免冷死它们,她还费了些心思弄了个塞满棉花鸡毛的竹篮给它们当被窝。

青衣总是猜测那没精打采的小肉鸟约莫是蜕变失败的蛇子变的,因为那只羽毛焦黑的小鸟儿待它真的是太黏糊热情了。

因讨厌小羽,于是秀秀就常顶着张未愈的花猫脸过来嫌弃它们长得丑。原本就没甚精神的小鸟们很快就叫秀秀打击的更加没精打采起来。

青衣倒没管,她这几日都忙着炒豆子。虽说小羽十有*已经殒命,但是保不齐鸣雀还会要的。

“要不少做点?”看着晾好的小框子糖炒豆子,青衣犹豫的嘀咕道,“一个人吃的话……总觉得有些寂寞呢……”

想着她又有些同情鸣雀,原本那样天真的孩子,却一下子目睹了兄弟那般惨烈的结局。

如此一想,她便又开始炒起豆子来。

都道伤心时多吃些喜欢的东西,心情自然就好了。但愿这些炒豆子可以叫那个单纯的孩子重开笑颜。

如此两日下来,总算到了约定好结账的日子了。

这日晌午,青衣偶然又听见秀秀嫌弃小肉鸟丑。于是那羽毛焦黑的小鸟儿就气呼呼同秀秀争辩道:“他不丑,一点都不丑!等他长出羽毛来,就会很好看的!他是最最好看的娘娘——”

娘娘?青衣讶异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心里一时翻江倒海起来。

“再好看也只是只鸟。”那边黑三郎也帮着秀秀欺负小鸟道,“再说这个家伙再也不可能长出羽毛来了,说不定明天就要死了!”

“叽叽叽——我咬死你——”被激怒的小鸟顿时跳起来朝黑三郎门面冲去,口中更是气势汹汹的骂道,“你这坏蛋——让你欺负我娘娘——咬死你咬死你——”

黑三郎闪身躲开,小鸟儿犹不死心的追着他跑。

青衣看着篮子里那只皱巴巴的小肉鸟。它连眼睛都睁不开,就算冷的直打哆嗦了,它也没能叫出声来。

“唉——千辛万苦背叛了族人,又牺牲了自己,若是得到了幸福也就罢了,偏生又得不到幸福——”青衣仿佛自言自语的叹息道,“最可恶的还是那个人,用了温柔痴情的模样哄骗你。你已经是这般下场了,也不知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小肉鸟颤抖着抬起光秃秃的小翅膀,奋力挣扎一番却仍没能站起来。

“其实你也并不是一无所有。”青衣见对方难受,少不得缓了口气安抚道,“好歹还有两个人是护着你的。”

说话间,就有来客掀开了门口的毛毡帘子走了进来。

来着正是羽衣人和鸣雀。

追着黑三郎不放的小鸟一见到鸣雀,就不再追着黑三郎而改扑进了他的怀里。

羽衣人将打包好的银钱送到了青衣跟前,而鸣雀则是小心的将抖抖索索的小肉鸟捧在了怀里。

“小羽,我来接你了。”他认真的对着小肉鸟说道,“现在我们回家吧!爹爹肯定会想办法让你痊愈的。”

“走吧,鸣雀。”结完账的羽衣人完全不愿意在客栈继续待下去了,他伸手搭着鸣雀的肩膀,一脸严肃的催道,“再晚鸣鸢他们该着急了。而且你的修炼还差了时辰,现在羽衣回来了,你须得加倍修炼,方能早日赶上进度。”

鸣雀顺从的点了点头,抬脚就准备跟着一起离开。

“等等。”见状青衣忙不迭拦道,“你的糖炒豆子还没带走。”

说着她跑去厨房取了糖炒豆子出来,在将篮子交到鸣雀手里的时候,她真心的笑道:“你可以跟小羽一起吃。”

“嗯。”鸣雀轻轻摸了摸怀里的小肉鸟,很是高兴地离开了。

至于后来,鸣雀是否真的如愿以偿的跟小羽一起分享了糖炒豆子,青衣尚不知晓。

闲来无事的时候,黑三郎背着青衣跟秀秀嘀咕道:“羽衣族极为护短。这既是他们的长处,也是他们的短处。这就意味着,一旦出现伤害羽衣人的人物时,不管对方是何等人物,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对付他。”

秀秀恍然大悟道:“噢——那那个讨厌鬼——”

“嘘——”见秀秀就要说破,黑三郎忙伸指压住自己的唇,嘴角一勾,对秀秀笑得格外意味深长,“不能说哦,不可以让青衣知道——”

秀秀忙不迭捂嘴点头,以表示自己什么也不会说。

不可以说,那样的话,她会对那个鸣雀心软呢。

  ☆、209|恋歌

三途之地已是数月不曾得点滴甘霖了,原本还算青葱茂密的树林不消几时就变得有些干枯泛黄起来。

妖力高强的妖怪们尚且还能忍受,妖力低微的小妖们却是有些熬不住了。一时间客栈外到处都是胡乱刨深坑的妖怪,来往的客人若是不留心脚下,便会被旱坑绊得跌个大跤。

东桥□□着上身,挥汗如雨的在后门处挖坑。他的周围已有好几个堆满了黑炭的深坑,清澈的水底浅浅的沉淀了一层沙土,每当秀秀用水勺舀起一勺水的时候,底下的沙土便会飘荡起来,将剩下的清水全都染作了灰黄色。

“哒——哒——哒——”

“什么声音?”准备洗脸的秀秀抬起头好奇的朝远处望去。

周围三三两两的走过几个没精打采的妖怪,干裂的土地在他们的脚下发出咔咔的细碎声响,远不及她刚才听见的声音响亮。他们徘徊在客栈的后门处,一脸渴望的望着东桥挖出来的水坑。

东桥木着脸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铲子,聚拢而来的妖怪们便有些瑟缩的后退了两步。

“奇怪……”秀秀嘟着嘴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半湿的手巾还在她的手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她皱着眉将手巾凑近了鼻子,一下就闻见了淡淡的酒味。

脸上的早已结痂的伤口仿佛在刺刺的做疼,吃过一回苦头的秀秀鬼鬼祟祟的回头看了看,见无人看她,她便转了转眼珠子,又暗自欣喜的嘿嘿笑了笑,最后将手里的手巾一丢,不肯洗脸了。

不曾想青衣恰巧捧了伤药走过来,一眼瞧见秀秀企图蒙混过关,登时就皱了眉道:“不许偷懒,不洗脸怎么上药?”

“可是洗起来好疼。”秀秀忙扑进青衣撒娇道,“秀秀不要洗脸。”

青衣低头嗅了嗅水盆,一闻见酒味就忍不住叹气道:“水井让酒酿子弄成了酒井,连带着周围的水源都占了酒气,这已经是我们能弄来的最干净的水了。”

说着她忧心的看了看秀秀,见秀秀脸上的伤口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细痂,就算水里略带了点酒,洗起来应该也不会觉得疼的。

然而秀秀的眼神又是那么可怜,她巴巴的瞧着青衣,满脸都是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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