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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栈_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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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初时不愿过去,但青衣在后头轻轻推了他两下,他便只能气鼓鼓的挪过去了。

温玉探身亲自给他挽袖子,同时对青衣解释道:“寻常妖怪多是用自身的皮毛鳞甲幻化成蔽体的衣物,但也有妖怪能弄来比自己的毛皮鳞甲更厉害的宝衣。如今浴火并非是靠自己修炼化的形,更兼他年幼,身上的鳞甲还未长全,所以才变不出衣服来的。”

浴火被温玉欺负多了,就有些躲着他,是以温玉给他挽袖子,他便全程鼓着一张圆脸,一看就是在生闷气。

青衣又怜又爱,便上前用手摸他的脸道:“今天便这样将就穿罢!回头我请蛛娘帮忙缝制几件好看的衣裳给你。”

“蛛娘是那边屋子里的花蜘蛛吗?”浴火歪头好奇道,“原来她会做衣服啊!”

“自然,娘娘的衣服都是她做的。”青衣点了点浴火的鼻子教导道,“所以回头见了人家记得要恭谦有礼。另外她胆子小,你不可以随便吓唬她!”

浴火皱着鼻子哦了一声,待到温玉走开,他立马转身又赖在了青衣怀里。

“不急着做衣裳。”温玉姿态优雅的靠在软枕上,方舟早已端了药等在边上,他接过来一边慢饮,一边问青衣道,“你给他喝了多少血?”

青衣认真回想了一下,半响才犹豫道:“大概几滴?”

“几滴是多少?”温玉面无表情的看着浴火道,“你自己说说,你喝了你娘娘几滴血!”

浴火皱了皱鼻子,然后不情不愿地答道:“三滴!我没有多喝。”

温玉眯了下眼睛,又拉着青衣的手来回看了几眼,末了冷笑道:“哼,要不是她的伤口自己止了血,只怕你还要多喝几滴呢!回头等黑三郎回来,便叫他自个儿教训你!看你还敢大逆不道的喝你娘的血不!”

说着他又冷声唤了小砚一声。

侍奉温玉多年的双子书童知道温玉这是动了怒,便小心的拣出最好的伤药来给青衣涂抹手指上的那个小伤口。

“阿兄!”青衣看浴火被训斥的耷拉了脑袋,便轻轻扯了扯温玉的衣袖求情道,“不全是他的错,也是我自个儿不小心,这才扎破了手指——”

“这上头的牙印不是他的?”温玉不为所动的蹙眉道,“若是没这些个牙印,你的血白流了可惜,也就由着他舔干净了。如今既有这些牙印,就说明他那会儿贪血咬了你。你休要惯着他!回头黑三郎若是不教训他,我便直接带你回重阴山去!”

这话已是有些重了,饶是青衣也有些羞愧起来。

浴火见娘娘也被坏舅舅骂得垂头不语了,又看他用那凶巴巴恶狠狠的眼神看自己,他便有些慌张起来。

他转头扫视一圈,但方舟、小书、小砚,乃至那个总是帮忙守门的东桥皆都是温玉的仆从,这会儿见温玉动怒,他们便默契一致的垂头干活,竟没一个帮他的。

孤立无援的浴火委屈的紧,再想起温玉说的,叫爹爹回来教训自己,他这才真的有些害怕起来。

悔意一生,他便忍不住掉起金豆子来。

温玉瞧着浴火性子甚是倔强,虽然又怕又悔的哭了,但他也只不停的抬袖胡乱擦脸,硬是没哭出声音来。

这般硬脾气,若不好好管教,只怕日后还得闹出事儿来。然而青衣心肠太软,如今他只是知错掉几滴眼泪,她看见了便要露出那般心疼的表情来,可见必是下不了狠心严加管教的。

一思及此,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忧心。

等浴火哭的差不多了,温玉这才低声道:“过来。”

浴火赌气,硬是不肯抬头。

青衣瞧不过去,也跟着道:“乖孩子,过来。”

听见青衣叫了,浴火这才低着头一步步的蹭过来了。

温玉轻咳两声,接着伸手牵了浴火的右手来回的捏了几回,末了微笑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这次便放过你了。不过犯错不可无罚,现在我便罚你将那些未吃完的药一气吃完了。”

浴火闻言立马抬起头来,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青衣见他虽然眼睛有点红,但眉宇间却没有难过之色,顿时心下稍安。

方舟极为不舍的将仅剩的小半罐药粉取出来,又看浴火一脸不情愿的硬塞下去,显然是不懂那药粉的好处,心中更是扼腕痛惜起来。

等浴火仰脖子硬生生吞完了药粉之后,青衣便马上给他喂了一颗蜜饯。

浴火含着酸甜的蜜饯舔了舔,又想起刚才温玉喝苦药的时候,青衣并没有给他蜜饯吃,两厢一比较,他顿时又高兴起来。

小孩子果然是天真单纯些,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一颗蜜饯,便又叫他开开心心的腻在青衣怀里叫娘娘了。

胡嵇冷眼看着账房先生将损坏的东西都一应记在了青衣的名下,待到他舔着手指翻页之时,胡嵇这才蹙眉道:“为何我觉得客栈的位置有点偏移了?”

“有吗?”账房先生诧异的抬头道,“朔月将至,客栈位置偏移也是有可能的。”

“我来千百多年了,也不曾见过客栈提前移动的。”胡嵇肃容道,“再者,那家伙也从不会离开主人的身边,如今他既在这里,想必是主人也来了。”

“主人来了?”后知后觉的账房先生这才惊讶道,“你说的那家伙又在哪里?”

胡嵇抬腕朝账房先生的脚边一指,然后低声道:“那不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284章 暗涌7

账房先生下意识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的看见自己脚边突兀的鼓起了一个土包。

“……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出现?”账房先生竟没有吃惊,他一边将账本揣进怀里,一边平淡无奇的说道,“没的吓我一跳。”

凸起的土包上下起伏了一下,胡嵇以为他又要悄无声息的遁走,不料那土包徒然一涨,那藏在地下的家伙霎时便显出了形体来。

身披黑色斗篷的驼背人的身形仿佛又扭曲了些,咋一眼看去,竟有点像凡间街头耍杂技的人刻意曲背献艺的模样。

原本缠着他身上的黑纱也跟着变了模样,歪歪扭扭的结成一条粗糙的麻绳,若非还有几根拖长的粘丝挂着,只怕这会儿已经断成几截了。

胡嵇鼻尖一动,马上就退后了一步。

那是一股血肉焦糊的气味。

账房先生也有点惊讶,他来回的看着来人,半响才道:“虽然我暗地里时常称呼你为烧火棍子,但是今儿一看,这名字竟是再形象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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