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知道自己是装傻充愣是混不过去了，只好心一横将想了半天的话说了出去。“皇上对待诚亲王自然是极好的。但诚亲王毕竟长大了，不能再像幼时那样跑到皇上身边讨要金锞子了……”
康熙点了点头，将账本递给李德全。“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看看朕能想起来多少。”看着库房内快摞到顶棚的箱子，康熙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这里面装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金砖银砖，都是保泰孝敬他这个汗阿玛的。
“册子。”康熙说完便从李德全手中拿过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胤祉胤祉送给康熙的每一笔的东西。看到胤祉每年孝敬上来的银子数目越来越多，康熙的嘴角更加上扬但随后便开始沉思。
似乎仙君说的对，他真的是对保泰谈不上好。
不光不好，反而还剥夺了保泰许多本应该有的东西……
有些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有些就是父子间的小性子了。比如不久前查抄佟府之事，保泰将全部的东西都上缴本应该表扬，但自己却认为是保泰别有用心。
现在想想，保泰根本就不缺那些东西。可能是只想要一句汗阿玛的夸奖罢，但就是这个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东西，自己都没给予保泰。
反而是不断赏赐他的兄弟，保泰怕是伤心了罢。
贾琏要在护国寺为保泰祈福九九八十一天，一直忍着没回来呢。要不然恩封贾琏让他到工部多陪陪保泰？康熙边走边想着，一抬头看到了架子上有些落了灰尘的大金寿桃。
原本是有些惊喜的，但看到上面竟然落了灰尘便有些不悦。
李德全连忙将那金寿桃取了下来并将上面的灰尘打扫干净，擦拭得一尘不染后呈了上去。康熙抱着大金寿桃笑得一脸满足，东敲敲西敲敲。
“这可是保泰第一次送朕的寿礼，把他攒的那点金锞子全融了打了这么一个空壳子金寿桃。也是难为了工部的匠人……日后保泰送朕的都是实心的金砖白银，反倒没有这个这么有意义了。”
康熙正要摆回去，突然感觉到里面似乎有异响。耳朵贴在金寿桃上晃了晃，里面哗啦哗啦响。“这里面有东西？”
李德全摇了摇头，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诚亲王当时说要给皇上一个惊喜，不让别人看着。皇上便将诚亲王身边的暗卫都撤了……所以只能问内务府当时的匠人了。”
康熙将金寿桃翻来覆去的观察，发现寿桃地步有个旋钮。康熙深吸一口气心一横转了一下，金属摩擦发出尖锐的刺耳声让康熙微微皱了皱眉头，但随后便被不可思议的神情所替代。
里面有一打纸，康熙连忙将纸小心翼翼取出来把寿桃交给李德全。看着纸边有些发黄但却完好无损便知道这定然是当年塞进去，一直被尘封到现在。
字迹有些模糊了，但依旧能看出来是保泰的字迹。
虽说有些歪斜，但当时的岁数来说能把字写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及其地用心了。内容上也是让康熙觉得心中暖慰不已，这孩子给自己抄了十遍的孝经。
真是有心了。
这是惊喜之余的大惊喜。
只是这用的是什么墨竟然才过这几年便有些模糊了？康熙招来李德全让李德全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墨，好寻根逐源找到当时进贡这墨的人员。他可要好好处置这人！
保泰这般用心的寿礼竟毁在了这粗劣的墨汁上。
皇上一直牢牢把着，李德全只好俯身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似乎看出大事儿来了。“皇上这似乎不是由墨汁书写的，这字迹颜色呈褐色要比墨汁淡上上一些。上面有些细小颗粒似乎是朱砂……”
那这褐色的就应该是血咯……
李德全能想到这一点，被提点的康熙自然是也想到了这孝经是用鲜血混着朱砂誊写的。
仙君那句保泰这孩子最怕疼了，但还能放血为他这个汗阿玛用血抄写孝经。康熙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保泰不过是还没到自己大腿高的胖娃娃便有这份孝心了。
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保泰的呢？
与保泰对待他这个汗阿玛相比，自己这个汗阿玛还真是不称职啊。康熙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打孝经装了回去，扭上盖子交给李德全。“今日之事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这个自然是只能烂在肚子里，李德全弓着身子跟在康熙身后回了寝殿。
康熙看着睡得香甜的胤祉叹了口气，搓了搓手后将手伸进胤祉的被窝中将胤祉的手掏了出来，细细地看着上面是否留有刀疤。
或许是时间久远伤疤变淡了，康熙一无所获。最终拉着胤祉的手和衣而卧，能养一会儿精神也是好的。
一大清早胤祉便早早地醒来，看着身边和衣而卧的康熙吓了一大跳。康熙本就没睡着，胤祉醒来胳膊动了动他便也睁开了眼睛。
“汗阿玛，儿臣……”康熙见胤祉十分精神便放下了心。“昨晚咱爷俩聊得太晚了，汗阿玛便留你在乾清宫陪汗阿玛一晚上。怎么还不高兴？你小时候可是恨不得粘在汗阿玛的龙床上……”康熙捏了捏胤祉的手，感受到胤祉指肚上厚厚的一层老茧轻轻地笑了笑。
“儿臣不敢，儿臣很高兴……”胤祉微微垂头说道。康熙看着越发拘谨的胤祉也有些不自在，“保泰用完早膳便去看看你六弟罢，昨晚没给他讲上火器他心中指不定怎么埋怨汗阿玛抢了他三哥呢。”
康熙话音刚撂魏珠儿便走了进来，“皇上，荣亲王在外求见。”
康熙瞧了眼胤祉，“老六倒是会赶时候，他三哥刚醒就到他汗阿玛这里要人来了。说不定是来蹭饭的……外面露水重，赶紧让他进来。”
说罢康熙便拉着胤祉的手让胤祉坐到梳妆镜边，解开胤祉的发辫要为胤祉通头发。
“汗阿玛，还是让小顺子来罢。”胤祉连忙说道。
康熙一愣，随后弹了胤祉一个脑瓜蹦。“臭小子敢嫌弃汗阿玛的手艺不成？你小时候汗阿玛可没少给你和你二哥俩人通头发。”
虽说让保泰疼的龇牙咧嘴掉了不少头发，但是也是很有乐趣的不是？
“小时候保泰是跑不出去，汗阿玛还记得汗阿玛第一次给你通头发的时候你还翻不过乾清宫的门槛呢。最后任命似的被汗阿玛抱回到梳妆镜前。”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满满的回忆。
第138章 干柴烈火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满满的回忆，回忆过后才发觉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初那个抱着胖娃娃批折子的帝王已经坐稳了他的皇位，而怀中的胖娃娃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就连胖娃娃当初的小弟弟也已经长成了小少年，也有了另一个胖娃娃弟弟。
胤祚总是很会赶时候来，看到他汗阿玛在给他三哥梳辫子。略带酸味的给康熙请了一个安，随后被康熙笑骂着叫了起来。
“汗阿玛还没给儿臣梳过辫子呢，汗阿玛可不能这么偏心……”胤祚笑着抱着康熙的胳膊说道，见被自己汗阿玛嫌弃的推了推又把主意打在了他三哥的身上。
胤祉正尴尬着呢，见自己六弟“不识好歹”地凑了过来连忙让胤祚老实别闹。“汗阿玛哪有那么多空，今天不过是汗阿玛心情好罢了。六弟要是嫌弃小全子伺候的不好，大不了三哥给你梳……”
“保泰你就惯着胤祚罢，早晚把他宠上天。汗阿玛心就是偏着长的，六儿要是能找到一个心长在正中间的，汗阿玛天天给你梳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