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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春_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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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娇调头就走。何大侠问:“你们女人逛街不是什么都要摸摸,什么都要看看的吗?”

  白玉娇说:“一看你就是死太早,社会关系不深,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事情,我干吗去给他斩一刀。”

  何大侠看着她道:“你对社会关系了如指掌,你干吗和小灰在一起?”

  白玉娇一扯狄秋:“大侠,你被狄秋附身啊?”

  狄秋打了个喷嚏,用力一吸鼻子,白玉娇松开了他,走开了,那何大侠飘到了半空中,也没话了。他们一人一鬼一狐不远不近地分散在了古玩市场里。

  狄秋东一眼,西一眼的乱看了一气,不是卖玉的就是卖瓶瓶罐罐的,好不容易见到个卖字画的摊位,他在摊前站得久了些,那白玉娇和何大侠就找过来了。这摊主是个黑皮肤,瘦猴模样的中年人,眼睛大,额头宽阔,他看到白玉娇,一摸鼻子,笑笑地招呼:“小姑娘,随便看看啊。”

  他的摊位上挂着几幅工笔画,还兼卖玉佩。

  白玉娇说:“看看不买啊行的?”

  摊主说:“行的,你摸摸也可以的,我和你说,古董是有灵气的,你摸一摸,就知道感觉对不对了。”

  何大侠问:“卖古董还是卖水晶的啊?”

  狄秋指着摊主放在地上的一踏名片,十全街有爿水晶珠玉店的。何大侠挑了挑眉毛,白玉娇蹲下来拾起块龙纹的米黄色玉佩,那摊主脖子一勾,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和白玉娇讲:“小姑娘,你有眼光的,这个玉我放在这里就是在找有缘人的,我和你说,这个玉是妲己墓里挖出来的东西。”

  狄秋猛一阵咳嗽,何大侠笑得两只鬼眼往外咕咕冒水。白玉娇怪声道:“妲己?”

  “对呀,就是周幽王的那个……”

  白玉娇抿起了嘴巴,拽住了狄秋的裤腿,拽得很紧,道:“对的对的,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的,烽火戏诸侯。”

  狄秋受不了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何大侠也蹲下了,怂恿白玉娇:“你问问他怎么卖呐。”

  狄秋要走,白玉娇死抓着他,强忍着笑意,但眼神又很认真,表情古怪极了,她和摊主道:“那这个可能是那个皇帝送给她的,龙是帝王的象征,我刚好有小孩了,今天有缘遇到这块玉佩,是不是说我这个孩子以后一定很有出息,会成龙啊?”

  何大侠爆笑:“到时候拍《新新新警察故事》!”

  狄秋嘴角抽筋,跟着蹲下。白玉娇还说:“老板,我身上钱不多,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带一块。”

  摊主比了个三,白玉娇掏出钱包,数了两千出来:“我身上就只有这些了老板,不然你给个支付宝吧。”

  摊主抓了那两千,从屁股下面抽出张纸,包起那玉佩道:“不用不用,我们卖古董卖的是缘分,是你和古人的缘分,小姑娘你拿好,这个东西很贵重的,你赶紧回家收好吧,哦!”

  狄秋傻眼了:“你还真给啊?”

  白玉娇和狄秋一比眼色:“哇噻,老板,你这里宝贝这么多啊,随便包包东西的纸都是唐伯虎的画啊?”

  摊主一把抓住了白玉娇,声音更低:“老实和你说好了,这个画么,你看看,”他展开那包玉的纸,这是张月下仕女画,笔法细腻,只是月亮上弄到了点墨渍,那整张画也脏兮兮的,灰头土脸,仕女看上去都显得更为幽怨了。摊主道:“这个么一看就是仿的,还是没仿好的,他们厂里放着垫桌子的,我收过来包包定西,卖是肯定不会拿出来卖的,我们讲信誉的,假的东西怎么拿来卖呢?”

  狄秋忍不住催促:“走走走。”

  白玉娇拿了那纸和那玉佩就走了。狄秋做贼似的拉着她到了座没人的凉亭里,他们离古玩市场有些远了,狄秋这才松了口气。白玉娇问他:“你干吗?”

  狄秋摸摸口袋,摸出包香烟,看着,没响。白玉娇把那龙玉佩往空中一抛:“好了啊大侠,龙你是见到了。”

  玉佩一端拴着根黄绳子,挂到了一棵女贞树上去,何大侠抱着胳膊,悬浮在树枝间,一本正经地说:“都说褒姒是妲己转世,我看这个玉佩就是证据。”

  白玉娇和狄秋都笑了。狄秋把烟盒收了起来。白玉娇拱拱他:“这个包装纸送你好了,我暂时帮你保存,晚上再给你。”

  狄秋看看那画,说:“这幅画很贵重的,你赶紧回家收好吧。”

  白玉娇捶了他一下,哭笑不得。何大侠这时问道:“龙会吃什么?”

  白玉娇想了想,道:“吃云咯。”

  何大侠颇为担心:“啊?那现在雾霾这么多,龙吃了会不会生病啊?不会吃死吧?”

  白玉娇说:“少见多怪!龙怎么会生病?怎么会死呢?龙……只是沉睡。”

  天黯了些,一朵厚云遮住了太阳,亭子间里更阴凉了。白玉娇的耳朵和尾巴一下全出现了。狄秋慌张地四处看,白玉娇打了个哈欠,从容地扬了扬尾巴,把它搁在了狄秋腿上。

  何大侠还在树梢,沉沉地讲话:“希望世界和平。”他的声音渐渐轻了,“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龙。”

  白玉娇身子一歪,靠着狄秋,比了个ok的手势。狄秋再看那棵树,何大侠不见了,几片树叶飘落,重重绿影中跳出来一只松鼠。

  狄秋眨眨眼睛:“何大侠走了吗?”

  白玉娇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狄秋仰头看外面,还是白天,太阳只是被云遮住了,但它的光芒仍旧眷顾着大地。狄秋摸了摸脖子,他很想抽烟。

  那松鼠跳进了亭子里,不怕狐狸,也不怕人,跳到了狄秋的脚边,它那毛尾巴和白玉娇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但那根尾巴很灵活,松鼠动一下,它动两下,松鼠不动,它还在动。狄秋掏出了录音笔,伸到松鼠附近,按下了录音键。

  白玉娇小声问他:“我现在能和你说话吗?也会被录进去吗?”

  狄秋说:“你说好了。”

  白玉娇清了清喉咙:“大家好,我是白玉娇。”

  狄秋笑了:“哪里来的大家?”

  松鼠跑走了,狄秋收起了录音笔。那云也走开了,亭子外面那灰白的路,红顶的房子,翠绿的树一下变得很刺眼。狄秋低下了头。

  白玉娇说:“你还录了点什么?”

  狄秋播给她听,是些沙沙的,细碎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声音。两段播完,白玉娇还要再听,狄秋不给了,白玉娇手快,抢了过来自己按下播放键。

  风里面有人在呼唤图春。

  白玉娇坐直了,举高了录音笔,玩味地打量狄秋:“图春是谁?”

  “你还给我。”狄秋看着她说。

  白玉娇把录音笔扔回给他,接着打听图春:“他在哪里?苏州吗?他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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