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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为君嫁_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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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姐瞧了瞧那香盒中所剩无几的香料,对崔夫人说道:“娘,您这安神香就快用完了,这么贵的香料,二两银子一根,真不知道烧的是什么。”

崔夫人闭上眼睛以手掌挥了挥,让香料更多的进到她的鼻中,然后才说道:“烧的是贵气,还有多少啊?”

崔小姐数了数,说道:“只有五根了。我上回在路上就跟您说过,您忘了吗?”

崔夫人微微睁开眼睛,想了想后,才说道:“那明日就要派人去买了,我可离不了这香。”

“……”崔小姐将香盒盖上,背过身去对香盒撇了撇嘴,说道:“咱们的银子都快用完了,您还要买这么贵的香料,您要享受,也别自己花钱呀,有本事让他送你。”

崔夫人蹙眉,有些不耐:“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钱?俗不俗气!”

“我俗气?娘,不说别的,就说您这盒子里的香,爹死了以后,还不是我用一根奶奶留给我的金簪换来的?用我金簪换香料的时候,您怎么不说我俗气了?”崔小姐最瞧不上自家母亲明明没钱,还穷讲究排场气派,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崔夫人实在不耐烦和别人谈这些事情,冷下声音对崔小姐说了句:“庸俗!出去吧,别玷污了我这好香。”

崔小姐也不愿意和母亲多待,伸手在鼻子前挥了两下,这才走出了内间,悄悄的把自己的收拾和私房都藏好了,照母亲这么个阔绰用法,相信不用多久,她自己的私房就能全花了,到时候,肯定会把心思动到她的私房上来,尤其是那些金钗银簪什么的,如今她正值孝期,也不能戴,很可能就被母亲拿去换香了,她也不得不为自己好好考虑了,爹爹死后,她和母亲在边关那地方都快有些入不敷出,更别说是京城了,等到母亲把所有的银子都花了之后,将来根本不可能会有嫁妆贴补给她,她当然要自己藏一些嫁妆起来了,免得到时候,嫁了人还跟着一起喝西北风。

两个婆子拿了银子,很快就从厨房回来了,食材的确是很新鲜的,看着就像是刚宰的,皮肉上还沾着血,崔夫人出来看了看也觉得很满意,便让婆子将食材放到了小厨房里去。

崔夫人有一手绝活儿,那就是煲汤,堪称一绝。

在她的料理下,一锅香喷喷的鸡汤,夹杂这淡淡的药味就渐渐透了出来,喷香入鼻,她让婆子在灶前看了两个时辰,终于将鸡肉炖烂,她再取了一只瓦罐,将鸡汤盛在瓦罐之中,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天幕已经降临,这个时候,娄战必定已经从外面回到主院,她现在去求见,必定能进去,只要给她和娄战单独相处的时间,她就有把我,娄战不会拒绝她。

可是梨花居离主院实在太远,崔夫人生怕鸡汤凉掉,干脆就让婆子搬着一只小火炉子,将鸡汤放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热着,然后换了身特别显腰身和傲人身材的紧身衣裳,一路往主院走去。

可走到主院门口,她正要越过看守进去,却被人拦住,崔夫人蹙眉高傲说道:“去跟国公通传一声,就说我来了。”

守卫哭笑不得:“夫人您哪位?国公和公主正在用餐,不许人打扰。”

崔夫人耐着性子和守卫说话:“我是崔夫人,你只要进去跟国公说一声,他自然会见我!”

另一个守卫看了看她身后的火炉,还有婆子涨红的脸,不是婆子拿不动,而是这炉子实在太烫了……

“夫人是想给公爷送汤吗?”这时一个守卫似乎是开窍了。

崔夫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勾唇,颇有些风韵,只见那守卫对她伸手,说道:“要不您把汤交给我们,我们替您送进去得了。”

说着就要去接过婆子手里的火炉,崔夫人哪里肯,当即就要阻拦,谁知道一推之下,婆子将手里的锅给打翻了,崔夫人顿时失声喊叫起来,可声音才刚出现一声,就被一个守卫给捂住了,崔夫人挣扎好一会儿,身上的衣裙因为太紧,腰间也似乎破了一条口子。

从守卫手底下脱逃,崔夫人尖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用你那脏手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是你们国公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守卫不以为惧,对崔夫人好脾气的说道:“这位夫人,先前就跟你说了,国公和公主在用膳,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崔夫人听到这里,哪里还听不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拦她,如今汤也没了,人还没见到,崔夫人哪里就肯甘心了,看着地上的狼藉,便隐忍说道: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国公和公主用完了膳。”

守卫对视一眼,正无奈之际,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薛宸嘴角噙着笑,缓缓走了过来,说道:“哟,这儿还挺热闹。”

崔夫人转身看了一眼薛宸,越发将身姿挺起来,不愿在薛宸面前失了气度,薛宸瞧着她笑了笑,崔夫人便上前说道:

“世子夫人,没想到这就是你们娄家的待客之道,不过是些低贱的守卫,竟然也敢对我动手,我倒要看看这件事若是给国公爷知道了,他们是个什么下场!”

一旁的守卫都给薛宸跪下请安:“参见少夫人,原也不是我们对崔夫人动手,我们好说歹说,告诉崔夫人国公和公主在用晚膳,不见客,可是崔夫人硬是要往里闯,我们这才没办法推搡了她一下。”

崔夫人想泼妇骂街似的去把这个守卫从头到脚骂一顿,可是高傲却不容许她和这些低贱的人计较,看着薛宸,说道:

“哼,少夫人今日若不处置了这些没有王法的东西,那我今天就在这里不走了,哪怕等一夜,我也要等到国公出来,问问他,这是不是就是娄家的待客之道。”

薛宸噙着笑上前,冷静问道:“夫人这么晚了为何要求见国公?你要我处置府中之人,那也要让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崔夫人敛目想了想,说道:“我是来给公主送些我亲手熬制的鸡汤的,我虽是客人,但我也不是那种白吃白住之人,总要尽一番心意,可是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的心意推翻在地上。”

薛宸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就眼尖看到了那狼藉旁边跪着的婆子,指了指她的手,问道:“王婶,你这手是怎么了?”

崔夫人不知道薛宸如何会突然问一个下人的手,不耐道:“少夫人,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不过是处置些下人,若你真想处置,何必要拖着我呢。”

薛宸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王婶,王婶便垂下目光,明白了薛宸的意思,突然就哭诉起来,说道:

“少夫人,您要给老奴做主啊,崔夫人她想给国公和公主送些鸡汤来,可又怕鸡汤凉了,讨不到好,就让我徒手捧着火炉一路走过来,您瞧瞧我这手,就是给捧火炉捧得,从前我们在府中当差,府里的老爷夫人太太小姐们都对我们很好,可是崔夫人哪里是主子的样子呀,心肠歹毒的很,竟是不把我们这些下人奴婢当人看啊。”

薛宸凑过去瞧了瞧王婶的手,手心上确实起了两个血泡,通红一片,薛宸直起身子,对崔夫人说道:

“夫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娄家对下人还从未有过这样苛待之事,王婶也是娄家伺候的老人了,崔夫人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不是,就这么糟践人,还在这里闹事,你想见国公,我还想见呢,那咱们就一起在这里等好了,看看国公瞧见王婶的手之后,会觉得谁更恶毒一些。”

崔夫人难以置信的瞧着王婶,又看了看薛宸,哪里还不知道,这对主仆是在挖坑给她跳,为的不就是想在国公面前破坏她的形象吗?这点伎俩谁还看不透啊?

强忍下心中的怒气,崔夫人就是落荒而逃都要显得有高冷傲然,转身便离开了擎苍院门口。

见她走了之后,薛宸将王婶扶了起来,说道:“去擦点药,到账房支五两银子,便算是我替崔夫人的‘补偿’了。”

王婶是个人精儿,哪里听不懂薛宸的话,说道:“哎哟,实在不敢,老奴今后一定更加用心的‘伺候’崔夫人。”

薛宸没有说话,王婶便喜笑颜开的退了下去。扫了地上一片狼藉,冷静的吩咐道:“将门前收拾了,别打扰国公和公主休息。”

守卫们打了一场胜仗,正高兴着:“是。马上就收拾了,少夫人请放心。”

薛宸又瞧了一眼崔夫人离去的方向,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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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姐替崔夫人把新买的香盒拿了进来,又一次感叹这种香简直堪比金银般值钱了,小小的一盒,最多三四十根吧,却要八十两银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原本她跟着母亲来京城,还以为自此就能够享福,可是没想到住是住进国公府了,但一切吃穿用度并没有什么富贵之处,每日虽不说是粗茶淡饭,但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偶尔要吃个什么,还得自己用钱去后厨房里买才行,简直就是和一般客人没有任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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