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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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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溪青悄悄观察睦野的神色,睦野神态越寡淡他就吟哦得越大声,只是最后他把自己的嗓子喊沙哑,也不见睦野有其他反应。

  敷好药睦野收回了手,曲溪青看他不为所动,讪讪地将脸转到一边去闷着不吭声了。他没看到在他转头后,睦野垂在一侧的手,指头悄然搓了搓。

  睦野把装有热水的木盆摆到曲溪青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道:“你先擦洗,我在外头忙会儿。”

  说完,睦野出了屋,还替曲溪青将门关好,就连趴在门外用爪子挠门的黑贝都被拉走了,一时之间屋内安静得很。

  曲溪青伸手往水里拨弄,挂在一边的布巾叠得整整齐齐。他拉过来轻嗅,布巾上留有睦野身上淡淡的气息。他着迷的嗅上一口,打湿布巾后,开始擦拭。

  曲溪青很快擦洗干净,他故意没碰后背,意图让农夫替他擦洗。

  夜里湿凉,窗外芭蕉叶上露水重重。为了引诱那根木头,曲溪青没披上睦野的外衫,仅穿着他淡薄的纱衣,推开门往外走。

  院子黑乎乎的,灶屋里没有睦野的身影。曲溪青惊疑,才要出声唤对方,耳边传来哗啦的水声。循着声音过去,后院里搭了间小木屋,昏暗的油灯摇曳,夜色中黑贝嚎了声,水声就是里面传来的。

  曲溪青立在小木屋外,睦野正在里头冲洗。

  他听到沾着水的手掌在身上拍打时发出的啪啪声,他摸过睦野的臂膀,睦野的身体紧实有力,摸哪儿都是硬的。

  昏暗中曲溪青无声勾唇,手往前一推,仅作遮蔽的那扇门就被他推开。映入眼帘的,是睦野正对着他,赤身裸体,体格健硕挺拔。

  昏暗的光线下,黑茸茸的丛林有些可怖,尤其是黑丛下蛰伏的那物叫曲溪青眉梢一跳。

  红唇微启,他还未出声,睦野拉起挂在一边的布衫穿上,厉声道:“出去。”

  “我——”曲溪青调笑的话咽在喉中,此时睦野的神态就跟那黑丛一样看着可怖,即便他并未显露被激怒的神色,可似乎就真的动怒了。曲溪青退出去,思量过会儿要如何开口。

  只是睦野出去后没再给过他一个正眼,休息时睦野在屋内打了地铺,曲溪青趴在床头侧着看他,心中滋味难言。

  这木头莫不是真的因为他将他身子看了发怒吧?

  斟酌过后,曲溪青诱哄道:“木头,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身子?”

  他等了又等,等来的只是一室沉寂。

第7章 继续埋胸

  过了两日,睦野将晾晒干净的药草装进竹筐封好,这些积攒了一个冬季的药草将大竹筺子几乎塞得满满当当,他找了块干净的粗布覆盖在框上,又从屋内拿出一身身斗笠蓑衣。

  眼下天气虽然见晴,可进城里需要的时间并不短。路途尚是久远,做些防范还是好的,哪怕今日无雨,这身斗笠蓑衣也能遮蔽冷风,做个保暖的用处。

  家里没有马,只得将牛拉过来系上车前,药筺稳妥安置在牛车上。天色尚早,曲溪青披着睦野的外衫出屋,对方正从门外走进来,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睦野很快移开,进了灶屋。

  曲溪青跟着进去,他软软地靠在门上,才起身,柔软的嗓音透着沙哑,笑吟吟问:“今日要外出么。”

  睦野将要带在路上填肚子的锅贴用布包好,他热了锅水,一旁的水囊已经装满,灶上还有一锅刚热好的粥,石台上摆着炒好的酸豆角和萝卜块,这是今日的早饭。

  睦野转头看了眼烧水锅里剩下的半锅热水,对曲溪青说道:“放些冷水进去用作洗漱。”

  曲溪青心情大好,嘴角翘得老高,问道:“这是特意留给我的?”

  睦野:“……嗯。”

  “好好好,我洗。”一连说了三个好,虽然他嫌做人洗漱麻烦,可看到睦野为他做了这些事,他就烦不起来,甚至乐在其中,尽管这很可能只是农夫顺手给他留下的而已。

  睦野将早饭摆上桌,一转身险些碰上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出现的曲溪青。

  “哎,木……睦野,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出去,我独自待在这屋闷得慌。”细长的手指往睦野肩膀撩了一把,曲溪青脸庞挂着刚清洗过的水珠,顺着白净翘挺的鼻尖落下,滴在嫣红的唇上,他下意识舔干净,睦野眸光微动,侧身后退两步。

  黑贝吃饱了跑进来,睦野看着它,说道:“黑贝也在。”

  曲溪青收回落空的手指,执着地盯着睦野,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我想跟着你。”

  睦野:“……”

  “你就带我去吧,我可以化成蛇,不占牛车什么地方。”

  睦野性子寡闷说不出什么花样,他动了动唇,最后只能默认了曲溪青的请求。

  出门前睦野从木柜中找出另一件厚些的布衫递给曲溪青,睦野的衣衫穿了有好些年头,色泽都褪得差不多了,且布衣老旧又宽大,完全将曲溪青的身形罩住,下摆还拖在地上有余,有风一吹,衣衫便鼓起来。

  曲溪青容貌艳致张扬,罩了睦野的宽旧衣衫,好歹能将他那明艳的气场压了一把,显出几分柔和。

  用完早饭两人坐上牛车往岳城的方向赶,出村时遇到出门农作的村民,村民看到老好人身边的曲溪青,有了这身旧衫的衬映,倒没再把曲溪青误认为是女子,还有村民问他是不是睦野的远房亲戚。

  出村的一路,曲溪青笑意盈盈地和跟他搭话的村民回话,其中好些身强力壮的男人,让他不由舔了舔嘴。这些壮年男子身上的精阳之气虽没有睦野纯厚,仔细嗅过去倒也不错,可惜他们身上的精阳之气他都不喜欢,不然这一个个的,他铁定要勾过来,吸干了精阳之气。

  他曲溪青要么不吸,一吸就得吸最好的。

  一扭头,刚迎上农夫的目光,这人又马上不看他了。曲溪青微微翘起嘴角,他挨过身子轻轻碰了一下睦野的肩膀,揶揄道:“你偷看我啊?”

  睦野:“……”

  曲溪青神色认真,“你偷看我了。”

  睦野:“……”嗓子紧了紧,他开口说道:“你不要吸他们的精气……”

  曲溪青轻轻挑唇,“这你都能看出来了?那你再接着猜猜,我还想对你做什么。”

  睦野目光一垂,随即目视前方,不接他的话。曲溪青自讨没趣,耸耸肩软骨头似的躺在牛车上不动了。

  牛车出了村,四下都荒凉下来。周遭都是高山,远峰上终年雾气奔腾,仰目高望,天地间除了身边的人与物,一切都朦朦胧胧,微弱的日光穿破叠叠云雾,照到地面时并没有什么暖意。

  曲溪青裹紧了身上的旧衫,蛇是冷血动物,他从出门时就感到有些冷。此时或许是受到这寂静山岭的环境影响,肌肤起了层细细的疙瘩,似乎更冷了。

  牛车走动的哒哒声回响在这片慌岭间,曲溪青听着昏昏欲睡,他往农夫身上靠了靠,遭到对方轻微避开后,他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嗡嗡的,“我冷。”

  脚下的鞋不合他的尺寸,睦野给他塞进一层软干草,草枝刮在脚心,他全身肌肤都细嫩得不得了,时间久了又痒又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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