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重生之苓娘传_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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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苓苦着脸趴在竹园的屋子里养了两三日的伤,辛嬷嬷和金瓯等人心疼得眼泪花花,娘子们是轮番的看大郎和华苓,轮番的取笑。大郎好歹是回来了,全须全尾的,就这一件事就够将之前大半个月,笼罩在丞公府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了。

还有是,华苓跟着丞公回府的时候,居然是一身灰扑扑的僮仆装扮,要不是大郎就站在她旁边,满府的人竟有一半认不出她来;而且兄弟姐妹们当中,就只有大郎小时候被丞公打过庭杖,华苓这脸实在丢得不小。

四娘和八娘甚至一人一身石榴红色的绫纱夏裙,精心梳了好发型、插戴最好看的头面来竹园转了两圈,八娘幸灾乐祸地问:“九娘,听说你在外面是被爹爹当成小僮仆用呢?还没有好衣裳穿……”

四娘坐在圆桌边,接着问:“九娘的伤可还疼?”嘴边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华苓趴在软床上,看着这红艳艳的两姐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一脸的‘叫你得瑟、叫你得瑟,现在栽了吧’的表情,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再觉得特别厌恶了。

也许是因为见过更狠毒的,见过无声无息就敢把兄弟们一船人烧死的,再回头看四娘八娘,真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这么一想,对四娘和八娘也就生不起气了,华苓听完两人的明关心暗讽刺,还甜甜地给了她们一个笑容,毫无芥蒂,很快把两人恶心跑了。

倒是七娘来了叫华苓很难招架。

七娘板着脸,就坐在华苓床前,一双杏核儿大眼冷冷睨着她:“要离家跟着爹爹去寻大哥,这样大的事,你不与别人说,还不遣人来告诉我?你若是说不叫我告诉别人,我定是不说的,怎会连这点子义气都没有。你是不知我会生气、会担忧,还是不在意呢?”

“我知道,七姐我错了。”华苓乖乖地道歉。

“原本那晚上就要来看你,但是太太喊了我去,就没来。”七娘蹙着眉。慢慢地长大,她身上曾因体质而生的娇弱感和性情中的坚强,慢慢融合成了一种独特的清冷之美,轻轻一皱眉,也是我见犹怜。

“第二日再过来寻你,就说你不在家里,还懵了一阵。心想是不是坏了,知道大哥出了事,没有来看你,叫你生了气,连我都不肯见了。”

华苓看着七娘蹙起的眉,一阵心虚。偷偷摸摸跟着宋嬷嬷走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这一茬,回来计较起来,她当时确实应该偷偷告诉七娘一声才对的,平日里大小事项,两人哪一回不是第一个就告诉了对方,这是默契。

她有时候总觉得在七娘面前,自己更像姐姐些,但其实,真正一直把姐姐的职责牢牢把守着的,还是七娘。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从来不觉得七娘会真正生她的气。华苓弯起眼睛,趴在床上伸过手去,拉着七娘的手说道:“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将功补过,七姐,我与你说族地里遇到的好玩事儿。”

“嗯。”七娘点点头,但是又板起脸说了一句:“下回这样便不饶你。”

“嗯!”

“身上疼不疼?”七娘问。

“不怎疼了,过两日就好了。”

很快到了三月底,华苓去给二娘添妆,除了家里的姐妹们,亲戚长辈娘子们,也陆续也来了好些和二娘相熟的世家官家小娘子。这时候才看得出二娘人缘不错,虽然是庶女,但是作为谢丞公的女儿,家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除了王家诸女,姚大理寺卿家的姚秋月、黄御史大夫家的黄绮罗等人都和她关系不错,都是身份相近的世家嫡女。

添妆日之后两三日就到送妆铺床日,二娘的嫁妆被一抬接一抬地从丞公府抬往陈府,也叫金陵百姓围观了半日,再次日就是成亲之期。

二娘成婚之日,华苓和姐姐们一样穿得热热闹闹的,看着陈家的陈二郎君来到丞公府,欢笑着听陈家二郎君和伴郎们一首接一首的催妆诗。

大郎、二郎几个兄弟挡在二娘园子门口,和迎亲的陈家郎君们相持不下,对陈二郎的诗不停地挑刺,直听了二三十首也不放行,急得陈二郎满头大汗。

终于,折腾半日之后,二娘身穿青色绣翟鸟的花钗翟衣,满面娇羞,以团扇掩面,终究是被郎君请上了迎亲马车,迎回了夫家去。

丞公府内外都摆上了流水宴席,来喝喜酒、沾喜气的亲朋好友、金陵百姓络绎不绝,一直闹到了深夜。

至此,丞公府九女又嫁去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又一个地嫁了!

下面是新情节了~

  ☆、第102章 皇帝病急

102

圣上龙体有恙。

这样的消息像水下浮起的一个大气泡,越往水面上升就变得越大,最后汇入空气的时候,还‘砰’地一声炸起了许多浪花,留下无数涟漪。

金銮殿上,朝臣们低声议论纷纷——当今圣上乃是有德明君,十年如一日,上朝视政从不懒怠,但是今日却让朝臣们等待了足足两刻多钟,迟迟未曾出现在朝臣面前。

若是圣上有一日不视朝,那总是会派遣寺人到前宫来吩咐众臣一声的,今日如此叫人摸不着头脑,若不是被哪位美貌宫妃迷住了,就只能是身体有恙了吧?

“今日……圣上怕是不视朝了罢?”

“圣上的龙体……”

“吾倒似有耳闻,去载诞下了五公主的赵美人,如今十分得圣上喜爱。”

“竟有此事……圣上若是耽于美色,吾定当严词为谏。”说话的这位是个一板一眼的五品官儿。

“圣上乃是有德之君,怎至于如此。”

“却是听闻宫中某位妃嫔将诞龙子……”

……

朝臣们最前面,回归朝堂方才一旬日的谢丞公和王相公两人商量了两句,王相公一举笏板,朝立在三级金阶之上的中年寺人说道:“陈公公,今日圣上可是身有要事,暂不视朝?若是如此,不若令朝臣暂且退散。”

陈公公一挥佛尘,朝王相公施了个半礼,有些为难地说道:“圣上若是不朝,定会来人颁旨……洒家已经打发小寺人往圣上处求圣谕,还请丞公、相公稍待。”

身为皇宫中人,虽然被安排在前殿,但作为宫中十二太监之一,仅居于张乐泉大太监之下的陈公公,对宫中信息自然是十分灵通的,但不论是圣上本身的情况还是后宫妃嫔的情况,都不是他可以妄自与朝臣谈论的消息。所以他只能缄默,在圣上没有来新的谕旨之前,陪着百官干站着。

陈公公相信,对宫中的事丞公、相公必定不是全无所知,但这两位最是眼明心亮,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会出口的。——皇宫毕竟是皇帝的地头,虽然谢丞公和王相公身份高权位大,但也不能命令宫中的宫人,也不会越俎代庖。

果然,谢丞公也举了举笏板,只是淡淡道:“既如此,吾等便在此等待谕旨罢。”不提其他半字。

但是陈公公却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陈公公焦虑得很,朝臣们依然低声与交好的同僚议论着的时候,忽然,乱糟糟一锅粥的朝臣当中,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臣大声斥责道:“妄议圣上,该当何罪!”

朝臣们循声望去,却是新上任不久的黄门侍郎赵辛。这位四品黄门侍郎如今是圣上的宠儿,有点圣上喉舌的意思,嫡长子尚了长公主,官阶为从四品下,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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