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_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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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盛夏,殿外一应葱茏树木,落下大片浓荫。乔木下又有不少花卉,赤金红紫,流霞般绚烂。她带着碧蔓沿着林荫处走着,偶尔传来一阵凉风,清爽惬意。

  沈天玑今日身着赤霞红织金暗绣牡丹流云纱裙子,臂间挽着蔷薇印花的流云纱披帛,轻纱曼曼,随轻风款款轻扬,行走在绿荫繁花之中,曼妙如临世仙子。

  在不远处的纳兰崇看来,她比仙子还要让人惊艳。

  他也是不喜欢殿中吵闹,便借口吹风醒酒出了殿。没想到沿着绿树浓荫走着走着,会看见她。

  他的身影半隐在一棵遒劲高大的榕树后,视线落在明艳女子的身上,再也逃不开。方才他也看到了小太子,只是太子着实像皇上更多些,他几乎没找到多少她的影子。

  主仆二人在一处石桌石凳处坐下,碧蔓给沈天玑打着扇子,沈天玑一手支颐,神情慵懒,墨发上斜插着一只攒珠金凤步摇,落下的珍珠坠子随着微微的偏首落在她白嫩如玉的耳边,双眸微微闭合,落下纤长浓密的眼睫,嫣红的唇时而淡淡勾起,大约是她的婢女和她说了什么开心趣闻。

  这段时间,母亲时常说起他的亲事。他总是恹恹。总以为自己快忘记她了,可每每在家宴上看到她一眼,他又觉得,他从未忘记过。若是世上有第二个沈天玑,他就是拼个头破血流也要娶来的,可惜没有。

  一阵走神,手中的扇子忽然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沈天玑一惊,转头正见一个颀长骏挺的身影,立在榕树之下,那一身舒雅如玉的气息,比一旁的青葱碧色还要清朗动人。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她惊愕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一个平和的笑意来瞧着他。他却立在那里久久不动。

  照理来说,他该上前来行礼才是,所以沈天玑并没有起身。可他这样半晌不动,她倒有些尴尬了。

  “安亲王世子!”碧蔓朝他福了福身。

  纳兰崇回过神来,看见她投向自己的含笑目光,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没有这样正经看过他了。每每皇家家宴,也隔了很远,她坐在他触不到的高处,视线那样清淡,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去年在勤政殿门口,也不过惊鸿一瞥。

  他忽然想到,或许是因为人多,她才不看他吧。

  沈天玑站起身,“世子也是出来透气么?这里树影浓郁,的确是纳凉的好地方。”

  他终于慢慢走过去,脱口而出唤道:“妍儿。”可出口后又觉得不妥,一时又顿了脚步。

  她默了默,“本宫出来已久,得回去了。”

  正欲转身,男子皱眉道:“在你心里我已经成为洪水猛兽了么?”

  沈天玑微笑道:“世子说笑了。”

  “那皇后娘娘急着走做什么?”他走到那案几前,兀自坐下,“这里石凳不止一个,你也坐下吧。以咱们过去的交情,不会连与我同坐一桌都嫌弃吧。”

  沈天玑一顿,只得坐下来。她给碧蔓使了个眼色,碧蔓便退了几步,守在那里巡视着周围。

  “我方才看到小太子了,”他开口道,“长得很像皇上。”

  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平静的语气。这就叫认命么?

  “我也觉得像。”他直呼你我,她也不再以本宫自称。

  “前段日子外头的谣言,皇上十分震怒,据说抓了不少刻意散播谣言的人。你放心,皇上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纯粹是没话找话,话说出来又觉得自己很荒谬。他们是夫妻,夜夜同床共枕,她有什么不知道的?

  沉默一阵,他眸光暗淡,带着叹息道:“妍儿还和以前一样。”

  沈天玑一愣,浓密的睫毛轻颤,“明……世子,你……这一年来可还好?”

  纳兰崇看着她晶亮的眼,笑得很轻快,“我很好。你不用愧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若是这么久都看不开的话,也不配做当初与你相交的纳兰明宣。”

  沈天玑瞅他清澈的眼神,忽然觉得是自己太过拘泥了。这都多久了,她连孩子都生了,他对她的情,大约早淡了。若是她还死命放不开这羁绊,就是她的狭隘了。

  她展颜一笑,“世子的言谈,总能让我自惭形秽。”

  他被她的笑容又震飞了心神,也不过一瞬,他淡淡垂眸,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最近我在翰林院编书,对太祖皇帝生平事迹研读颇多。这位皇帝对咱们大昭的兴盛起了关键作用,其一生丰功伟绩让我好生敬仰,回府便谱了一首咏叹曲。君兰兄最近倒比我还忙些,我便先给你看看,点评一二吧。”

  沈天玑接过那张纸,细看了看。虽然没有乐曲奏出,可是也能品出几分恢宏壮阔之意。

  她觉得很舒服,原来他们还能这样相对而坐品评谱曲。这样和谐愉快的氛围让她发自内心的快乐。

  这两个人倒是处得愉悦又舒适,可把碧蔓吓得满头大汗大气不敢出。哎,主子让她守着,可皇上不许她出声,她也不敢出声啊。

  不过,今日皇上身边怎么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纳兰徵就立在碧蔓一旁,眸光深沉地看了二人许久。此地其实并无太多遮挡,沈天玑只要稍稍偏首,就能看见他。但是她和纳兰崇谈得投入,都没注意到他。

  ☆、第129章 十丈皇锦双心印

  他怜她这几日累着了,便脱身来慎懿殿,想编个什么借口让她回宫歇息去。没想到路上就看到了神情鬼鬼祟祟的碧蔓。

  碧蔓很委屈。她明明神情自然得很,皇上怎么会看出鬼鬼祟祟的?

  沈天玑和纳兰崇说完了曲谱开始说历史,说到兴起时,她笑出声来,又用丝帕掩了掩,尴尬道:“世子涉猎广泛,见识渊博。”

  他摇摇头,“都是写文字记下的死物而已,若说学识还好,见识就谈不上了。若真论见识,皇上必然比我要多得多。”

  沈天玑点头。那倒是,纳兰徵虽然是皇帝,但过去出宫在外的日子可不少。

  “妍儿,时辰已晚,我该回宣德殿了。”

  她起身,笑道:“我也该回慎懿殿了。和世子一谈,心情都好了不少。”

  纳兰崇走后,沈天玑舒口气,取出丝帕来轻拭了下额角薄汗,发觉墨发上的攒珠金凤步摇有些松动,她伸手扶了扶,转身唤道:“碧……”

  碧蔓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模样。她身边立着的男子,一身龙纹刺绣朱黄衣袍,身姿挺拔如松,秋潭般幽深的眸子正看着她,神情不辨喜怒。

  她莫名一慌,见他忽然大步朝自己走来时,她就下意识地往前跑,可怜的步摇叮的一声掉到地上,她却再顾不得了。

  只她拖着裙摆,哪里跑得过长腿的男子?他并没有捉她,而是直接一步跨到她跟前,她一时刹不住脚,便是个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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