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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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玑道:“我自然有办法的。现在你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哪里敢骗你?”

  “那你生的那个孽种呢?”

  沈天玑心中一刺,却不能发作出来,“我带着小晟一起离开。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随时监视我们。”

  顾殷殷冷硬道:“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留下那个孽种。”

  沈天玑咬牙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他……他给你处置也行。”

  顾殷殷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忽然大笑道:“沈天玑,你骗谁呢?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仇人随意处置。方才沈天玑的话,让她一瞬间真的做起了美梦。她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她能预测前事而显得太莫测可怕,才让此生的他对她没有分毫爱意。一个人想要变得聪明很难,可装个笨人,却容易许多。

  但是,不过是一瞬间的美梦罢了。她早就觉悟了,纳兰徵对沈天玑感情极深,不然不可能给他后位。前世的后位可是一直虚悬的。她想做皇后没错,可是,她想得到的是他心甘情愿的爱。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本该给她的所有情谊,都落在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她顾殷殷和沈天玑之间,只有解不了的憎恨,不可能会和解。

  当刀锋再次落在脸上时,沈天玑眸光沉冷,“你这样,真的不怕皇上会恨你入骨么?”

  “这样正好让他忘不了我。”顾殷殷道,“既然不可能有爱,那就恨好了。”

  手腕用力,刀锋刺破雪白无暇的肌肤,落下殷红的血迹。她刺得不深,刀痕却滑得极长极缓慢,一点点的,她仔细端详沈天玑的神情,却未能如愿看到惊恐。

  沈天玑闭了眼,一动也没动。脸上传来冰凉的痛意,她忽然想起前世那样多的悲惨,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顾殷殷,为何两辈子你都要来跟我做仇人?我必会让你后悔!

  同一时间,策马狂奔在雪夜里的一行人已经快到岷州。飞雪砂砾剧烈飞扬着,哒哒的马蹄响彻整座山林。

  当先一人身着沉黑的鹤氅,身姿挺立如同青松骄阳,衣角卷起风雪,在狂风中扬起凛冽和冰凉。

  ☆、第142章 只影去向千山雪(下)

  马儿本行得极快,身后侍卫的马毕竟比不得他身下的千里良驹,能堪堪跟上已经很不容易。常怀挥着鞭子狠狠抽在马儿身上,紧紧跟在他身后,尽管是黑天雪夜,那人的身影也很好捕捉,这样威仪迫人的气场,世上唯有这个人具备。

  顾殷殷以军中暗语破了京城守卫,这对皇上简直是奇耻大辱。可为什么呢?这样机密的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顾殷殷到底是如何知道的?!莫非真如世人所言,这女人真能掐会算会妖法?

  也不知她是用的什么法子,带着个大活人,四处被通缉,还能一路逃到边境。常怀知道,这里面必然少不了夜凌人的掺和。微一晃神,前面的身影又差点不见。他赶紧加足马力跟上去。忽然,他看到前方马上笔挺的身影骤然一晃,那沉黑的骏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主子!”常怀走到他跟前,担忧道。

  纳兰徵一手捂着心口处,腰身微弯,浓眉紧紧皱着,“无事。”只是心口莫名疼了一下。

  他再次握紧缰绳,“继续赶路。”

  常怀跪在马儿前面,挡住他的道路,“求主子歇一歇吧!连续几日这样赶路,身体是吃不消的!”

  男子沉沉看他一眼,“你若是累了,不必跟着。让开。”

  所谓关心则乱,开始的几日,他几乎是动用全部力量满世界搜寻,不仅没有头绪,反而被顾殷殷那个女人特意置下误导他们的假线索弄得一头雾水。他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犯过这样的蠢,失去理智的人,简直傻到可笑。

  后来他忍着重重担忧冷静下来,很快就得到她们的去向。顾殷殷,还有他那位好舅舅,当真是彻底惹怒了他。

  常怀仍然跪地不起,后面跟着的侍卫赶到,又有几个跪地劝谏的。其中一个磕头道:“如今夜凌蠢蠢欲动,太子尚在襁褓之中,皇上更应该保重龙体啊。”纳兰徵脸色一沉,抽出腰间佩剑,剑身雪亮划破夜色的墨黑,瞬间割破了那人的咽喉。

  那人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就这样倒在雪地上。

  “你们的职责还需要朕来教吗?既然并非谏臣,就不要在朕耳边不停聒噪,只需听命就是。”此次出京,若非被徐亭领着一干人在宫门苦谏拦截,他也不会失了寻人的先机。

  “让开。”他再次开口。

  以常怀为首,几个跪地拦路的人起了身。纳兰徵一刻也不耽误,纵马疾行而去,身后的人也急忙上马跟着。

  很快到达岷州城。岷州的知州刘玉书大半夜起身,看到从天而降的皇上时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刘玉书知道自己放走了掳劫皇后娘娘的逃犯时,吓得浑身冷汗,连忙跪地请罪道:“臣当时也瞧着那对外乡夫妇很不寻常,所以特意派人跟了一路,后来看见他们果真是到了城外青黛山脚下的一处宅子里住下了,才打消了疑虑。他们今日掌灯时分才到的,现下定然还在。臣现在就派人去捉拿!”

  “朕亲自去。”男子说着,连刚到手的热茶都未喝一口,起身就走。

  他知道凌延在此处有一座颇隐蔽的宅子,想到马上就能找回沈天玑,他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一行人冒着风雪奔向青黛山,遥远就可以看见那座孤宅的灯光。

  宅门大开着,侍卫们冲进去搜索各个房间,只在正院屋里看见一把染血的刀子。那几只箱子还堆在院中,除了一只大箱子是空的之外,旁的都装了衣裳细软。而那只脏兮兮的空箱里,只有绑人用的绳索。

  连日来的疲累,方才那一刻的兴奋和迫不及待,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穷无尽的沉重笼罩而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才能恢复几分清醒和理智。

  又有侍卫来报,说院子后面掩藏了一座水牢。水牢上面的铁栏锁的斑斑锈迹落了一地,锁是开着的。几个侍卫下了水牢搜寻,捡回了一只白玉珠花耳环。

  这只耳环,是妍儿的。

  如果说方才还有所疑虑,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被关进水牢的,被绑在箱子里带来的,甚至那刀子上染血的人,就是沈天玑。

  常怀也认得这耳环,那可怕的水牢让他心里都发憷,想到娇滴滴的皇后娘娘被关在这里……他眉骨突突跳着,低垂的眸光望到玄衣男子冰凉的袍角,根本不敢看纳兰徵的脸色。

  以这座宅子为基点,很快产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纳兰徵看着那把刀子,久久沉默。

  常怀带着人开始大肆搜查青黛山,士兵的火光布满了整座山,以极快的速度朝西边山麓蔓延。西边山脚下,三人一马一刻不停地飞速下山,其中一名男子反身朝后面一看,沉声道:“弃马,直接滚下去。”

  “什么?”顾殷殷一时没听懂。

  那男子已经朝前分开错杂纷乱的树藤之物,露出一处陡峭的坡面。

  “快呀!”男子急道。采屏只得道一句“圣女得罪了”,扯了顾殷殷就朝下面滚下去。

  顾殷殷推开她,“那她呢?”她指了指被放在男子马背上尚且昏迷的沈天玑。

  男子道:“若不是王爷让我赶来提醒您,只怕您早就落入大昭皇帝的手里。他们马上就追来了,您还有心思管其他?”

  他是夜凌摄政王手下第一亲信,跟在凌延身边也有十几年了。顾殷殷是王爷封下的圣女,他对她不能不敬,可对她这种用如此大的代价做这样一件没有多少意义的事情,实在不能苟同。

  夜凌和大昭国力悬殊天下皆知,夜凌的圣女掳走大昭的皇后,这会给夜凌带来多大的灾难,不仅这个女人视而不见,连摄政王也视而不见,实在让他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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