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青衣-青衣篇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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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同玄天神君好了,往后就是五神山上唯一的男帝后。”锦炎边说边忍着笑。

  “咝……你还来劲了,说话有个正形儿没有,看我不把你灌醉,叫你原形毕露。”

  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后花园的凉亭去。

  一坛子酒下肚,要灌人的那个已经有了酒憨之态,被人灌的那个依旧神清气爽。坤若抬手摇摇晃晃的指着锦炎道:“你说……你是不是每回都先吃好了……解酒的药?”

  锦炎笑着摇头,“回回都把自己灌醉,你真是够朋友,仗义!”

  “边去,回回都灌不倒你……呃……你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坤若撑着头,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炎,“都说,酒量好的人……呃……床上功夫也好……,啧啧啧,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遭了你的黑手。”

  锦炎直叹气,撒酒疯的坤若神君,只怕是四海八荒最叫人哭笑不得之人。

  许是累了,坤若趴到桌子上,手里转动着酒杯却是不喝,好半饷才道:“我与良勋的事,同你说过没有?”

  锦炎一愣,这个事,他向来讳莫如深,为了这段回忆,他曾去鄷都求看玲珑宝镜,差点被留下做了冥妃。他从来不提,他也从来不问。今日这是怎么了?不禁又看了他两眼。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他都已经不在了,我却还记得,你说我是不是傻呀?!”

  锦炎没有接话。

  “同你说说吧……你想听吗?”

  “你说,我便听着吧。”

  坤若笑了,脸上似有苦涩,“你若是良勋,我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沉默了许久,坤若这才将晋朝的事,娓娓道来。

  晋历一四二年,晋帝薨逝,无子嗣后裔为继。

  传,晋帝病重之后,将大晋国财富秘藏,绘图以记,图曰:斗转星移。帝逝图失,无人见图真貌,亦无人知图去向。各地诸侯揭竿而起,举国狼烟,民不聊生。

  晋历一七四年,晋国四分;东晋承帝定都业城、南晋夜帝定都丰泽、西晋梁帝定都荹阳、北晋文帝定都宜康。天下重归安定,百姓得以喘息。

  晋历一八零年,赵青衣(坤若神君)出生在西晋治内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名曰龙潭村。父亲是郎中,母亲是绣娘,日子过得安顺喜乐。同年,东晋承帝的宠妃敬敏皇贵妃诞下双胞胎公主,大的赐名熙和,小的赐名清和。

  西晋梁帝昏庸,朝政大权由丞相公孙互独揽,所幸这位丞相可谓是千古明相,西晋在他治下,举国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朝中虽无东晋、北晋之名将,大小征战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倒也可以应付。东晋承帝虽有帝王之才,无奈国祚不稳,时有内乱。

  北晋大部分疆土位于苦寒之地,颗粒无收之事时有发生,文帝定国之后便开始大力扶植农桑,稳定国祚。南晋富饶,夜帝定国之后没几年南晋便缓和过来,当世三大名将“东常南马北宇文”,这南马说的便是南晋名将马良。南晋要资源有资源、要贤臣有贤臣,在四国之中最是稳定强盛。

  晋历一八八年,赵青衣无忧无虑的童年因双亲的突然辞世戛然而止。龙潭村村长做主将他送去云寂山鸿仁寺拜在了元仁大师门下。直至他十五岁师满下山,他在云寂山上度过了七个春夏秋冬;正是这七个春夏秋冬,彻底改变了他的心性,乃至他的一生。

  同年秋,东晋敬敏皇贵妃薨逝。熙和、清和二位公主在长孙皇后的安排下,被送往南晋为质,以向夜帝示好。熙和狡黠,清和宽厚,性格的不同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二人截然不同的命运。

  若不曾遇到青衣,不曾为情所伤,熙和便只是熙和,或许不会半世争强。

  若不曾遇到上官良勋,不曾为情所伤,青衣便仍是青衣,或许不会半世轻狂。

  天数的玄妙,恰恰在此,半点由不得人。

  

  ☆、鸿仁寺影一

  晋历一九一年.夏夜

  月光洒在厢房的墙上,倒映出院内一棵老槐的婆娑树影,似添上了几许凉意。

  这几日轮着青衣挑水,白日里抄了经、练了马步,便得将厨房还有禅室的水缸注满。虽说水井就在寺外头,但注满一缸水也是要打好几个来回,上上下下几百个台阶,青衣年少,注满这两个水缸耗去大半体力,委实乏的紧。师兄们都十分踊跃的要帮忙,但他觉得既是修行,还当诚心。

  晚上十分渴睡,也便顾不得夏夜闷热,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躺下去连拿蒲扇的心思都不动,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唤他,那声音听着不远却不甚清明,他嘤咛的翻了个身。恍惚间,好像有人躺在他身侧抱住了他,他想醒过来瞧个清楚,无奈满身的疲累却是将他往沉里拽,眼皮无论如何都撑不开。罢了罢了,寺里头除了师傅,就只有师兄弟,估摸着就是哪个淘气师弟来寻他开心的,由他去吧。

  睡着睡着,却是觉得不大对劲,浑身有些燥热,不同于闷热,然后,他惊醒了。因为有人将手伸进了他的裤衩,他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身旁的人,结结巴巴道:“大……大师兄。”

  严籍也是光着膀子,浑身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常年习武的身体肌肉纠结紧实,此刻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别怕青衣,大师兄……不会伤着你的。”

  青衣有些懵,紧张的直咽口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闪烁的眼神更是激的严籍心里直打颤,二人对视了好半天,彼此间有种微妙情绪迅速发酵起来。忽然,严籍一把将青衣捞进怀里,吻住了他。青衣惊愕的瞪大眼睛,本能的伸手推拒,可惜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严籍十分动情,一边亲他,一边抚摸着他青春年少的身体。

  咸咸湿湿的眼泪,让严籍停了下来,怀里的青衣瑟瑟发抖,似是吓到了,“嘘……大师兄不会伤害你,别怕。”严籍轻声哄着,伸手擦掉他颊边的眼泪,心里不住感叹,自己怎会像个愣头青似的既粗暴又鲁莽。

  “大……大师兄,我想……休息了。”

  “好,你睡吧。”

  青衣木木地坐在榻上,一颗心慌的无处安顿,陌生的生理反应更是让他惶恐,他这是怎么了?大师兄为何这样对他?之后几日,青衣因为不安都刻意回避严籍。早课的时候会特地去的晚一些,体贴的师兄们会将靠近门的蒲草垫子留给他;抄经也会挑一个离他远一些的桌子,照他的心意,最好坐到师傅身边去,那样最是稳妥……

  今日山下的村民送了些西瓜来,说是答谢元仁大师前些日子去村里主持重要的仪式。晚上,师兄弟们聚在八卦台上,席地而坐,边吃西瓜边纳凉,说说笑笑的,这会儿是每日最悠闲的时候。

  “青衣,你把西瓜给师傅送去。”

  青衣看了严籍一眼,应道:“是,大师兄。”起身走到严籍跟前,伸手端起竹托盘,转身要走,却听他沉声道:“你无需这般躲我,如果因为那晚的事让你有所担忧,我保证往后不会了。”

  青衣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此时尴尬的气氛,但又不知说什么恰当。

  “去吧。”

  看了严籍一眼,青衣伸手端着托盘走了,边走边想,自己近日的举动是不是有些欠妥,大师兄也没对他做什么十分过分的事。平日里,别的师兄弟同他嬉闹,搂搂抱抱也是有的,比如三师兄就总喜欢抱他,看他是重了还是轻了;五师兄老是拉着他的手替他看手相,说他的人生会是怎样怎样的不凡、怎样怎样的惊天动地;平时劳作的时候,七师兄时常偷偷帮他,收工以后会一边笑一边捏他的脸……想来,大师兄只是比其他师兄弟更亲热了一些。其实,他也不是讨厌,就是没来由的心慌。

  “是青衣吗?进来。”元仁大师一袭粗麻长衫坐在书桌前,桌上点着一盏莲花灯,影影绰绰,看他走近便收起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将托盘摆到桌上俯身行礼,“村民送来的西瓜,大师兄让我送过来。”说罢,在元仁大师面前坐定。

  元仁大师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青衣啊,你上山这三年,学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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