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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_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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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挂了电话,看看车窗外面迤逦亮起的路灯光,和灯光下往来穿梭的车流,明明还是一样的景色,却仿佛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心情也没有那么阴郁了。

盛夏回到家,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的香气。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新闻节目,但客厅里并没有人。盛夏转头看看,霍东晖的皮鞋还放在门口,人应该还在。

盛夏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厨房门口,见霍东晖正弯着腰从微波炉里往外端盘子,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去洗手,马上开饭。”

盛夏看他端菜的动作还挺熟练,有些稀奇,“你做的?”

霍东晖弯了弯嘴角,“姜姨做的,我看见你的车子开过来,就过来把菜热一下。”

盛夏扫了一眼阳台的方向,这个人是一直站在那里等他?

“去洗手。”霍东晖端着盘子从他旁边走过去,忍不住又催促了一遍。

盘子里是一道清炒芦笋,热过一遍,颜色没那么好看了,但味道闻起来还是很香。

盛夏赶紧去洗手,出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摆好了。霍东晖先盛了一小碗鸡汤放到他面前,“先暖暖胃。”

一碗汤下肚,盛夏果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霍东晖看着他眯起眼睛,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从他认识盛夏开始,他就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倒是罕有这样随意轻松的神色。

“笑什么?”盛夏觉得霍东晖笑得不大像是好意。

“没什么。”霍东晖往旁边扫了一眼,看见放在沙发上的文件夹,顿时找到了新话题,“这是我让谭江整理出来的,你有空看看吧。”

盛夏的注意力果然被引了过去。

“你走后不是让我给那个姓叶的大夫和我堂姐送了一笔钱,”霍东晖说:“姓叶的大夫拿到你的钱之后,怕惹人怀疑,又在疗养院勉强忍了两个月。后来好像是实验室出了什么事故,跟他一起工作的人怕担责任,把什么事儿都推到他身上,他就借着这个机会辞职了。”

盛夏点点头,这倒是个聪明人。

“这人走了,总要有人补上去,我就安排了一个自己人。”

“疗养院不是你堂哥的产业吗?”盛夏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不是应该跟霍东云交好才对吗?毕竟他们都是霍家子弟,生息相关,荣辱与共,就算支脉已经从根上分开,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

霍东晖笑而不答。

盛夏三口两口拨拉完碗里的饭菜,就拿起文件夹,一份一份的翻看里面的东西。有试验报告的复印件,也有一些人签了名,印了手印的证明文件,甚至还有两个u盘。

霍东晖说:“以霍家的势力,大概能压得下去,对霍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要搞臭疗养院的名声,这些东西基本是够用了。”

一旦疗养院的内幕被曝光,霍东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撇清关系。像陈柏青乔治王之流,没了靠山还有什么难对付的?依霍东晖对他堂哥的了解,霍东云百分之百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这些主管医师或者研究小组的负责人头上,让这几只替罪羊来代替霍家承担公众的怒火。

反正他不是学医的,要说看不懂下属递上来的医学报告,被人蒙蔽了也是说得通的。如果他再沉痛的向媒体道个歉啥的,说不定大家就真信了。

“不要轻举妄动。”霍东晖提醒他,“不管你要做什么,一定要跟我通个气。千万别小看了霍东云。”

盛夏点头,“我知道。”

像霍东云这个级别的老狐狸,哪有那么好对付。不过能顺利卸掉他的一支臂膀的话,对霍东晖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唯一遗憾的就是时机未到。盛夏还没有夺回他的盛世,而对霍东晖来说,仅仅和霍东云平起平坐还不够。

他们都需要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第32章 SUMMER(二)

这一年的夏天,临海商圈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时尚品牌“SUMMER”的强势登陆。

临海是一个发达的沿海城市,仅仅一个“万鑫国际”就汇聚了多家国际顶级品牌。在商业街上从东到西走一圈,各大品牌风格各异的展示橱窗能把人的眼睛都晃花。在这样一个开放性的环境里,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境外品牌,根本溅不起这么大的水花。

与其说“SUMMER”宣传推广工作做的到位,还不如说这个品牌背后隐含的八卦信息太引人关注。几年前盛家传出的有关盛夏的消息就很是让人议论了一阵子,还一度传出了好几个版本。后来时间久了,这些消息也就慢慢被盛河川压了下去。不想几年过去,这位太子爷竟然又卷土重来,看样子还要跟“盛世”打擂台。这要说里面没点儿什么隐情,谁信呐。

盛夏对这些传言并不是很在意,早在回来之前,不,早在他离开临海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种情况了。普通老百姓把这些大家族的内斗当故事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生意人则从两虎相争中嗅到了机会的味道。如果可以有选择,盛夏真的不想选择对“盛世”有伤害的方式来对付盛河川,盛河川是敌人,但盛世却是属于盛夏自己的东西。

霍东晖猜到他在烦恼什么,开始旁敲侧击的给他出主意,“就算你得了病,到底也没有跟盛家脱离关系,你的股份总还在吧?”

盛夏摇头,“盛河川不会那么傻。”他猜测当初盛河川在控制了自己之后,肯定逼着泰莉签过一些文件,把盛父留给妻儿的东西都归拢到了他自己的手里。否则光凭他一肚子的坏水,不可能收服董事会的那些老狐狸。

霍东晖摇摇头,“手段不见得高明,主要还是心够黑,没下限。而且他很会选时机。”盛夏当时还是个傻小孩儿就不用说了,估计泰莉对盛河川也是只是有所防备,并没想着要怎么对付他。以她的精明,盛河川身边不可能没安排人,但这个人极有可能很早就背叛了泰莉,站到了盛河川的阵营里。

霍东晖暗暗琢磨要怎么查一查这个人的身份。

盛夏极轻的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他不懂事。如果那时……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驶进了拍卖行的停车场。

盛夏今天是被霍东晖强拉出来看热闹的,在生意场上混,以前的人脉总要一点一点拾起来。就算不打算买什么,多见见人也是好的。其实他们俩对于收藏的兴趣都不是很大,霍东晖喜欢的是冷兵器、汽车、游艇这一类的东西,而对盛夏来说,收藏这种爱好实在太烧钱了,不是他能玩得起的。他现在可是穷人,辛苦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要留着对付盛河川,根本就没有余钱。

盛夏叹气,“混的这个悲催哟。”

“你不要想太多,”霍东晖一边停车一边安慰他,“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盛夏笑了笑,没吭声。

霍东晖看出他神色中的敷衍,笑着说:“我这么说不只是安慰你,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想。前天中午带着谭江去见客户的时候遇见了段家的老幺,就是那个外号叫‘段小姐’的段钊。他跟我打听你的情况呢,说他爷爷、他爸、他叔……都在家里夸你,简直把他对比成了一个智障。他说要改天拜访你,向你取取经。”

这话倒不是霍东晖编出来宽他的心的,像他们这种人家,虽然从外表看着光鲜亮丽,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风险也不小,股市大跌的时候,多少人家一夕之间万贯家财化为乌有,因投资失败而导致轻生的新闻更是年年都有。因此,对他们来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投资失败,胜败乃兵家常事,这谁都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一旦败了,便一败涂地,再没有了卷土重来的能力与勇气。

无论什么样的时代,什么样的环境,拥有强大信念的人总是会令人心生敬意。所以,盛夏摆出了要跟盛河川打擂台的姿态,,固然有人嘲笑他不自量力,但更多人却是欣赏他不肯服输的精神。

即便败了又如何?他也才二十五岁。

年轻就是他最大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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