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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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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培三十出头的年纪,看外表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倜傥公子。但盛夏就是对这人亲近不起来,总觉得他看人的目光透着几分邪气,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盛夏之所以会认识卢培还是因为霍白。霍白以前曾在京城住过两年,卢培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几年之后又在临海市碰到,免不了要聚在一起叙叙旧。再后来有一次在聚会上遇到了,霍白想着盛夏如今势单力薄,多认识一些人总是没坏处,就给两个人作了介绍。盛夏就这么认识了这个人,但他跟卢培并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私交就更谈不上了,不过就是碰到了点个头的交情。

海荣也是认识卢培的。当然也是霍白给牵的线,后来还通过卢培认识了刘长春。只不过海荣看不上刘长春的人品,最终也没选他作合伙人。这个圈子说白了就是这样,没事儿的时候也要挂着三分似是而非的交情,这样一旦有事儿才不会说不上话。

盛夏三人起初还在一起,没过多久就各自遇见熟人,不知不觉就散开了。盛夏本来就是想着探探“静海”的底细才过来的,这会儿趁着没人注意,索性端着一杯酒楼上楼下各处走走。这里还没正式开张,今天来的客人都是老板亲自下帖子请来的。所以客人们也都很随意,有不少人都在各处溜达,盛夏走来走去的也不显得特别扎眼“静海”上下共四层,每一层都留了保安和服务员,宴会厅、包厢的房门也都敞开着,客人们可以随意出入。这也是变相的在给自己做宣传的意思。盛夏慢慢逛着往楼上走,心里一面暗暗计算要花多少钱……搞不好花掉的都是盛河川当初从“盛世”掏走的钱。

盛夏越想越觉得肉疼,也不知道这笔钱什么时候才能追讨回来。

盛夏一脚踏上通往四楼的楼梯,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一身浅色的休闲装,袖子居然还是透明的。能穿成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像盛夏这种身份的生意人。盛夏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正巧这人也抬头看了过来,两个人视线一碰,这青年的目光竟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

盛夏看的有趣,忍不住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脸上做出思索的表情说,“你是陆泉?”

南唐的眼神就有些乱了。

盛夏笑了一下,“我们公司面试代言人的时候,我记得你好像也来过吧?”

南唐听他这样说,又稍稍镇定了一些,“没想到盛总还记得。”

盛夏故意侧着头打量他,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你面熟……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儿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吧。”

“这么巧?”南唐略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不过长得像的人也不少见。”

“是啊,”盛夏笑着说:“确实如此。”

南唐明显的不想跟他多说话,推脱有事,急急忙忙就下楼去了。盛夏站在楼梯上,神色淡然的目送他下楼。说到底,他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对于当年的事仍有些不能释怀。若是南唐当真心中无鬼,何至于到现在都不敢跟他们相认?

他看不透南唐这个人,总觉得他做的事情都不合常理。盛夏甚至觉得,知道的越多,他心里的疑惑也越多。

沉思片刻,盛夏转过身来,正要抬步上楼,就见楼梯转弯处的灯影里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被顶棚的小灯映照的流光溢彩,然而他的上半身却隐没在黑影之中,像古庙里一尊阴森的石像。

盛夏脚步一顿,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浅笑,“你果然已经出来了。这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第64章 静海(一)

盛河川晃着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小夏,你这张嘴,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记得盛家的家教也不是这样的。”

盛夏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上去,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笑着反问他,“那你说说看盛家的家教是什么样的?可以害死自己的兄嫂?虐待自己的侄儿?掏空公司的流动资金然后另起炉灶?”

盛河川的脸色微微一变。

“盛河川,你做了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盛夏平静的与他对视,“我还是相信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说不定我爷爷现在就在头顶上看着你呢。”

盛河川冷笑,“真幼稚。”

“当然我知道你是不信的,”盛夏也笑了笑,“要不然你手上染了那么多血,怎么还能睡得着吃得下呢。”

盛河川盯着盛夏的目光像淬了毒。

盛夏如今跟他已经完全撕破脸了,也不怕他看出自己的态度,“盛河川,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每天都拜拜佛吧,让佛祖保佑你别让我抓住什么把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不过佛祖大概也不会保佑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

“你这性格,似乎也没什么长进。”盛河川挑了挑嘴角,“你以为说几句天真幼稚的狠话就能把我吓着了吗?”

盛夏还没说话,就听脚步声从头顶传来,一群男男女女群星拱月一般拥着卢培走了下来。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又没有刻意压着,也不知道这些人听到了多少。盛夏正想找个借口避开,就听卢培笑着说:“哟,是你们俩,怎么还吵起嘴来了,都是一家人,上阵还要父子兵呢,你们这可是亲叔侄。”

盛夏心中一动。让外人觉得他们盛家一直在闹内斗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是拿着盛河川这个败类在给盛家抹黑吗?

盛夏笑了笑说:“大家看来都误会了,这位盛先生只是我爷爷当年领养回来的孩子,跟我们盛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言下之意,我们盛家的人是不会窝里斗的。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静了静。

盛夏没看盛河川的脸色,自顾自的说:“当然,养子也是有继承权的。前段时间‘盛世’拆分,大家应该都听说了。盛先生从‘盛世’分走了不少现金,我们就算是正式分家了。以后盛先生无论做了什么事,还请诸位不要把他跟我们盛家联系在一起。”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盛夏话里的意思啊。盛河川是领养的,不是盛家的人,又从“盛世”分走了现金……这现金是怎么分的,暂且不说了。反正大家都知道盛夏接手了一个空壳子,然后自断一臂的事情。如今这叔侄俩已经算是两家人了。哦,不,如今的盛河川已经跟“盛世集团”的盛家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也意味着,以后盛河川要是出了什么事,是得不到“盛世”的庇护的。

顿时,周围的人看向盛河川的目光都有些微妙起来。

盛河川再淡定也被这些人的目光刺激的有些恼怒,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你说够了吗?”

盛夏挑眉,眼里带了几分戏谑,“你这样说话可就太失礼了,盛老板。我好歹也是你请来的客人呢。”

没有血缘关系,也扯不上亲戚关系,这样一副说小辈的语气确实不大合适。

卢培一直似笑非笑的站在一边看热闹,盛夏这么做的用意,周围的人也都不傻,看得出来这是要跟盛河川划清界限了,各自心里也都有了考量。也有刘长春等人还想着跳出来和稀泥,也都被盛夏一句一句顶了回去。

他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盛世”是盛家的产业,是他的爷爷、父亲、母亲一路传下来的,与盛河川这个只会偷东西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且没有了“盛世”撑腰,盛河川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儿钱的普通生意人罢了。盛夏把话说清楚,也免得有人要找盛河川寻仇,却又碍着“盛世”的面子不好下手。

今天这一番话,只怕不用两天,整个临海的生意圈就都知道了。对盛夏来说,与盛河川的这一次碰面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这件事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卢培笑着出来打圆场,“嗳,盛夏,听说你们要开一场秀,叫什么……春季秀?安排的怎么样了?场地定了吗?”

盛夏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这个人明面上似乎与盛河川没什么联系,但他这个时候出来说话,怎么看都有在替盛河川解围的意思。

盛河川、商南、刘长春,现在再加上一个卢培。盛夏心想,这个盛河川还真是不能小觑。

卢培把手搭在盛夏的肩上,“你在国外那个设计师,我几个姐妹都喜欢的不得了。秋天那会儿还特意跑去国外看你们的秀呢。”

盛夏没什么诚意的笑了笑,“喜欢就好。”

卢培斜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脑后轻轻拨拉一下,“年纪不大,怎么心思那么多?”

盛夏的脸沉了下来,他转了个身,不动声色的让开了卢培的那只手,淡淡说道:“各人的路都是各人走出来的,外人又知道什么呢?”

在经历了路永川和陈柏青这样的人之后,盛夏对男人间的肢体接触极其反感。他之前就看见过卢培跟那个小明星搂搂抱抱,现在怎么肯让这样的人跟自己勾肩搭背。

卢培的脸色僵了一下,眼里反而透出了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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