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养成系统[唐朝]_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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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方才李元昌收到玻璃汉子的一二三四,很多人就将他跟王老大家的谋杀案联系起来。只是想想他年龄不算大,应该不会生出那等心思,故此才觉得可能这些字对他有什么意义。然而,见崔智贤看到李元昌书法后惊讶的样子,大家的怀疑再次加深。

  王珏在很多人的特意注视下依然什么都没说,她在等待李世民的后招。

  将乐童带回去,一直没移开视线的王思源发现李元昌让乐童给他倒了两碗酒后,就安排其中一人去取代李承乾旁边的内侍了。见此,他实在没忍住,居然在这种场合出言说道:“汉王殿下,您不是给自己求的乐童嘛,为何有一人去了我大师兄那里?”

  见他出声,大家皆惊讶,尤其是坐在一旁的王珏。难道这孩子也看出什么了?是了,他向来心细聪慧。

  李元昌今年才13岁,他故作俏皮地说道:“哥哥将人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欲送一个给侄儿。”

  “方才听他们演奏,技艺倒是不错,可惜脑子里没有东西,也就只能靠技艺出彩了。我大师兄不需要这样的玩物,他今年就要及冠,恐怕有些心思不正的人会借机传些流言蜚语,汉王殿下还是将人自己收着吧。”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干预我们的事情?我将好东西送给侄儿能引起什么流言?”李元昌故作恼怒,好似小孩子发脾气一般。

  卧槽,怎么回事儿,这与剧本上不一样!提前被李世民安排的几个武痞,完全被王思源的插嘴弄得措手不及。

  方才王珏还有担心王思源擅自说话,听他说得句句都在理,又想起历史上关于李元昌、李承乾与叫一个叫的称心乐童的记载,王珏严肃着面容说道:“他确实不需要乐童陪伴,免得污秽之人以为他好男风。汉王还是勿要多言,不然日后出现差错岂不成了你在算计侄儿?!”

  李承乾起初有点儿懵,听王珏将事情点明,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李元昌。老师平常不会这么对人说话,除非确定这人有什么不妥。想明白后,赶紧说道:“我平日确实没有兴趣听乐童演奏,汉王的心意孤心领了。”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崔智贤在几人争执的时候终于决定捉住这个机会。李承乾话落,他起身说道:“圣上,虽然在年宴说这样的话有点儿不对,但是微臣破案心切,只能扰了大家的兴致。方才汉王所写的字,与王老大家灭门案,死者手中所握的纸条上字迹很是相似,还请圣上准许臣查案。”

  卧槽卧槽,武痞们快疯了,又一个出来搅局的人!他们准备那么久都是为了什么呀,早知道跟侯君集抢差事得了。还想着能记入史册啥滴,结果两次都被人抢先,武痞们气得想撞墙。

  李元昌闻言大叫:“什么杀人案?我只是写个字怎么跟杀人案有关系?!”

  方才在李元昌毫不犹豫写下诗句的时候,李世民就觉得纸条的事情多半跟他无关。当然,若他在看到诗句的时候就知道咱的意图,故此才毫不避讳地写出来,那他只能说这个弟弟简直聪慧的可怕。然而,这么聪慧的人如何会用自己的笔迹去写下挑衅的字,李世民还是倾向于有人拿了他的字来提醒自己注意他。

  那个人是谁,为何要杀王老大一家,李世民还是想不明白。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将计就计来解决麻烦。通过一年多时间,李总已经查清孙妃暗地里的动作,以及她隐藏起来的身份,有些事儿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

  消失的侯君集已经去执行秘密任务,李世民稳坐钓鱼台,故此他很是彰显风范地说道:“待宴后汉王需配合崔智贤办案,未洗清嫌疑前不准离开长安。”见李元昌还是噘嘴,李世民假装安抚道:“你放心,若事情不是你做的,崔智贤没有胆量冤枉你。”

  见圣上隐晦投来的赞扬眼神,以及兵痞们满脸的恼怒,小崔觉得自己终于又扬眉吐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9章 水落石出(一)

  可真是每年的年宴都有热闹看。在李元昌表演之后,剩下那部分起先没发觉出不对劲儿的人,也开始左顾右盼观察着周围人的动向。

  除了因李元昌引起的波澜,直至年宴结束都未有事情再发生。对难得再大方一次的李世民说尽恭维话,而后大臣们各自抱着珍贵的玻璃制品往宫外走,一路上三帮两伙窃窃私语聊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作为事件重要人物的王珏,反而比大家都要平静。她一直在寻找杀害大哥一家的凶手,然而看到汉王今日的样子不似真凶。既然如此,王珏并没有找到凶手的那种复杂心情,她也在思索着李世民想要导演什么戏码。

  王珏虽然是后出来的,然而没几步就追上先行者了。主要冬日天气寒冷,路上又有些滑,大臣们怀抱玻璃外加相互聊天都没有走得太快。她要找的人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方才俩人使劲冲她使眼色。

  “二位聊什么呐,带我一个如何?”

  杜如晦闻言打趣道:“我们在聊王县公,说圣上弄什么事情都不忘带上你。”

  房玄龄跟着呵呵呵,“关于方才发生的事情,王县公,你怎么看?”

  她又不是元芳,还能咋看,“我觉得凶手不似汉王,然而圣上既然将他拉到明面上,此人必然有不妥之处。考虑到他的年龄,我觉得那不妥之处多半来自的身边。您二位最近得到什么消息没,太上皇可安好?”

  俩人知道王珏话里的意思,房玄龄细细思索一番说道:“上皇应该还是老样子,我觉得此事应该与他无关。不然,以老夫对圣上的了解,他今日无论如何也会请上皇出席年宴。”

  是这么个道理,既然与上皇无关,王珏就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毕竟她也不是整日要上朝,亦没有时刻去关注李总的家事。随后是俩相爷对方才事情的各种神猜测,直到宫门口也没猜出个靠谱的答案。

  王珏和王思源从宫门守卫处拿到马匹,而后对二人抱拳说道:“无论如何,大家最近还是小心点好,谁知道无意间会不会因为什么小事被牵连到呢。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南山那边临近官道,我不是很放心。”

  杜如晦拍拍脑门,“对了,我找你是有旁的事情。前日我整理今年的案卷,发现地方上报未破获悬案中有一个无名女尸,那人手里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字。由于尸体的发现地就在贾氏劳作的区域,我猜此人定是王贾氏。

  昨日找到圣上,他说怕王李氏再想起王老大的事情,故此没让人将此事说出去。那具尸体已经被圣上下令就地掩埋,关于案子的报告也被我封存起来,省得别人看到再宣扬,此事你心里有数就成。”

  对王珏来说,王贾氏最好死了才干净,听到消息后自然不会有难过的情绪。将杜如晦的话在脑中过一遍,王珏感谢道:“我娘每次想起大哥都伤怀,若得知王贾氏的事情必然要难过一阵子,多谢你们为我考虑良多。”

  杜如晦抚须笑,“哪里的话,我这命都是你所救,可千万别跟我客套!”

  王珏和王思源与二人告别后上马直奔南山而去,路上无人出言,王珏在思索关于大哥一家每个人被害时的具体经过,意图从中察觉出蛛丝马迹。待到山下宅子处,王珏拉紧缰绳诧异地转头看向王思源,而王思源则满面倔强地与她对视。

  山下宅子现在只做歇脚和存放物品之用,马棚也在继续使用。姑侄俩沉默地将马带到马棚拴好,而后不约而同往王珏的书房走。二人坐定,没有茶,没有暖炉,只有寒冷天气的冰冷以及内心的凉意。

  王珏握了握拳,控制好情绪后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王思源没有丝毫紧张与愧疚,他反问道:“姑姑如何知道是我?”

  “那年的诬陷案,圣上让侯君集封锁南山,咱们与他同去衙门之后,南山才解禁。看似你没有机会作案,其实那种程度的看守,依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到长安杀人再回来。我记得开审的当日你十分困倦,遗爱打趣的时候你说想了一晚关于扑克的事情。当时我还想着,你平日挺镇定的人怎么会为去衙门这种小事儿睡不好,哪知道你竟是整晚都忙着杀害亲大伯去了!”最后一句话,王珏压低嗓音几乎怒吼出来。

  她不在意王贾氏的死活,甚至那个害人的大侄女和没怎么接触过的二侄子虽有血缘关系,但是对王珏来说也是死就死了。唯独王宝柱不同,虽然他成亲后与家人离心,但王珏心里还是记得儿时大哥的关爱,遂内心不解的同时也非常愤怒。

  见王思源还是那般表情,仿佛自己十分有道理一般,王珏忍耐着怒气继续说道:“再说王芳和王思维,我记得与董逸林交战当日你在打斗中腿部受伤,故此留在房家修养。然而,若要带着那样的皮肉伤去杀人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儿。何况那次是在长安内,可不用像杀害大哥时需要长途往返。

  我没事儿的时候也会想一想这个案子,只是从未往你身上想过,直到今日听说王贾氏的事情。若我没记错你们那队的行军路线,你们最终的驻扎地是燕云地区,正好在王贾氏劳作地附近。若在外出探查时找理由私自离队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要找到王贾氏需要多次打探。总是离队有些怪异,想来定会让人印象深刻。若我去查,你说会不会有士兵至今仍记得你的异常举动?

  还有,那三个突厥人也是你杀的吧?我记得突厥人到来当日,遗爱与苏定芳比武假装晕倒,那晚你以劝说遗爱为由住在房府!突厥人被杀的事情我还纳闷,怎么长安竟出现隐藏高手,原来高手一直藏在我身边。”

  王思源并未因王珏连连的质问感到害怕,只是他坚定的面容中慢慢出现挣扎。一个毫无愧疚、一个满面愤怒,姑侄俩就这样对视着久久无言。

  许久后,王思源轻声说道:“姑姑可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您相信世上有人能做神奇的梦吗?”

  梦?!自王珏回家,就发现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侄儿不太对劲儿。首先他的谈吐举止非王李氏和王宝金能教,通过观察发现其显得早慧的同时又不似身体里装着成人思想。李承乾出现后,王思源对他展现出无可隐藏的好感与关注,然而二人之前又不可能相识,若是梦来解释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我信,说说你都梦到什么了,何时开始做梦。”

  王思源本来以为会被王珏怒斥,本来以为会被想成说谎,没想到姑姑真的相信他的话。方才一直倔强着坚持的人,竟因为王珏的话开始抹起眼泪。看那样子,似乎一个人守着秘密压抑了很久。

  “我从小就开始做梦,只不过很小的时候不能记住梦中内容,每每都是夜半哭醒。大概到我四岁的时候能记清梦中的片段,几乎每天都做奇怪的梦,每次都是固定人物组成的不同画面,当时我很害怕。事情跟祖母说过后当日就有神婆来做法,但是依然无用。祖母说不要对旁人说做梦的事儿,不然会被当成异类杀掉。那之后我再未说过梦境的事情,包括对家人。

  四岁那年做的梦没有家中亲人,故此我以为是在梦中看到别人的人生,那种感觉很是可怕。直到五岁生日后,我开始梦到家人,梦到很多更可怕的事情。大伯一家不常出现,每次过来大伯母都要与祖母争吵惹她伤心,我从来都不喜欢他们。然而,我的梦中开始出现他们一家的画面。”

  停顿,整理一下情绪,王思源继续说道:“自小我就知道有个走失的姑姑,祖母和爹娘一直未放弃寻找。我梦中的画面,有一次祖母外出寻找姑姑很晚还没回来,次日有人带着她的尸体来村里,说在官道上发现,看身上的痕迹是活活被马蹄踩踏而亡。另一个画面,我好像是长大了,祭拜完祖母和爹娘后带着一队人去大伯家,指挥人殴打大伯母,质问她为何害死自己全家。画面中,大伯先是震惊痛哭,但是在大伯母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抱住我的大腿,让我放过她,让我放过害死他娘和弟弟、弟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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