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神级催眠师_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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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收拾妥当,正要出得这院中之时,却见来时还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不知何时已围满了官兵,截住了他们去路。

孟珩看着为首的那两个人,不屑地挑了挑眉。

“仁哥,这回你可亲眼看见了,孟珩果然已与那妖物沆瀣一气,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珩儿了!”长相艳丽的女子倚在男人身侧,徐徐地吐出一句话来。

男子听了这话,本就愁眉深锁的眉宇间更是一片惨淡痛心之色。

他脚步有些不稳地扶着女子上前几步,撩开了马车的车帘,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眸色深沉地望着孟珩。

“孟珩,还不跪下!”男子怒喝一声,埋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地发抖。

孟珩眼眸眯起,站在原地,并无动作。

“你这个逆子!”孟仁气不过,拔起一旁侍卫的腰刀就要向孟珩挥去。

孟珩冷笑一声,暗自借了灵石一丝灵力,纹丝未动便将那寒光闪闪的刀弹到了一边。“咣啷”一声,那刀弹跳了几下,终是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孟仁大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然而又不得不信,回过神来,更是怒火攻心,悲从中来,禁不住指着孟珩厉声喝斥:“你已然是妖气附体,坠入邪道,今日我便大义灭亲,再不能容你横行作乱!”

第64章

他话音一落,便见众家丁侍卫“噌”地一下纷纷拔出腰刀来,几息之间,便将孟珩和那三辆马车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孟仁更是亲手持着一柄利剑,剑尖微微颤抖着指向几尺之远的少年。

这柄宝剑曾跟随着他登上战场,砍杀了无数敌人的头颅,而如今,他却用它亲手指向自己亲生骨肉的脖颈。

望向对面少年不羁的眉眼,孟仁只觉胸腔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般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沉着嗓音喝道:“你若肯知错,跟我回去领罚,我尚可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今日便亲手结果了你,然后我自会向你娘的在天之灵请罪告祷!”

不想少年非但露有半分怯意,反悠悠上前踱了一步,任那剑锋比向自己的喉咙。

“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定夺了?”孟珩斜挑着一双眼眸,目光缓缓扫过男人那张神情仓皇而愤怒的脸庞,一字一句地冷声开口道:“不过一个懦夫罢了,你有什么资格?”

他抬手用手背一寸一寸地挡开剑锋,像是连一个眼神也懒怠再给予对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翻身跳上马车,牵着缰绳就要纵马冲出。

“竖子尔敢!”孟仁已是气得手都直打哆嗦,再不顾得脸面,怒叱道:“连当今太子殿下都被你使手段勾了去,怪不得今日敢如此目中无人!诸位将士听令,决计不能将此妖孽放虎归山,给我活捉孟珩!”

原来这些“家丁”“侍卫”竟是孟仁以手中兵部尚书之权私自调遣的军中将士,为掩人耳目之故特扮作普通家丁侍卫,为的就是今日趁其不备,将孟珩一举拿下!

眼下这些将士也亲见了孟珩与妖为伍,甚至会有妖邪法术,再听了两人对话,更是对孟珩添了几分憎恶忌惮,此时一听命令,都迅速行动,极快地围拢了过来,不再犹豫,纷纷抽刀率先砍向那几匹骏马,阻了孟珩去路。

鲜血从马腿中奔涌而出,马儿嘶鸣一声,瘫倒在地上,打着粗重的鼻息。

孟珩冷不防被颠簸了一下,就地摔下马车,他闷哼一声,手臂支地,欲要站起。

不想还未起身,便被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只要他一偏头,剑锋便会隔断他的头颅。

孟珩脸色一沉,手悄然摸向袖中的灵石。

既然对方认定了他是妖孽作乱,他索性便坐实了这一罪名,且让他们领略一下妖法的厉害。

他屏息凝神,正待要释放灵力,却听闻一声高喝突然响起,紧接着便像是有另一队人马踏着威严整齐的步伐疾速而来。

“太子殿下谕令在此,谁敢造次?!”

来人声音有如洪钟,猛然间闯入众人耳膜,恍若当头棒喝,令众人都不由一愣,下意识放下手中武器。

再转回头看去,见为首那人骑着一匹青棕色高头大马上,手中赫然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眯眼一看,果然是太子殿下的谕令金牌!

见令如见人,虽则这一众将士,包括孟仁向来不是太子阵营,然而储君在上,仍然不得不拜。

更何况对方带来的人马竟比己方数量还要多!

利剑收起,一众刚刚还耀武扬威、横刀怒目的将士彼时纷纷跪倒一片,口中连连告罪。

马上那人却恍若未闻,只一径翻身下马,疾步走向将士们包围中的少年。

“孟大夫,你没事吧?卑职来得晚了,请孟大夫降罪!”那人毕恭毕敬地将孟珩扶起,做足了姿态,才垂首附在孟珩近前低声道:“主子特派属下来暗中保护孟大夫,没想到属下一路尾随,却撞见了令尊如此令人不齿的作为,孟大夫放心,有主子在,定然不会让孟大夫受半点委屈。只还要请教孟大夫,对令尊大人……”

孟珩拍了拍身上尘土,淡淡道:“他不是我父亲。”

黎青了然,干脆利落地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主子让他暗中保护追随的是孟大夫,那么一切与孟大夫作对的人,无论是谁,都要被划向“敌对”的范围。何况少年已经亲口划开了两人的界限。

跪倒在地的众人一见这架势,都暗道不妙,然而眼下想要退却,却是悔之晚矣。

却见黎青转回身,负手持剑,慢腾腾踱步至脸色青白,紧皱着眉头的孟仁跟前,冷声发问:“尚书大人看来近日颇为清闲,竟有空到这郊外林间闲游暗访?”

孟仁脸上神色变换,闷声不语。

黎青见此,又逼近一步,沉声道:“大人果然铁面无私,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能设计埋伏,痛下杀手,若要叫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大人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本官教训自己的孩儿,何错之有?岂容你在此置喙!”孟仁猛地抬头,怒视着黎青:“再者你又从何看到本官对着孟珩痛下杀手?阁下不要仗着自己是太子殿下的近侍便血口喷人!今日即便是殿下在此,只怕也不能对本官的家事多加干预。”

他将手中长剑支地而起,面色冷然,官场积压多年的气势一下子散发出来。

不过是小小一个侍卫,他还未放到眼里去。

然而黎青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丝毫未被孟仁气势震住。

“尚书大人真是好口才。”黎青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漠然转过视线,走到那匹被刺穿了腿肚的伤马旁边,语气突然一转,厉声道:“大人若说未曾对孟大夫痛下杀手,这匹马又作何解释?若卑职再晚来一步,恐怕此时流血当场的就不是这匹马,而是孟大夫了!”

孟仁一时语塞,刚想张口反驳,却又听黎青冷冷道:“家事?尚书大人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黎青举目扫视了一圈这四周的将士,道:“哪一桩家事需要派遣这一众士兵、持刀带剑地上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尚书大人这是在领兵杀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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